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面對你這種眼高于頂的有錢人我都有解決辦法。”威爾遜·菲斯克仍舊擺出拳擊架勢,似乎等待薩洛蒙走進射擊死角就發動進攻。他不肯示弱,尤其是在一個年輕人面前。然而薩洛蒙只是滿臉不屑地笑了笑,這個更讓威爾遜·菲斯克感到惱怒——他原本只是想要調查看看而已,但卻沒想到會遭遇到這種反擊。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十分自信自己能夠掌控局面,因為相比狙擊槍,他的拳頭要更近一些。“你想知道那些人的下場嗎?”
“我知道,你的每一次犯罪我都有證據。確鑿的證據,監控錄像、音頻、財務往來,所有的一切都能指向你。你的每條短信都被監視,你和你手下所說的每句話都通過你的手機進行了備份。哦,包括不久之前你用車門夾碎一個人腦袋的事也被行車記錄儀記錄了下來。”秘法師笑著說出能夠在互聯網時代威脅任何人的話。
“我也知道你對我的養母以及我的調查進行到了哪一步,但是很可惜,這個調查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我知道你可以為凡妮莎做出許多事,但是我不允許有人用孤兒院的孩子來做籌碼。如果你向前黑手黨教父以利亞詢問我的名字,那你就能明白那代表了什么。作為警告,我已經讓人解決了你的一部分武裝力量,如果那些穿著廉價西裝和新槍套的退伍士兵以及戴著金鏈子的小混混都能被稱作武裝力量的話。”
威爾遜·菲斯克咧著嘴,他感覺口袋里的手機不斷震動。
即便他沒法判斷薩洛蒙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他通過剛才的槍擊就能明白眼前這個人的瘋狂不是常人能夠理解得了的。他如同一頭猛獸那般繃緊肌肉。被大口徑步槍子彈擊中的墻面鼓起了一座小小的環形山,陰影中的蜘蛛網張牙舞爪地伸出細小的黑色卷須,他感覺自己似乎還能聞到硝煙味,即便他知道這是幻覺,但脊背上卻滿是冷汗。
“你到底想要什么?難道你要我為你辦事?”他從喉嚨里勉強擠出幾個單詞,“還是說你只是想要來炫耀一下力量,摧毀下等人的生活來取樂?”
“你想得太多了,威爾遜·菲斯克。我已經把我的目的告訴過你了,但你就是不相信。你對我毫無價值,一點都沒有,我這么做僅僅是因為你的手下開車去了錯誤的地方,也就是雅典娜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因為凡妮莎選擇了你,放棄了和密涅瓦多年的友情,這次酒會也是我們提供的最后一次幫助。”薩洛蒙搖搖頭,就好像威爾遜·菲斯克是什么蠢人一般,需要十分耐心地講解注釋才能聽得懂。他把雙手插進褲兜里,慢吞吞地走出了射界,向著菲斯克逼近,仿佛他知道接下來的話題會讓菲斯克放棄攻擊的打算。“凡妮莎會死,這是她第一次面臨死亡。接下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她繼續跟你待在一起,死亡就會如期而至。不過她的意志相當堅定,哪怕在知道預言之后也不肯放棄,所以我和我的養母不好繼續勸說。”
“什么預言?凡妮莎絕對不會再次面臨危險!”威爾遜·菲斯克的語氣仿佛薩洛蒙是在羞辱他一般。然而事實卻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保證凡妮莎的安全。薩洛蒙覺得他這番態度十分可笑,威爾遜·菲斯克享受了暴力集團帶來的財富卻不愿意承擔后果,這個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事?只不過他也沒有堅持嘲諷威爾遜·菲斯克的態度,既然這個家伙認為自己能夠做到,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將會失敗。他從未失敗過,要不然他早就死了。讓他沉溺在自己的夢境里也沒有什么不好,薩洛蒙也懶得和他爭辯。
“她沒有死在這里,那也就意味著她會和你有一個孩子,一個男孩。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孩子出生尚未命名之時向我詢問名字,我保證我們所知的名字完全相同。”
威爾遜·菲斯克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凡妮莎懷孕了?”
“還沒有,那是幾年之后的事了。我保證是個男孩,也是你人生中唯一的子嗣。”秘法師的笑容相當溫暖,極具親和力,甚至讓菲斯克差點放棄進攻的打算。但緊接著他的臉色就變得相當可怕。他湊近了菲斯克,在這位紐約地下最有權勢的男人耳邊用人生中最為邪惡的語氣輕聲說道,“但如果你試圖對孤兒院伸手,那么這個男孩就不會存在。我會殺掉凡妮莎,殺掉你那老年癡呆的母親,殺掉你在乎的每一個人。哪怕那個男孩剛剛出生、我也會在襁褓你掐死他,然后把你的脊椎抽出來,讓你像條殘廢的狗一樣在路邊淋雨,只能依靠著狗食袋里的殘羹剩菜過活。我想,這恐怕是你唯一能夠聽得懂的語言了。”
薩洛蒙這輩子從來沒有威脅過什么人,一般來說,只需要通過他的談判技巧以及個人魅力,大部分都能得到解決。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黑幫氣息如此濃厚的話。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賣弄自己的文學造詣,連用了一些英國習語,然而威爾遜·菲斯克根本聽不懂,這太超出一個地獄廚房窮小子的知識范圍了。
可即便如此,金并也能夠理解薩洛蒙想要表達的意思。威脅似乎起到了作用,威爾遜·菲斯克重新冷靜了下來,薩洛蒙也適時退開了兩步,他對和男人靠這么近沒有興趣。他知道面對這樣的威脅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從,但威爾遜·菲斯克怎么想的秘法師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確保孤兒院的安全。
“僅此而已?”
“是的,僅此而已。”薩洛蒙似乎突然失去了興趣。他點點頭,抬腿上樓重新走到了樓梯轉角的射界,看也不看威爾遜·菲斯克一眼。“我相信你在職業生涯中絕對聽過不少這種話,你應該能夠理解其中含義才對。”
“那么……預言。關于這個你有什么要說的?”
“這不是交易,我也并不打算與你交易,這里都是正派人。”秘法師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癡心妄想的狂人,“我可以在這里把你殺了,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但是你不會這么做,對嗎?而且,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你說對了。”薩洛蒙點點頭。他揮了揮手,潛伏在角落的陰影猛然躍出兩條宛若用瀝青捏出來的獵犬,“那就用你的命吧,因為你對于其他人還有點用處。活下來,那么你就有談條件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