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福圖的話,楊清笑了笑:“老板的覺悟自然是高的,可他得官家信任,可靠的不是這個,靠的是實力。”
張福圖嘿嘿一笑:“那是那是。”
楊清拍了拍沙發:“衣食住行,你看這個沙發,前些年也是沒有的,現在大富之家基本都有了,雖然坐起來儀態是差了些,但著實舒服。
你發現沒有,這些年的許多新玩意,比如說沙發、四輪馬車等等又美觀又使用的東西層出不窮,我都快眼花繚亂了,感覺一段時間就有一樣東西流行起來。”
張福圖苦笑道:“泉州雖然繁榮,但比起汴京還是太偏遠了些,你在兩浙路都有這樣的感覺,我從泉州來更是感覺目不暇接了。
我一向自詡見多識廣,可這次來汴京城,頓時感覺自己還真的是個鄉巴佬。”
楊清大笑起來:“那是,泉州那地方能夠見到的新鮮玩意多是外邦進來的東西。
可外邦哪有什么好東西,無非就是一些稀奇的原產品。
什么象牙、瑪瑙、明珠、香料等等。
可論技術類的東西,還得看咱大宋朝的,天朝上國可不是白叫的。
你看遼國西夏在軍事上對咱們咄咄逼人,可論富裕、論奇技淫巧,幾個他們綁起來都不如咱們。”
張福圖點頭贊同:“以前如此,可我感覺現在差距好似越來越明顯了?”
楊清點點頭:“你專心造船不知道,我這幾年因為要組織大批的外貿商品,對此知之甚深。
最近幾年咱們大宋的各類新產品如同雨后春筍一樣出現,涵蓋這衣食住行等普通生活的產品。
還有許多用于建設、農業、礦業等等的大工具也在大批出現,張總,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張福圖搖搖頭:“這個我的確是不知。”
“若是陸總在此,她可以和你講上幾天幾夜。”
楊清笑道。
“和農行有關系?”
張福圖道。
楊清點頭:“就和你的造船廠一般,農行這些年堅持不懈的投資這些,比較有代表性的比如四輪馬車、棉布紡織機、棉布、抽水車等等。
哦,還有水泥、鋼筋這些工程類的產品。
最近我還看到有一樣新的交通工具,叫自行車,那玩意可神奇,兩個輪子就能夠跑得飛快,還不怕倒。
還有一種三輪車,雖然載重不大,但是不用牛驢馬,就靠著一個人就能夠載上千斤的貨物,對于一般的農戶,有這么一輛三輪車,就不用什么驢車牛車了。”
張福圖聽得津津有味:“那這自行車和三輪車還真是利器啊,就是售價貴不貴,若是能夠走入尋常百姓家,那么作用可就大了。”
楊清點頭道:“那是,三輪車對于路況要求不高,自行車更是神奇,在山路上都能夠奔走,當然會比較費力就是。
若是壯年男子騎著,一個時辰跑個七八十里不成問題。”
“一個時辰七八十里,那么一天十二時辰,豈不是能夠跑上千里……”
張福圖掐指算了一下,頓時目瞪口呆。
“……那豈不是成了日行千里的千里馬了?”
楊清哈哈一笑:“那怎么可能,人力有時窮,怎么可能連續騎個一天一夜的,正常人騎個半個時辰就得歇了。
不過也是很可觀了,一些離縣城比較近的鄉村,可能一個時辰就能夠來回了,這樣出行就很輕松了。”
張福圖嘖嘖稱贊:“那也很了不得了,農行還真的是做了不少事情啊。”
楊清點點頭:“老板和我說過,央行、農行、西湖城、泉州造船廠、以及遠洋集團這五個產業,要成為大宋的經濟發動機……發動機我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老板用另一個詞來形容,叫拉動大宋發展的五駕馬車,農行作為其中一個,的確是走在了咱們的前面。”
張福圖有些震撼:“造船廠也在其中?”
楊清笑著點頭:“當時我也有些奇怪,因為你的造船廠雖然在全力生產,但船廠能夠創造的利益比起央行、農行、西湖城、以及遠洋集團來說,其實是很小的,老板怎么會列入其中呢?”
張福圖道:“是啊!”
“老板說了,原話啊,你要聽清楚了,老板說,張總的造船廠看似沒有你們掙錢多,但它的作用不比你們小。
陸地上行走靠馬,而海上則是靠船,沒有車和船,人們就只能局限于很小的范圍,有了張總的船賦能,遠洋集團才能夠將國內生產出來的貨物賣到海外去。
央行、農行在國內搞出來的大局面,形成的偌大生產力,生產出來的海量貨物,才能夠被消化。
張總的造船廠,從根本上講,是我計劃中的經濟發展的兩大支柱中其中一個支柱的支柱,極其重要!”
張福圖有些蒙:“兩大支柱中其中一個支柱的支柱?”
楊清點頭:“對,所謂經濟兩大支柱,老板說的是叫國內大循環和國外大循環。”
張福圖:“……”
楊清見狀笑道:“還是沒聽懂?”
張福圖苦笑起來:“我自詡也算是半個讀書人,但怎么突然就什么也聽不懂了呢?”
楊清安慰道:“別說你了,那些真正的讀書人也未必就能聽懂老板的話了,不過,你還是得多看老板的書,不然你和老板談話都聽不懂他說的話。”
張福圖悚然一驚,楊清所說不無道理,如果他真的聽不懂歐陽辯所說的話,領會不了歐陽辯的精神,屆時歐陽辯可能就會看低了他。
雖然在造船這一塊上他是行家,但張福圖現在的野心可不僅僅局限于造船了,他想要有更大的發展。
想要有更大的發展,那就得跟緊老板的腳步。
但連老板的話都聽不懂,談何跟緊腳步呢?
張福圖感覺今晚的收獲很大,他趕緊拿出紙筆來:“楊兄,您給我說說唄,老板有什么書,我去買來看看。”
“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是《國富論》《論歷代政治得失》《包孝肅談理政》幾本,市面上買不到的則是《央行的籌辦規劃》、《農行的發展概要》、《西湖城發展概要》等等,這些我那里都有,稍后我給你一份吧,你也免得折騰。”
楊清倒是不吝賜教,將他所知道的都告訴張福圖。
他的想法也簡單,就是想要和張福圖的關系更近一些。
歐陽辯在生意上的得力手下不少,陸采薇、于謀、姜汝成、徐福、胖大廚等等,而這些人都是很早之前就跟著歐陽辯的,感情自然是極深的。
而他和張福圖則是后來加入的,根基上就差了許多,想要在這這個集團里面立足,他就得有盟友。
姜汝成是他的老朋友,也算是盟友了,但姜汝成的西湖城工程公司,比起農行和西湖城,還是差了一些。
他楊清想要站穩腳步,朋友是越多越好,能夠和張福成的關系更進一步,有了奧援,他的地位自然會更加穩固一些。
當然啦,歐陽辯的小集團里面沒有這些競爭關系,大家都是各行各業,不僅沒有業務上的沖突,甚至大部分還是互補的關系。
比如西湖城和西湖城工程公司、比如造船廠和遠洋集團、比如遠洋集團與農行旗下的諸多產業的業務往來。
農行還是造船廠、遠洋集團的投資公司,其中互相促進的關系要更加明顯一些。
但合作歸合作,爭寵歸爭寵,這是兩回事。
大家都知道,想要穩固地位和更進一步,就得更加靠近老板,就得展現出更大的能力,那么相互之間的奧援就很重要了。
所以打好關系是非常重要的。
根據楊清的觀察,以后歐陽辯的產業可能還會更多。
雖然歐陽辯說五駕馬車最關鍵,但以楊清的敏感性,他感覺還會有更多類似他們的企業出現,到時候競爭者會更多。
他也不得不未雨綢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