薩洛蒙答應尼克·弗瑞的請求不僅僅是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講科學和為了探究平行世界差異,更多是為了某樣神盾局手中的東西,也就是那個霍華德·斯塔克的箱子,還有其中的文件——霍華德是圣盾兄弟會中的一員,他的技術被神盾局沿用至今,就算是未來成立的科爾森小隊當中也用到了霍華德·斯塔克的技術。
薩洛蒙打算查看霍華德·斯塔克留下的箱子,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線索。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圣盾兄弟會是什么樣的,那些圣十字教堂中的手稿他也并未全部看完,但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到萊昂納多·達·芬奇絕對不會把圣盾兄弟會的文件和普通手稿放在一起。目前那些手稿當中對他最有用的,不外乎是方濟各會的煉金術著作,還有圣盾兄弟會的煉金術記錄,正是有了那些文件和他的記憶,他的煉金水平才能如此突飛猛進。
而且他之所以放心大膽地將藥水交給尼克·弗瑞,也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擔心神盾局破解他的煉金術,更是因為他使用“灌注煉成”技巧保持制作出的藥水中灌注的是維山帝的正能量。神術是塑造正能量形成的一種法術,咒法系醫療子學派也專注于正能量的應用,無論是治療外傷還是祛除負面影響,是驅逐不死生物還是與下層位面生物作戰,都是正能量所擅長的領域。也正是因為如此,薩洛蒙才能在成為維山帝的邪術師之后使用“治療傷勢”這個法術來治療自己。
但正能量并不完全是好東西,任何能量過量失控都是如此。
卡瑪泰姬的魔導師(邪術師,戰鎖,契術士叫什么都行)們在接受了維山帝的正能量鏈接之后可能會導致行為和信仰的改變,魔導師會在不知不覺間熱衷與投身消滅不死生物、邪魔和保護無辜者的大業中。雖然這種改變十分輕微(也是因為大部分秘法師水平不高),甚至本人都無法察覺,但終究還是有些影響的——這也是至尊法師和維山帝的小矛盾的起始。
至于正能量更加糟糕的一面,那就是完全無序的正能量,就算是導能牧師釋放的能量也是有序的,完全失控的正能量不亞于一場災難。
薩洛蒙已經料定了尼克·弗瑞絕對會研究他所提供的藥劑,只有在必須的時候才會提供給斯塔克服用。如果神盾局拿這些正能量毫無辦法的話還好,但若他們真的有辦法提取這些正能量,并且作用在生物上,那么那些完全失控的正能量將會導致血肉瘋狂增殖,讓實驗動物長出幾只手幾只腳和幾個腦袋,或者干脆變成一個巨大的、活著的肉瘤。
這是他在向尼克·弗瑞展示魔法的危險性,這是一次警告,因為他知道神盾局在惹麻煩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當薩洛蒙提出他的要求的時候,尼克·弗瑞思考了一會之后便拒絕了。
一切如他所料,在他請求薩洛蒙的幫助的時候,他就聽出了薩洛蒙語氣中的不可置信,雖然他不知道薩洛蒙為什么會覺得不可思議,但特工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做出了試探。他不知道薩洛蒙的消息是從哪里來的,也對消息來源毫無辦法,可他可以測試薩洛蒙的情報范圍,找到情報盲點,因為他想要找到薩洛蒙的弱點。
特工之王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如今薩洛蒙自己提出來了霍華德的箱子,這也讓尼克·弗瑞的假定情報有了一個邊界。
毫不意外地,尼克·弗瑞拒絕了,因為這是另一項交易,他還需要再去翻翻箱子,試圖找到一些自己可能疏漏,并且薩洛蒙可能需要的東西,在翻找之后,他才能進行下一項交易。談判破裂,薩洛蒙將鉆石粉塵拿起,打開傳送門將尼克·弗瑞送到三曲翼大廈的樓頂,自己也從那個傳送門里離開了鏡像維度。
“你這是報復!”尼克·弗瑞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薩洛蒙,他的獨眼瞪著秘法師,“我居然忘記你還是個小心眼的高中生!哈,這就是伊頓公學的紳士風度?”
“不,這是你偷懶的結果。”薩洛蒙對尼克·弗瑞的指責不屑一顧,“誰讓你給希爾特工這么多工作,導致她花了許多時間在辦公室整理文件。難道你想讓我在辦公室里打開傳送門,然后讓希爾特工送你兩顆子彈嗎?我可不希望一位女士受到驚嚇,這才是紳士風度。”
“如果你不用魔法,希爾特工可以輕松擰下你的腦袋。”尼克·弗瑞說道,“她可是特工。”
“就算我用魔法,也還有幾位女士可以輕松擰下我的腦袋,性別歧視這種事情在我身上從來都不存在,除非我想死。”薩洛蒙的一只手就像抓住一個不存在的搖桿一樣轉動,一道新的傳送門打開了,“白人的紳士風度正是麻煩,好吧,白人都很麻煩。別這樣看我,你是黑人,我是猶太人,都是少數族裔。不過區別就是一個在街頭游蕩,從超市出來沒有帶發票就會被逮捕;一個在銀行數錢,揮霍鈔票享受白人服務。你看,差別不是很大。”
“哈,我現在知道為什么你是如今這種性格了。”尼克·弗瑞探頭探腦地往傳送門里看,但迎面而來的狂風差點將他掀翻。
“別想了,從這里離開的時候我都是把傳送門開在空中的。”薩洛蒙說,“你覺得我不會提防你嗎,尼克·弗瑞?現在我們正俯視著倫敦呢。”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呵。”薩洛蒙迎著呼嘯的狂風走向傳送門,剛準備一頭扎進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緊接著他回過頭來,頂著風聲對著尼克·弗瑞高聲說道,“這幾天就不用給我發短信,也不用給我打電話,更不用追蹤我的信號來源。”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對你的監視。”尼克·弗瑞指了指自己的獨眼,朝著薩洛蒙喊道,“在神盾局的監視下。我,就是神盾局。”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信號只能追蹤到伊頓。”薩洛蒙說,“米迦勒學期結束了,你贈送的電腦我會留在學校。我現在就要去收拾行李,雖然沒有什么好收拾的。”
“你要脫離我的監視?”尼克·弗瑞問道。
“除非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在外星有接收器,否則你是追蹤不到我的。”
“你要去外星?這就是你的假期嗎?”
“只是要去參加一個蠢蛋外星王子的加冕儀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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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寂靜的無盡虛空之中有一座耀眼無比險峻的倒立山峰,這座山頂被廣袤盤旋的白云襯托著,白云上方是厚厚的巖石。在這座山峰的山腳處有著一眼泉水,那是世界樹的根系,這根系也將這座無垠的無根山峰牢牢地系在太空之中。
無與倫比的魔法與科技讓阿斯加德人在這座漂浮山峰的底部筑起了自己的城市,在險峻的山麓上修建回廊,無窮無盡的泉水匯聚成海洋,從阿斯加德的邊緣向著虛空傾瀉而下。與顛倒山峰對應的,是一座高聳龐大的金色宮殿和金色的圍墻,它像是金色的山峰一般矗立在阿斯加德的中心,那是眾神之父奧丁的宮殿。
今天是個無比晴朗的好天氣,整座城市在恒星的閃耀下泛出金色的光芒。
在通往金宮的大路上有著一個巨大的回廊,兩排高大的金色盔甲手持武器靜立在兩側,就算是身形高大的阿斯加德人也沒有那些盔甲的基座來得高。薩洛蒙和至尊法師在這條鋪設著大理石石板的通道上慢慢踱步,在他們前方是一位金宮的侍女。
此時的薩洛蒙已經換下了伊頓公學的燕尾服和披風,重新穿上了黑色的秘教法袍和紅色的圣骸布。他是以卡瑪泰姬學徒,至尊法師的弟子的身份來到這里的,自然需要穿上自己的法袍。而尊者也穿著黑色的法袍,只不過那件法袍上沒有任何魔法,因為尊者不需要。
身為擁有自治權的米德加德領主,至尊法師來到阿斯加德自然接受了極為周到的接待。事實上,薩洛蒙和尊者前幾天就來到了阿斯加德,只不過無論是薩洛蒙還是尊者都無法接受阿斯加德太過粗獷的飲食習慣,今天薩洛蒙是陪著尊者出來透透氣的,由于眾神之父奧丁和天后弗麗嘉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事繁忙,因此只能由弗麗嘉的貼身侍女作陪。
阿斯加德是真正的封建制度,貴族血統中的力量與平民截然不同,弗麗嘉的侍女也是一位貴族。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眾神之父奧丁要如此禮遇一位米德加德的凡人魔法師,但遠超平民的漫長壽命與充足教育帶來的豐厚學識讓這位侍女很清楚自己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即便她問了,全阿斯加德也只有眾神之父與天后能給出答案了,但奧丁顯然不會說出自己的丟臉事兒,不然他就不會將一件仿造的阿戈摩托水晶球放在寶庫之中了。
至尊法師帶著薩洛蒙在阿斯加德的大街小巷四處閑逛,為薩洛蒙講解盧恩魔法是如何建造了這里。尊者認為這是一個讓薩洛蒙大開眼界的好機會,阿斯加德的盧恩魔法與維山帝一系魔法相比絲毫不弱,尊者顯然不希望薩洛蒙因為學習了魔法而感到自滿,雖然至尊法師在教學方面不是太過擅長(即便過了這么長時間也是如此,卡瑪泰姬大部分人都靠自學,只有無法解決的問題才會詢問尊者),但她還是盡自己所能,將自己所理解的盧恩魔法講解給薩洛蒙聽。
薩洛蒙顯然不是一個傲慢的傻蛋,他從跟隨尊者踏入阿斯加德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這里的魔法。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而那力量的中心,正是阿斯加德的金宮,他甚至能稱這種魔法是極為“偉大的”。他拿著尊者從阿斯加德圖書館中借出的書籍,一邊查看一邊與尊者的講述所對照,因為這些書本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卡瑪泰姬的圖書館中的,是薩洛蒙從未看過的書籍。
事實上,就算是收集了地球上大部分魔法書的卡瑪泰姬,對于盧恩魔法的研究也少得可憐,薩洛蒙能看得懂盧恩文字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事了。這些書籍對他來說,遠比奧丁寶庫中的寶物還要來得重要得多。
阿斯加德為了這一次盛典做足了準備,金宮大廳也少見地向所有阿斯加德人開放。奧丁的王座之上打開了天窗,陽光從窗口流下,匯聚到了大廳的最高處,高高升起的金色王座是大廳中最耀眼的地方,眾神之父正手持岡格尼爾端坐其上。
侍女提醒至尊法師,盛典即將開始了。于是尊者揮了揮手,就將侍女和薩洛蒙以及她自己從宮殿外的回廊轉移到了王座兩側階梯旁邊,薩洛蒙甚至沒有感覺到尊者施法的痕跡,那位侍女也目瞪口呆,她茫然四顧,然后匆忙跑下了階梯,因為憑她的身份是不能站在這兒的。不過幸好至尊法師選擇的地點是在一根有著浮雕的金色圓柱后方,這才沒有人注意到那位侍女。
在王座前有著兩排站立的、穿著金色盔甲的士兵,他們靜默肅立,手持長矛,就連眼神都不曾移動過。這就是阿斯加德名震宇宙的英靈士兵——至于真正的瓦爾哈拉和英靈士兵在哪,那是只有奧丁才知道的秘密。
穿著華貴的天后弗麗嘉站在階梯上,她發現了至尊法師以及薩洛蒙,于是天后向著至尊法師微微點頭,尊者也點頭回禮,薩洛蒙的禮儀更是做得一絲不茍。而眾神之父奧丁似乎也發現了至尊法師和薩洛蒙的存在,但他沒有轉頭,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獨眼只是凝視著長長紅色地毯的最遠處。
薩洛蒙看到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開心的表情,他覺得眾神之父似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薩洛蒙想起了出發前至尊法師的表情,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好戲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