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對于拉托維尼亞未來的行政結構有著十分重要的參考意義。雖然在君主的統治下不朽之城以及拉托維尼亞的行政結構以高效著稱,但是君主并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管理凡人上,如何讓凡人組成的行政系統保持高效是一門十分復雜的學問,在禁止高級人工智能的情況下,這個問題似乎只能依靠腦部改造、去除凡人的肉體情感來解決。我在私人通訊頻道里上傳了自己的問題并且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因為拉托維尼亞太小了,凡人又太過愚蠢。”蘇皮盧利烏瑪斯令人意外地平靜,
仿佛之前那些惱人的嘟囔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他的聲音帶上了一點損壞的呼吸器的咔噠聲,如果不是在君主身邊需要保持儀態,他一定想要伸手拍一拍那個頭盔里面的設備。
“雖然凡人的國度對于君主來說不堪一擊,但是現在的凡人國度依舊能夠運轉,所以君主挑選出了可以合作的凡人國度,幫助那些國家打擊美利堅合眾國。這既是保護也是威懾,我們需要資源、需要工人,
我們沒有時間,
必須盡快統一巴爾干半島,表達友善有助于快速解決拉托維尼亞以及南斯拉夫的問題,畢竟我們把那些凡人從歐美軍工復合體毫無節制的攫取、從宗教迷信的愚昧中拯救將他們出來的時候也得讓他們吃飽、給予他們安全感。”他的話語中帶上了一如既往的嘲諷和抱怨,“絕大多數凡人都是愚昧的,他們意識不到君主在拯救他們,他們連自己反對的東西究竟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只能任由想要掠奪他們的人煽動憤怒與恐懼,就好像他們擁有過自由一樣。”
自由,一個噴吐著毒液的詞匯。
人類幻想著自由,但卻不知道自由的定義。每當說到這個詞匯的時候,蘇皮盧利烏瑪斯總會露出冷笑,聲稱凡人總是無視現實,一味地認定人人生而平等或者與之類似的概念已經實現,哪怕瑪麗·安托瓦內特的軼事一遍遍發生,卻依舊無視統治階級家庭培養出來的低能兒是如何對他們的艱辛視而不見。統治階級通過削減基礎教育來讓民眾陷入愚昧,
斷絕他們與真理的聯系、接觸更加深奧知識的機會,
同時創造許多豐富熱烈的消遣來擠占他們探究知識的欲望,
豎立敵人讓民眾發泄、抒發自己的苦悶,
制造分歧縱向分割人類種族,
避免他們團結性起來發現真相然后推翻他們。
從始至終這些統治階級都將自己視為牧羊人,像是管理牲畜那樣管理著凡人。這種對神權與王權統治者的稱呼從兩河流域傳播到了古希臘,從古希臘到古羅馬最后遍及整個歐美。從底層的文化邏輯上看,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無神論在這些國家無法發展,因為從未有人給予過這些國家的普通人能夠替代宗教的精神支柱,統治階級的神圣化轉變為資產階級的神圣化,金錢與宗教共同成為了新時代的信仰。
現代的富豪在可以等同于舊時代的貴族,那些財富將會被永生永世地傳遞下去,如同貴族的頭銜與封地。這就是為何君主的敵人如此之多,因為君主的思想破除了對金錢以及宗教的崇拜,在將許多人的目標放到了人類種族的未來上的同時重新團結了被分裂的人類種族。這是目光短淺之人無法看到、無法觸及的遠大目標,更是既得利益者與統治階級極力避免的狀況,所以他們想要君主死去,所以他們將會死去。
我將自己簡短的想法通過語音記錄的方式上傳到了禁衛軍的知識庫,并且打算在之后的時光里將其攥寫成一篇論文,試圖從中找出聯系。然而即便身處演講之中,君主卻仍然給那份文件評了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這種被認可的感覺讓我的肋間發緊、像個不那么穩重的青少年那樣。這也是我唯一的欲望了,
那就是永遠侍奉。
“吾主,
是否需要我去處理那個人。”蘇皮盧利烏瑪斯在通訊頻道里問道。
突擊運輸艇雖然擁有遠超五代機的飛行速度,但在紐約市空域這個狹小的范圍內卻無法在機動性上與鋼鐵戰衣比擬。畢竟這種長度接近三十米飛行器的本質就是擁有強大火力的小型運輸穿梭機而不是專門用于空中作戰的飛行器,主要功能是突破對方封鎖將致命的乘客送到打擊地點,并根據任務不同擁有不同的改裝變體,這一次并非轟炸任務,因此攜帶的導彈并不太多。
為了確保空中安全,托尼·斯塔克往羅德上校的裝備里塞進了大量微型導彈作為反導系統,每當一枚價值高昂的防空導彈朝著羅德上校飛去的時候,就有一枚便宜的微型導彈將其攔截,接連不斷亮起的火光將紐約市的上空渲染成一鍋橙紅色與灰黑色混合的濃湯,遙遠的爆炸聲仿佛從云層里傳出的悶雷,正在執行摧毀任務的巨大戰爭機器在羅德上校試圖逼近時果斷使用副武器組開了火,血紅色的激光以夜幕作為背景肆意涂畫著天空。
即便如此,在保持著不傷害平民、不隨意動用武器、不能距離君主太過遙遠等限制的情況下,狼群一般的突擊運輸艇依舊快要將羅德上校逼近死地。如果沒有星期五控制鋼鐵戰衣進行常人難以承受的緊急制動與極限規避,搭載在突擊運輸艇上的激光炮早就消滅他了。但是這樣的戰斗進行太久了,蘇皮盧利烏瑪斯打算乘坐他的那輛反重力噴氣式摩托去干脆利落地解決問題。漢謨拉比認為這其中有不少原因是蘇皮盧利烏瑪斯之前由于不謹慎之類的原因,在維羅妮卡作戰系統下吃了虧。他表示自己受到了教訓,并且需要去改正,君主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頭表示同意。
君主招呼突擊運輸艇返航降落,搭載火獄騎士以及姐妹會。那一架長度七十米的超重型攻擊運輸艇作為君主的座駕同樣從云層中探出然后降落,當這架鋼鐵堡壘般的飛行器穩穩降落時,普通人才發現這架飛行器的長度幾乎等同于廣場附近的聯合國國際培訓教育中心。駕駛員粗暴地讓其占據了聯合國總部前廣場的所有空間,并用起落架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強度不夠高的混凝土地面,那聲音就和踩在春天的冰面上一樣,讓人感覺那架飛行器隨時都有可能沉下地面。
“五分鐘,進入低軌道之前。”君主走上艙門坡道板,神色凝重地對那些凡人說道,“我還有很多場戰爭要打,別讓我把時間浪費在地球上。”
“看來我把他教得很好,至尊法師。”身著白色長袍的金發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附近,凜冽的晚風吹起她的衣角和金發,那宛如金羊毛一般美麗的金色長發閃爍著綢緞般的光芒,沒有被布料遮蓋的雙臂與雙腿矯健修長。莫度被這聲音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有預言到會有人出現在附近,但發現至尊法師沒有動作之后,他也學會了不要沖動行事。“My
boy已經長大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迷戀他的母親?”女人撫摸著手腕上的金色腕甲,自說自話地給出回答。“我認為他會,我從未見過有比他還要善良的人。”
“如果你想要和我爭論是誰的教育成果比較重要的話,雅典娜,你應當明白他所表現出的善良是給誰的。他的確很善良,但這善良實在是太廣博了,常人難以承受。”至尊法師甚至懶得回應后面一句話。“這是他必將走上的道路,是他身為武器、身為工具的既定之路。萬億條命運之線織成的頌歌在歌唱著他的命運,他從有意識開始就聽著帷幕之后的吟唱,哪怕他自己意識不到。如今他接受了自己不存在自由意志的事實,你和你的父神都將是他的敵人,但奧林匹斯神系并非只有末路。”
“宙斯不會屈服,你了解他。如果不讓他自稱為神,他會認為是對他的侮辱。”
“所以他會死,因為薩洛蒙的傲慢,因為他自己的傲慢。”至尊法師不屑地笑了起來,“雅典娜,你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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