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使醒一醒!”
“大使醒一醒,我二人有要事與你商議!”
“……”
昏昏沉沉之間,蕭慶聽見有人叫他,還往他臉上噴水。
掙扎了許久,蕭慶才睜開眼睛。
恍惚間,蕭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仔細分辨了一會,蕭慶才認出兩人是吳幵和莫儔。
又反應了一會,蕭慶突然想起了秦檜給他下藥一事。
蕭慶憤然而起,大聲道:“秦檜那個偽君子在何處?”
莫儔趕緊一把捂住蕭慶的嘴!
吳幵則小聲說:“我的大使啊,我與莫御史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混進來的,你若是將秦檜喊來,我等可就前功盡棄了。”
這會,蕭慶也反應過來了。
示意莫儔拿開手,蕭慶壓低聲音問:“城里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二人來找我又所為何事?”
莫儔小聲說道:“我等不是奉二位元帥之命請太上皇、諸王、趙氏宗族出城嘛,結果引起眾怒,韓擎那賊子趁機武裝奪權,將太子、皇后搶在手中,罷免了孫留守、王大人、徐大人、范都統、左指揮使以及其他支持與大金議和的文武官員,我與吳御史也在其列,他們聲稱要與大金血戰到底,得到了很多軍民的支持。”
莫儔所說的與蕭慶猜測的相符,因此蕭慶愿意相信莫儔所說的,但出于謹慎,蕭慶還是試探道:“那你二人來找我所為何事?”
“當初城中兵多將廣、軍械戰馬糧草充盈、陛下和太上皇都在號令統一,尚且抵擋不住大金龍虎之師攻城。
今軍民饑寒交迫士氣低迷、軍械戰馬嚴重不足、糧草短缺、陛下和太上皇又身在金營上下不能號令統一,如何能抵擋得了大金的龍虎之師?
我等不想與韓擎等亡命之徒玉石俱焚,遂想通過大使向二位元帥稟報我等之志。”吳幵說。
吳幵所說的都是實情,也符合蕭慶心中的判斷,故而蕭慶又相信了幾分,但蕭慶依舊試探道:“若形勢真如你二人所說的這般差,為何又有那么多人追隨韓擎叛變?”
莫儔說:“那韓擎狼子野心,他一直在暗中聚集兵馬糧草、結交諸軍,他以糧食收買城中軍民,才被他得到城中軍民的支持。”
不想,吳幵卻反駁道:“也不能將一切都推到糧草上,韓擎手上還是有不少精兵的。”
吳幵看向蕭慶,又道:“大使不知,你所看到的,并非韓擎所掌握的全部兵馬。”
蕭慶精神一振,這才是他真正想聽到的。
蕭慶忙問:“那韓擎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馬,其戰力又如何?”
吳幵道:“那韓擎手上有成建制的大軍至少……”
吳幵剛說到這里,門外就響起了一個侍從的聲音:“見過御史大人!”
吳幵的話戛然而止,隨即慌忙道:“肯定是秦檜來了,我和莫御史先走了,晚上再來找大使商量里應外合誅殺韓擎等賊子之計。”
言畢,也不等蕭慶答復,吳幵和莫儔就匆匆忙忙的翻窗逃跑了。
蕭慶想叫住吳幵和莫儔先問清楚韓擎到底有多少人馬、其戰力到底如何,可蕭慶又怕真被秦檜撞見吳幵和莫儔在他這里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猶豫了一下,蕭慶還是沒有選擇鋌而走險。
很快,蕭慶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緊接著秦檜的聲音就從外面傳進來:“大使可起了,我讓人備下了醒酒湯,特來給大使醒醒酒。”
又象征性的喊了兩聲,秦檜就推開了房門。
見蕭慶站在門口,秦檜怔了怔,隨即笑道:“原來大使起了,我還以為……”
蕭慶面沉似水道:“以為我會醉上三五日?”
秦檜打個哈哈道:“醉酒而已,哪里用得上那么久。”
蕭慶老實不客氣道:“不想,秦御史貌似正氣凜然,實則道貌岸然。”
秦檜一臉茫然道:“大使這話是何意,莫非因為在下昨晚多敬了大使幾杯酒,大使就惡意中傷在下?”
見秦檜厚著臉皮打死不承認,蕭慶也懶得在這無用之事上爭辯,而是直接說正事:“不知秦御史準備何以待我,是軟禁,還是誅殺,請如實告之,蕭慶也好有個準備。”
秦檜怔然道:“大使這話是何意,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且現在是戰是和還未定,我等豈敢對大使無禮?”
“實話與大使說,大都督已有旨意,大使是走是留,悉聽尊便。”
如果秦檜不讓蕭慶走,蕭慶肯定會想方設法離開汴梁城。
現在,秦檜讓蕭慶走了,蕭慶反而有些狐疑:“難道他們已經準備好與我大金開戰了?”
蕭慶不動聲色道:“如此說來,今日我還是見不到韓……將軍?”——在韓擎的身份沒有得到金人承認之前,作為使節,蕭慶是不可能管韓擎叫大都督的,這也是昨天蕭慶直呼韓擎姓名的原因。
秦檜道:“大都督等了大使一上午,大使一直沒有去拜見,便又去整軍了。”
這時候再呈口舌之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蕭慶直道:“我可以出去走走?”
秦檜笑著一伸手:“大使請。”
蕭慶聽言,去將他的隨從一一叫醒,然后帶著他們向驛館外走去。
這期間,蕭慶拒絕了秦檜給他們安排酒菜,早已饑腸轆轆的他聲稱:“我們不餓,無需吃東西。”,然后就自顧自的往驛館外走。
秦檜也沒勉強,就跟在蕭慶身旁,陪著蕭慶走出了驛館。
來到街上,蕭慶和他的隨行人員立即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