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急著要的話,我還能空出一個培養缸。”秘法師看向遠處灰藍色的天邊,試圖從這個話題帶來的尷尬情緒里跳出來,“只不過人造人的體型是永遠固定的而已,不考慮一下嗎?”
“你真幽默,你明明知道我在指什么。”原本縈繞在兩種之間有些桃色的氛圍被打破了。羅曼諾夫特朝著薩洛蒙湊了過來,她口中的暗示讓秘法師感覺自己腰間似乎被一條緊繃的皮帶束縛著。隨著羅曼諾夫特工的靠近,這種束縛感也越來越嚴重,直到幾乎無法呼吸。
“還是說,讓我重新生長出缺失的器官對你來說非常困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就失約了哦。”羅曼諾夫特工眨了眨眼,但薩洛蒙還是沒有看向她。但是她也不介意,繼續拉著秘法師的手臂說道,“外勤特工的退休年齡很早,我很快就要退居二線了。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可以生一個孩子了。”
“有點困難,但不是做不到。”薩洛蒙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那是德魯伊法術的領域,我需要時間研究和學習這種治療法術的基礎原理,這和我之前殺死你再復活你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沒有法術能達成這種效果,我還需要自行開發法術。給我時間,娜塔莎。”
“非常好。”娜塔莎狡黠地笑了起來,美麗的臉上滿是希望,“另外說一句,你的身高讓我非常有安全感。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那是你的孩子,成交嗎?”
薩洛蒙咳嗽得更大聲了。
“Master,兩個目標已經返回家中。”黛娜的聲音從入耳式耳機里傳了出來,即便這個耳機并沒有被戴上而是松垮垮地綴在衣領上,薩洛蒙也能夠聽清她所說的每個單詞。他在把羅曼諾夫特工送去機場之后立刻著手安排了這次行動——羅曼諾夫特工的任務很有可能與九頭蛇有關,距離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浮出水面的時間已經不遠了,現在再不下手就什么都撈不上來了。
他透過租來的黑色雪佛蘭車窗向遠處看去。那里是一處私人領地,高墻與鐵絲網構成了那個安保森嚴的世界,這是政治人物居住地的常態。尤其是某些關鍵的人物可能是由國家提供的安全保障。幸好眼前的這個不是,目標雖然在美國政壇擁有不錯的影響力,但他已經退居幕后成為總統顧問,國家機器明面上不能為他服務了。
但是九頭蛇的武裝人員可以。
人工智能提供了所有參與行動者的假身份,只不過薩洛蒙還是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小戲法讓自己的面目變得模糊不清,以免被監控攝像頭拍到。他不會對人工智能完全信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這次行動的時間表也是人工智能通過大數據預測的,他仍然會對它抱有最大的懷疑。
對于這次任務薩洛蒙提出了要求,姐妹會不能像之前一樣有著從容的時間去執行。薩洛蒙的要求是,當她們進攻這里的時候沒有任何警報發出,因為他和目標有許多事要談,他需要時間,而不是在任務完成之后就受到外界武裝支援的圍攻。
隱秘作戰不是姐妹會的專長,但人工智能在接入動力裝甲的通訊系統之后,就為她們標示出了每位安保人員的位置。每位人造人都分配了至少一位敵人。她們會從天而降就會直撲自己的目標,不會給他們一點兒反應時間。
薩洛蒙并非沒有事做,他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揮舞起了魔杖。就如同使用輪播的視頻掩蓋監控一樣,薩洛蒙也用幻象掩蓋了莊園前方的景象。收到消息之后的姐妹會們跳下隱形飛行器,啟動了鋼鐵之翼模組直直撞進了莊園房間里。
幻象隱藏了姐妹會從天而降的身影和鋼鐵羽翼引擎的聲音,薩洛蒙在耳機里聽到了一陣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長劍砍進血肉之中的聲音,以及痛苦萬分的慘叫聲與手槍擊發的聲音,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過了大約三分鐘,他看到飛行器取消了隱形,停在了莊園的花園中。黛娜再次接入通訊,向薩洛蒙報告起了這次任務完成情況。
“很好。”薩洛蒙坐回了車里,撤去了幻象。他啟動了汽車,“打開大門,讓我把車開進去。”
黛娜的武器是一把極其巨大的鏈鋸劍。
那把鏈鋸的引擎是地獄惡龍的心臟,鋸齒則是最堅硬的鱗片,就算是振金也會在長久的切割下磨損,薩洛蒙目前還沒有見過這把鏈鋸劍切不開的東西。這把武器是貝優妮塔作為黛娜長久服務的獎賞贈送給她的,這把武器取代了之前那把不怎么精致的巨劍,成為了黛娜如今的主要武器。
這把鏈鋸劍也放在了最傳統的九頭蛇蛇頭的脖子上,鋒利的鋸齒在衰老松弛的皮膚上割出淺淺的血痕。吉迪恩·馬利克的女兒,斯蒂芬妮的衣服上還有一大片血跡,黛娜在她面前將一個人活生生地鋸成了兩半。
而書房是唯一沒有發生過戰斗的地方。
薩洛蒙自顧自地在吉迪恩·馬利克的書房里翻找著文件,所有門鎖在他面前自動開啟,就連保險箱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于是他隨手開啟了書桌上的雪茄盒,剪掉一頭后自顧自地點了起來。
薩洛蒙這手不用火柴點燃雪茄的把戲讓吉迪恩·馬利克眼前一亮。即便被強迫坐在椅子上,吉迪恩·馬利克也沒有過于慌張。相反,他已經察覺到了薩洛蒙的目的——既然有能力突襲馬利克莊園的人不殺死他,那就說明眼前這個人想要他擁有的東西。
“人類畏懼九頭蛇的領袖,使用傳送門將他送去了另一個世界。這是你們家族的傳說。”他說,“亞歷山大·皮爾斯,約翰·加特勒,霍特懷爾博士,李斯特博士,我知道你們都是九頭蛇,只不過是因為理念不同罷了。”
“你和祂是同類。”他鎮定自若地說出了誰也聽不懂的謎語,想要測試自己眼前的人是否知曉一些東西,“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服侍祂?”
“不不不,我和那只納米寄生蟲沒有關系,這是我學習的成果,是魔法。”薩洛蒙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被嗆得不停咳嗽。即便驚魂未定,馬利克家的女兒還是忍不住對他投來鄙視的目光。她鄙視的是薩洛蒙非要把超能力稱作魔法,這和網絡上的中二病沒有區別。
薩洛蒙緩過氣來之后揮了揮手,讓充滿雪茄味的空氣加速離開房間。他忽視了馬利克家族父女驚訝的眼神,“我可以好心地告訴你,所謂的九頭蛇起源是從哪里來的。別驚訝,我說過了這是魔法,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基因導致的超能力。”
“可以嗎?”吉迪恩·馬利克指了指書房里的酒柜和冰箱。薩洛蒙點點頭,示意黛娜放下鏈鋸劍,并且讓其他人造人做好準備。至于他自己,則坐在了書房的主座上,表情非常放松。吉迪恩·馬利克微笑地遞給了薩洛蒙一杯酒,看不出絲毫的敵意。
“現在是講故事時間。”薩洛蒙和馬利克父女碰了碰杯,仿佛之前的血腥屠殺從未發生過一樣。他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對吉迪恩·馬利克的女兒露出笑容。他喜歡馬利克家族的鎮定和明智,他知道酒柜里有一個警報器,但是馬利克卻沒有按下去。
“九頭蛇的起源不是神,很抱歉打破了你們的幻想。或許你們會覺得雷神索爾是高科技外星人,但我能告訴你,阿薩神系是有古神血脈的神族。你們崇拜那個納米寄生蟲,真的不如崇拜阿薩神族,它只不過是經過基因調整的生物。”秘法師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一個名副其實的雜種,一個多腕足的人形變形蟲,這也是為什么九頭蛇的標志是章魚的原因,因為九頭蛇的神的確是只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