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會早點來,如果沒出什么意外的話。”
“等等,拿上這個。”卡西里奧斯叫住穿好鞋的薩洛蒙,“我想你和尊者可能需要這個。”
薩洛蒙粗略翻了翻手里這本黑色皮革筆記本,上面記錄了一些夢境和囈語。他用疑惑的眼光詢問卡西里奧斯,然而年長的秘法師只是搖搖頭。“這是我的夢境,你也知道我們不會隨便做夢。”他說,“夢境是鏡像世界的模糊反射,我相信你肯定記得這句話。最近這段時間我的夢境越來越頻繁,這一定是某種程度的預兆,我自己就解讀出了不少關于諸神黃昏的意像。我并非專業的夢境解讀者,我相信你和尊者一定能從里面看出更多東西,這場預言中的災難對于整個宇宙來說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們需要小心應對。”
“我知道。”薩洛蒙問道,“你認為這是因為你待在眾神之父身邊產生的夢境嗎?”
“有可能。”卡西里奧斯說道,“但這并不能解釋夢境中的所有預兆。但我相信你在諸神黃昏之中占了極大的戲份,小子。”
薩洛蒙撇了撇嘴。
如果他的計劃成功,那么他將成功篡奪阿斯加德的根基并且將其運用在人類這個種族身上。但是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尊者也只是心領神會。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弗麗嘉作為華納神族最強大的施法者極有可能會預言到這個景象,從而通知金宮拔除他布置的間諜。萊茵河的女兒羅蕾萊是他進行這個計劃的第一步,雖然將所有希望置于他人身上的感覺十分不穩妥,但薩洛蒙手上能滲透進阿薩神族金宮的人只有這么一個,羅蕾萊的姐姐魅惑女妖絕對不可能接受合作邀請,因此他必須不擇手段逼迫羅蕾萊合作。他與羅蕾萊的聯系僅限信件,還都是通過卡瑪泰姬的大使館進行。雖然這很容易讓人順藤摸瓜找出線索,但他也只能做么做了。
“嘿,小子。”卡西里奧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薩洛蒙喝了整整一打伏特加,最開始大部分伏特加都是薩洛蒙喝的,卡西里奧斯在服用萬靈秘藥之后以久居北歐養成的飲酒習慣后來居上。這些酒精并未影響他們的神智,反倒是烤豬排讓人撐得慌。“雖然我不知道你派遣到阿斯加德的間諜是做什么的,你一定要小心,我雖然沒有修習預言,但我知道你的每一步算計可能都有獵手隱藏在幕后。到目前為止你干得還不錯,但眾神之父不是好惹的,阿斯加德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除非你有能力直面死亡女神……我知道你拒絕了聯姻,拒絕了眾神之父的邀請。我相信你知道這代表了什么,所以小心點OK?”
“別擔心,我有計劃。”
“那我稍稍放心了,快滾吧,小混蛋。好好練習你的吉他,下一次我為你介紹一位客人。”
“你什么時候又拿起了吉他,親愛的?”貝優妮塔挑了挑細長的眉毛。
谷
公寓里的確有一間用于存放樂器的房間,牛津郡的莊園里也有一間特意裝修出來的錄音室。得益于雅典娜的教育方針,她知道薩洛蒙能夠熟練地彈奏許多樂器,甚至包括一些十分冷門的古老樂器。但秘法師總說音樂是一項奢侈的休閑活動,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玩樂隊上面。正因如此,薩洛蒙半躺在沙發上撥弄吉他的景象相當少見——他把時間浪費在虛擬主播和少女偶像上時不是這么說的,他說那是他珍貴愛好和拯救世界的希望,還常常嘟囔著什么“傲嬌和貧乳已經是珍惜品質”“業界越來越糟糕”之類的蠢話。貝優妮塔對他私藏的小愛好了如指掌,為了不讓薩洛蒙尷尬才沒有告訴他,其實她已經翻過他收藏的光盤了。她和貞德甚至還找時間看了一遍,黛娜全程旁觀,沒有參與魔女們對薩洛蒙小愛好的評價。
說實話,正式同居并且建立不朽之城之后,薩洛蒙的私人時間越來越少了,要不然他肯定能夠發現光盤順序變了的事。如果不是黛娜勤快打掃,游戲機上肯定會積累上一層薄灰。他現在都玩數字版游戲了。“因為今天我認為是給你唱歌的時間。”薩洛蒙說道。貝優妮塔坐在了他身邊,手指撥弄著琴弦,然后和他的手指絞在一起。魔女吻在了秘法師的嘴唇上。她感覺薩洛蒙身上迸發出他這個年齡的人應有的蓬勃熱量。“想聽些什么?今天是低保真風格。”
“哦,看到你這幅樣子之前我還以為你今天想來點《哈姆雷特》。就是第三幕第二場。”
“我那頭發濃密黑亮,長著一雙灰眸子,讓我神魂顛倒的黑女郎喜歡雙關和隱喻?”薩洛蒙笑了起來。現在有許多人把莎士比亞的戲劇當做高貴的東西看待,甚至某些連劇本都沒看過的蠢貨更是將其當做某種信仰,要在聚光燈和舞臺上大聲朗誦對白。莎士比亞在某種程度上發明了英語,刨去極具創造力的情節、深邃的思想與豐富的詞藻,他的戲劇主要面向的是沒什么文化的市井大眾,哪怕是偉大的《哈姆雷特》里也充滿了下流的雙關。有些人還以為莎士比亞的詩句必須要有古典樂伴奏呢,但就算是面對高雅人士的十四行詩里充滿了極為下流的暗示。如果不是進行深層次的學習、沒有一定的詞源學基礎和古典文學素養就沒法理解莎士比亞隱藏在詩句中下流的影射,而是會無聊到睡著。
薩洛蒙的文學素養與魔女不相上下,秘法師自然明白貝優妮塔指的是哪段,也就是哈姆雷特裝瘋賣傻的那段。當薩洛蒙問出“Lady,shall
lap”時,貝優妮塔的回答是,“Yes,my
lap”純粹就是葷段子。lap指膝蓋,整句話指的是兩腿之間。
面對貝優妮塔的挑逗,薩洛蒙決定先放下吉他,在魔女歡快的尖叫聲中將她抱進臥室。他對此一向沒有什么抵抗能力。黛娜只是從廚房探出頭看了一眼,并沒有和往常一樣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隨時準備處理遺留的遺傳物質和洗床單。相反,她開始收拾圍裙——要去告知貞德晚餐時間被推后了,大概需要五個小時。
“究竟是怎么樣的野獸才會如此蹂躪一位淑女?”
“像我這樣的野獸,親愛的,像我這樣的野獸!我們一定要用話劇的語調講話嗎,這樣未免太蠢了吧!別這樣看我,我其實也有一些文學素養。尊者還說克里斯托弗·馬洛就是我在歷史上留下的身影呢!想想未來進行時間穿越任務的時候能和莎士比亞吵架,我肯定也是一位大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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