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我們已經在蘇格蘭剿滅了科隆尊教會,現在冒出來的美國科隆尊教會又是怎么回事?”卡西里奧斯的灰白色短發服服帖帖地梳在頭上。這個中年男人做了個帥氣的鬼臉。現在的卡西里奧斯更加關注眼下而不是過去,亡妻的夢魘不再困擾著他。“如果尊者把我叫回來就是為了逮捕幾個邪教徒,那就證明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他站在天空航母的艦橋上,眼睛緊盯著那個站在指揮臺上身邊是忙碌的工作人員的女人,“現在看來……女士,你的存在只能證明尊者高瞻遠矚。”
漢德特工默不作聲地抽回卡西里奧斯親吻過的手,她并沒有被卡西里奧斯糟糕的幽默感逗笑。在她身后,巨大的鷹翼王座上停著一只燃燒著火焰的巨鳥,一只懶散的獅子趴在臺階上睡覺,這她感覺自己置身動物園,而不是戰爭機器的指揮所。
這種想法讓她非常煩躁。
“君主要求情報部門和姐妹會協助卡瑪泰姬剿滅那些邪教徒,這是卡瑪泰姬與不朽之城的第一次合作。”漢德特工推了推眼鏡,不近人情的作風并沒有因為任務的不同以及肉麻的吹捧發生任何改變。即便卡西里奧斯很帥氣,卻不足以打動她這位專業特工。她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圍坐在圓桌邊的秘法師,那些正在冥想和閱讀施法者讓她心中由衷地升起的不信任的想法。“雖然你們都是君主的同僚,但我不希望在執行任務時會有人拖后腿。”
“這次來的大多都是經歷過戰爭的秘法師。或許有一兩個新手,但這種危險程度較低的任務最適合他們。你知道薩洛蒙小時候執行任務的經歷嗎?事實證明,即便是再強大的秘法師也需要時間成長,就連薩洛蒙也是如此。我們要培養新人,只有這樣卡瑪泰姬才會永遠存在。”卡西里奧斯環顧四周。他知道像這樣的戰爭機器薩洛蒙還有兩架,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發展出如此驚人的勢力,但卡西里奧斯都由衷地感到欣慰。這種自豪感就和薩洛蒙考上牛津時一模一樣,他不想考慮薩洛蒙的目的,他只知道現在薩洛蒙在世俗社會也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至于薩洛蒙最近……雖然很多老家伙不喜歡他的行事風格,但他依舊是卡瑪泰姬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秘法師。”
“我可以告訴你,卡西里奧斯。”漢德特工嘆了口氣。“我不能、也不會放著外星威脅不管不顧,全身心投入到獵殺邪教徒的任務里,這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君主為何如此重視這個任務,也不知道他為何脫離作戰部隊去做什么。但不朽之城的力量有限,現在只能要求你們能夠配合我們迅速解決這個問題,空置出歐洲分部的力量去解決之前尚未完全解決的問題。”
“我保證,我率領的秘法師只會在魔法方面提供幫助。畢竟在殺人這件事上,神盾局和九頭蛇才是專業的,只要你們給卡瑪泰姬留下足夠多的口供就行,我們得知道他們是怎么來美國的。這個任務也是卡瑪泰姬的任務,如果薩洛蒙不和你們一起行動,那就證明他在做你們不適合知道的事。”卡西里奧斯看著那些忙碌的凡人,“我們的目的是保護他們,而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如果他們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那么死亡就不可避免。這不是愚弄,而是仁慈。”
“我已經準備好了洗腦程序,君主要求的標準程序。”漢德特工說道,“作戰人員都會經歷洗腦,忘掉這段時間的記憶。”
“那我們只能期望這種手段能夠起作用了。”卡西里奧斯搖搖頭,眼睛里滿是懷疑。清洗記憶并非萬無一失,大腦對于人類來說仍然是個謎。無論是科技手段還是魔法手段都無法徹底清除記憶存在過的痕跡。他對薩洛蒙的仁慈有些擔心,如果洗腦手段失效,那就意味著薩洛蒙必須狠下心來進行一次大清洗。這對成立沒多久的不朽之城來說將會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薩洛蒙審視著自己的戒指。
與上一位會面的歷史學家相比,這位民俗學家在專業素養方面顯然要差得多。他不斷提及清教徒登陸新英格蘭后遇到的種種傳說,對于薩洛蒙拿出的藝術品照片的置之不理。秘法師根本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人還能成為教授,目前看來鮑登學院在這方面的師資力量有待加強。等到會客時間結束,薩洛蒙留下一張支票,帶著旺達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鮑登學院——民俗學家還是提到了某些薩洛蒙感興趣的關鍵點,比如清教徒移民帶來的傳說與印第安人之間的神話相結合誕生出的恐懼,迷信一直盤踞在這片土地上,為各種邪教提供生長的土壤。
歷史學家回答了薩洛蒙提出的問題,并且在秘法師給出的一份老地圖上標注了當年的清教徒移民登陸新英格蘭地區后,在緬因州建造大多數有據可查的教堂。有些教堂留存至今,有些則早已毀壞,作為45的人口信仰新教的緬因州,那位歷史學家饒有興致地講述了新教徒在與瓦班納基諸部落交流的情形。
“嚴格來說,登陸普利茅斯的并非加爾文宗的新教徒,而是分離派的新教徒。”歷史學教授在確定了薩洛蒙和旺達都不是基督教教徒之后,才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如果你學習過馬爾薩斯和生態學的基本原理,你就會明白,印第安人幫助移民并不是正常現象。印第安人并不團結,即便面對外來者,他們之間的屠殺也時有發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人口銳減的萬帕諾亞格人才會開始和移民們接觸。”
“寶嘉康蒂。”旺達說道,“我記得那只浣熊!”
“女士,你的記性很好。只不過那是發生在弗吉尼亞州的事,而不是緬因州,而且寶嘉康蒂死亡時間要更早。歷史都是經過美化的,寶嘉康蒂的故事并沒有迪士尼所寫的那般美好。”歷史學家笑了笑,“在移民們看來,野蠻、未開化的異教徒根本算不上人。萬帕諾亞格人的確通過與殖民者聯合打敗了納拉甘西特人,那天晚上清教徒婦女拿出來來自歐洲珍藏的酒,還有香腸以及本地資產的農作物。馬薩索德的部落也帶來了很多的獵物,共同慶祝他們之間的友誼,這就是感恩節的由來。但是在五十年后,率領印第安人反抗殖民者的反抗領袖菲利普王——也就是之前萬帕諾亞格人的酋長次子——戰死,頭顱被掛在旗桿上示眾二十五年。從此往后,萬帕諾亞格人也淪為了奴隸。”
“這與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
“有點關系。”歷史學家看了薩洛蒙一眼,“你想要找的那間耶路撒冷鎮教堂的所有者,就是五月花號上的120名乘客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