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著溫暖壁爐的大廳里,皇帝用輕柔的語調告訴了黑爾將軍一些消息。
關于那支靠近地球的外星艦隊規模,關于外星艦隊與齊塔瑞人的關系,關于外星艦隊的領袖在銀河系中擁有的惡名與攻擊。即便身下足夠貼合人體的名貴沙發舒適到能讓人打瞌睡,即便壁爐里木柴燃燒的香味足夠溫馨,即便手里的雪莉酒足夠醇美,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黑爾將軍還是表現得坐立難安。
她還沒有樂觀到認為美國海軍能夠對抗來自軌道的打擊。
目前拉托維尼亞的軍事優勢就是軌道打擊,僅此一點就足以使整個地球忌憚,想方設法要通過聯合國決議來控制拉托維尼亞的軌道軍事規模。如今外星艦隊在這方面擁有更多優勢,聯合國決議對外星艦隊沒有任何作用。“會有很多投降派。”黑爾將軍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外星艦隊降臨后的社會狀況,“如果外星艦隊如你所說聲稱只要消滅地球上一半的人口,那么肯定會有人愿意為外星人屠殺那一半來換取自己的存活。即便已經意識到必須合作才能對抗外星人,人類國家之間也會彼此開戰,那個時候外星艦隊只需要出動少量士兵就能達成目的。”
“非常敏銳。”皇帝贊賞地點點頭,“從黑暗教團過往的征服桉例來看,這種情況出現過不止一次。在這之后是部分人類國家彼此合作,對抗外星人的同時對抗人類同胞。全球供應鏈中斷,糧食減產與分配不均,工業生產設施被摧毀,原本能夠輕易醫治的疾病因為供應鏈問題變成致命疾病……這是一場災難,黑爾將軍。死亡人數絕對不止35億人,你可以將其理解為整個地球都變成阿富汗或者敘利亞,整個人類文明與科學進步都會在短時間內被摧毀,人類種族必須在這場災難面前生存下去。”
“那么阿斯加德呢?”黑爾將軍挺直了嵴背。皇帝的描述中透露出了一些特別有用的信息,比如醫藥企業和糧食企業的壟斷程度可能會在未來加劇,鐵路集團以及石油集團的影響力將會因為供應鏈縮短而削減等等。只不過這些并非黑爾將軍現在要關心的問題,她也沒有預見到軍閥林立與大企業壟斷的未來,“索爾聲稱阿斯加德帝國是地球的守護者,外星艦隊大規模入侵太陽系,他們也會坐視不理嗎?按照神盾局的描述,阿斯加德帝國是銀河系中最強大的勢力……”
“阿斯加德的覆滅已在眼前,誰也無法阻止,他們已經在對抗命運的道路上失敗了。”皇帝打斷了黑爾將軍的美好幻想,“我們將繼承阿斯加德帝國的遺產,為此我做了許多準備。”
“您的勢力能夠延伸到阿斯加德帝國?這是怎么做到的,我們并沒有彩虹橋?”黑爾將軍有些難以置信,“而且,我不明白阿斯加德面臨什么災難。他們無法抵抗外星艦隊,還是內亂?”
“彩虹橋其實是阿斯加德人對某種遠古星際交通設施的名稱。阿斯加德人能使用,我們同樣也能,而且我已經掌握了其中的許多奧秘。但是建立人類種族自己的彩虹橋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數百年不一定能夠看到成效。當然,只需要依靠我們的技術,一個普通人也能活到那個時候。”皇帝喝了一口吉迪恩·馬利克贈送的雪莉酒。這個老家伙從會議開始時就沉默不語,只是坐在旁邊的沙發椅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血液過濾器毫無阻礙地清洗酒精帶來的影響,讓吉迪恩·馬利克品嘗到了飲酒的快樂。“阿斯加德就和拉托維尼亞一樣,是一個依靠個人威權建立與維系的國家。領導者消失就意味著威懾力消失,威懾力消失就意味著國家滅亡,九界之外那些阿斯加德殖民地很快就會掀起獨立運動,無論阿斯加德能否扛過這一次災難,他們注定會成為一個沒有母星與科技的民族。”
“非常直白。”黑爾將軍對他有些刮目想看,“不是每位獨裁者都能意識到自己的缺點。”
“說回阿斯加德吧。”皇帝說道,“無論如何,當外星艦隊抵達之時阿斯加德無法出手幫助地球,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但我知道黑暗教團想要什么,知道黑暗教團內部派系與秘密,將他們拖到地面戰場并非難事。這場戰爭是一次對人類社會勢力的洗牌,我有把握戰勝黑暗教團,但不能只有我和拉托維尼亞付出,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你想要占據優勢。”
“沒錯,我要建立一個以銀河為目標的人類聯邦。普通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意志太過脆弱,無論多么美好的理想都會在時間的作用下腐化。或是因為衰老對死亡產生恐懼,或是因為長久把持權力產生的傲慢與不切實際。只有壽命足夠長久、目光足夠長遠的人建立與維護的監察體系才能將人類種族驅趕出地球,你可以形容這個過程為……強制斷奶。”
“非常幽默。”黑爾將軍笑著說道,“但也很理想化。”
皇帝并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進行反駁,他也不需要這么做,時間會證明一切。
他抬眼四顧,發現斯蒂芬妮·馬利克并不在這里,直到現在她也還沒有回來。
她拉著露比遠離這間大廳,名義上是帶領從未有過外界生活經驗的露比散步,實則是為她植入追蹤芯片,確保禁衛修會和皇帝能夠第一時間知曉她的情況和位置。與此同時,斯蒂芬妮·馬利克也會在她的臀中肌(就是大腿外側)皮膚上紋上一個非常細小的編號紋身,確保隱秘的同時也標明露比·黑爾的歸屬權——斯蒂芬妮·馬利克在相同位置也有一個類似的紋身,不過其編號與徽記都要比露比·黑爾將要接受的紋身復雜得多,代表的意義與地位也更加高。
事實上露比是第二個接受類似紋身的九頭蛇女性,戴安娜·李斯特則沒有,姐妹會人造人擁有的徽記則要比斯蒂芬妮·馬利克的還要復雜和華麗,大腿外側的鳶尾花或者玫瑰紋身作為基礎圖桉十分常見,宗教意味也更加濃厚。由于紋身難以清除的特性,遠古時期紋身就被用個人用來表示對某個部族勢力的絕對忠誠,即便部落戰敗被吞并,擁有紋身的青壯年也絕對無法存活,甚至連成為奴隸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不僅代表了忠誠,還代表著勇武。雖然皇帝本人并強制紋身的用途,但斯蒂芬妮·馬利克還是主張使用紋身作為歸順標志,吉迪恩·馬利克再怎么反對也沒用。
“這是什么意思?”露比瞇起眼睛看著皮膚上的羅馬數字二以及圍繞著數字繪制的古埃及宗教標記,“為什么是數字二?”
“因為我就是數字一。”斯蒂芬妮·馬利克放下工具,表情愉快。她先是講述了紋身的起源,以及這個紋身所蘊含的意義與權力。她特意壓低聲音,好讓露比認真對待,“現在你的這個秘密組織的成員了,只有你我才能獲得皇帝全部的信任。之前你雖然接受了任務,但你并非我們的一員,我們不會為你付出太多。現在不一樣,當你陷入危險時我們將全力營救,不計代價。軌道空間站上有屬于你的房間,一支基因改造戰士的特種作戰小隊將隨時為你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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