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見到你,亨辛利女爵士。”特查拉眨了眨眼睛,幽默感一如既往。“原諒我,現在不是行吻手禮的好機會,要不然我的免疫系統該舉槍抗議了。”他笑著說道,“我的朋友告訴我,你或許有些信息想要與我們分享?”
“我找到了銀匣。”勞拉·克勞馥搖搖頭,用手把臟兮兮的馬尾辮勉強梳理整齊。“但佩德羅·多米格斯透露,只有把匕首與銀匣組合在一起才能阻止羽蛇神蘇醒。現在那把匕首還在圣三一手里,我們拿不到它。除非我們拿到匕首,否則沒法停止這場災難,海水最終會淹沒整個亞馬遜雨林乃至安第斯山脈。”
“看吧,我說過了,這件事很好解決。”特查拉說道。
他依舊沒有放棄通過研究拉托維尼亞科研部門的模擬數據逆轉羽蛇神蘇醒的想法,天真地認為這件事可以不付出任何犧牲就能解決,拉托維尼亞皇帝也沒有必要因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派遣基因改造戰士和大量軍械。皇帝沒有打擊特查拉這種詭異的自信,因為他知道特查拉了解的信息實在太少,而且特查拉的想法還是典型的超級英雄式思維。
特查拉認為派遣一只特遣隊去解決問題并不完全是出于外交關系等政治因素考慮,他不知道羽蛇神蘇醒已然迫在眉睫,他無法理解在這次任務中抱有犧牲信念的拉托維尼亞皇帝究竟有多么著急——瓦坎達人認為這是發生在另一片大陸上的事,不必認真對待,就連特查拉也是在看過資料后才稍稍重視了起來,說服國內貴族并應皇帝的召喚才會來到秘魯,因為瓦坎達的種植平原極有可能會遭遇海嘯侵襲。
“軍隊正在推進,圣三一手里的武裝直升機無法取得制空權,我們能找到那位名叫魯爾克的圣三一軍隊指揮官,從他手里拿走匕首。”特查拉點點頭,“然后就是那些我們弄不明白的步驟。只要匕首插進銀匣里就能阻止災難了,對嗎?”
“不……羽蛇神還是會蘇醒,只不過那個銀匣能夠為喚醒羽蛇神的人提供保護,災難還是會發生。”勞拉·克勞馥嘆了口氣,“鄂努拉圖告訴我,阿瑪魯想要摧毀帕依提提以外的所有地方,通過毀滅所有殖民者來保護原住民。”
“這可真夠瘋狂。”娜琪亞說道,“不過阿瑪魯是誰?”
“就是佩德羅·多米格斯的原名,你可以找時間看看資料,娜琪亞。”特查拉提醒道。他轉過頭來看著拉托維尼亞皇帝,“我相信他背后的組織一定不知道佩德羅·多米格斯的計劃有這么瘋狂。”
“沒錯,圣三一高級委員會的確不知道。”拉托維尼亞皇帝用肢體語言表現出了一點尷尬,“如果你想通過讓圣三一高級委員知曉這個消息,然后策反保護佩德羅·多米格斯的士兵,那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這個計劃永遠不可能實現,那些雇傭兵已經和佩德羅·多米格斯牢牢綁定了,即便我們承諾放下武器就能活命也不行,因為佩德羅·多米格斯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圣三一高級委員會成員,自動晉升為委員長。相信我,對于那些雇傭兵來說,失業比死亡還要痛苦。”
一則倫敦西區私人橋牌俱樂部發生瓦斯爆炸的消息被送到了特查拉面前。
尼克·弗瑞叼著煙,站在街對面看著倫敦市的消防員在午餐時間趕來滅火。他還是那副流浪漢打扮,但威斯敏斯特區大街上又不是沒有流浪漢,哪怕被路上的監控攝像頭拍到了面部信息,軍情五處也沒法在第一時間找上門來。他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大多數人對這場火災的態度都指向了對這座古老建筑被焚毀的惋惜,而不是這里面究竟住著什么人——根據進入火災現場消防員的說法,不知從何而來的火焰引爆了維多利亞時代使用至今、充斥著瓦斯的老舊管道,巨大的沖擊力甚至炸塌了一面墻,致使使用爐灶熱茶的私人橋牌俱樂部主人當場身亡,那些受傷的賓客也都送進了醫院接受搶救。
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何炸塌的墻面磚塊碎塊都分布在廚房室內而不是隔壁。尼克·弗瑞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因為聚能裝藥破甲彈的朝向就是廚房,猛烈的金屬射流沖破墻面、引燃了瓦斯,引發了一起連環爆炸,將目標送入地獄。
他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畢竟時隔多年重新上手執行外勤,尼克·弗瑞原諒了自己計算錯裝藥量這回事。專業人士對火災現場的勘測結果很快就會揭露真相,但尼克·弗瑞并不在乎,他接下來要去一趟醫院徹底解決問題,等到倫敦警察局或者其他什么專家拿出報告,他早就離開英國了。
先遣隊乘坐天馬超重型突擊運輸艇和駿鷹重型突擊艇從天而降,降落在距離戰場并不遙遠的林中空地。此處本沒有空地允許突擊運輸艇降落,但炮艇上安裝等離子彈頭的對地導彈卻強行蒸發、焚毀了森林,用一場可控制的森林大火開辟臨時著陸場供軍隊集結。原本停歇的大雨再次落下,嘗試冷卻狂舞的火焰,濃重的碳火白煙與刺鼻的氣味熱空氣的鼓動中如同披在樹林頂端的厚重白色斗篷與濃霧。
一連長阿帕里夏揮舞著巨大的處刑戰斧走下機鼻坡道板,站在殘留著余溫與橙紅色碳火的土地上,血紅戰袍因為遠處燃燒的森林掀起的熱空氣與虛空引擎掀起的狂風中獵獵作響。他深深吸了一口飽含灰燼與焦臭的空氣,新器官迅速分析出此處遠低于平均水平的含氧量,符合森林大火時會發生的事,這樣的場景他經歷過很多次,重武器小隊毀滅目標時,空氣中的含氧量與周圍高溫也會降低到致死水平。
直到康斯坦丁與漢尼拔從皇帝專屬天馬超重型突擊運輸艇上走下了的時候,火獄騎士第一連、第二連的重武器小隊、突擊小隊和機械化步兵全都做好了戰斗準備,在黑灰色的土地上排列成混合戰斗隊形,駿鷹重型突擊艇攜帶的裝甲戰車也在唯一可供行進的道路上發動。
阿帕里夏朝著康斯坦丁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臉上過分強壯的肌肉讓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不懷好意。改造手術雖然讓基因改造戰士擁有了鋼鐵般的骨骼與肌肉、強大的呼吸系統與免疫系統,但改造過程中新器官分泌的非自然激素也會導致他們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得到充分發育。“我們什么時候能打一場,康斯坦丁?”他躍躍欲試地舉起處刑戰斧,嗓音沙啞粗糙宛如砂紙,“我聽軍團長說,禁衛軍不是戰士而是保鏢。”
“訓練籠或者角斗場都行,然后你就會明白了。如果你還有那么一點榮譽的話,那先去完成皇帝給予你的使命。”康斯坦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阿帕里夏咬著牙、攥緊處刑戰斧斧柄時卻突然冷靜了下來,現在不是因為個人好勝心與指揮官爆發沖突的時候,阿帕里夏還是能夠分得清好勝欲與勝利的榮譽孰輕孰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被皇帝親自提拔到這個位置,皇帝看重的可不只有個人勇武。
“現在出發,我們要加入戰場。”康斯坦丁與漢尼拔手持衛戍之矛,面向做好戰斗準備的火獄騎士。指揮鏈已經建立,確保所有戰場的交流都能夠暢通無阻,那些運載火獄騎士降落到地表的炮艇也在完成任務后升空,執行警戒與索敵任務。這支隊伍的行進路線與卡米拉小隊并不重疊,甚至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座低矮的山脈。康斯坦丁眨了眨眼,通過頭盔內的指示器在標準指揮鏈上下達指令,“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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