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宋朝內部恢復內循環,即便是沒有海貿,宋朝的戰爭潛力就依然存在,畢竟要人有人,要糧食有糧食,要技術有技術,這是保證戰爭的基礎。
這些宋朝不僅有,甚至比西夏還要雄厚,若是真讓宋朝過了這個坎,以后西夏還真的要費更大的力氣才能夠收回宋朝。
歐陽辨點點頭道:“嗯,交趾算是告一段落了,讓南洋集團好好經營便是了,接下來項目先暫緩,先以宋朝之事務為重。
近段時間讓南北洋集團以救援江南商人為要,別讓趙頊當真把這些人給禍害完了,以后我還要讓這批人去開疆拓土的呢。”
“開疆拓土?”蘇轍有些蒙,“他們可是商人啊。”
歐陽辯笑了笑道:“就是商業上的事情,不過這個不重要,咱們先安排對宋朝的事情吧,開始準備吧,啟動一級戰備吧。”
蘇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聞言神色還是有些變化。
怪不得他有所變化,一級戰備畢竟是不同尋常的。
戰備等級是部隊戰備程度的區分,而大夏的全軍戰備等級分為:四級戰備、三級戰備、二級戰備、一級戰備。
一級戰備是最高級別。
一級戰備之前,是二級戰備,這一部分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了。
在大夏發行戰爭債券的時候,已經深入進行戰備動員了。
戰備值班人員嚴守崗位,疏導保證指揮通信順暢;
滲透在大宋后方的秘密戰線的戰事已經嚴密掌握敵人動向,將消息傳送了回來;
大夏已經全線收攏部隊,進行各方面的訓練;
準備好的戰備物資,后勤、裝備等各種保障已經通過早就修好的專用道路輸送到蔡州這些前線城池去;
在打完夏遼戰爭之后,大夏軍隊再次完成擴編的各項準備,然后在秋天開始的時候進行最后一次訓練。
而與遼國、吐蕃諸部等重要方向的邊防部隊,按戰時編制齊裝滿員,并且搶修工事、設置障礙;
參謀部已經調整修訂出幾十版本的作戰方案,以求萬無一失。
而一級戰備則是在這些基礎上再進一步,就是隨時準備戰斗!
西夏這邊的動作,自然是瞞不了宋朝的。
如同潮水一般的物資往宋夏邊境,也就是淮河一線聚集,一起抵達的還有西夏的軍隊。
在淮水一側守備的軍隊不斷地將軍情以及求援的函件發送回臨安,臨安也在此吵成了一團。
吵鬧的重心是戰還是降……哦,不對,應該叫和。
是戰還是和,其實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求戰的未必真想戰,求和的未必真想和,各自的目的不同而已。
但令人驚愕的是,求和的竟然是蔡京,而求戰的反而是曾布。
蔡京與曾布的恩怨,是從蔡京背叛曾布開始的,在之前宋夏戰爭的時候,蔡京是堅決的求戰派,而曾布則是求和派。
而現在卻反了過來,蔡京希望求和,而呂布希望求戰。
“……也沒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求和的多事掌控朝政者,蔡京已經全面掌控朝政,他不需要利用戰爭,反而戰爭可能會損害他的利益;
而曾布被排擠了多時,他想要重新拿回權力,就得利用一場戰爭去奪取權力,訴求不同罷了,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蘇軾與朋友說道。
這幾年蘇軾被朝廷顧忌,趙頊顧忌他是蘇轍的兄長,又是歐陽辯的好朋友,怕蘇軾做出對宋朝不利的事情,但又心存忌憚,生怕對蘇軾不利,引起西夏的攻伐。
所以蘇軾還真的是在這臨安過了幾年的好日子,雖然說政事是接觸不了的,但好吃好喝的,吟吟詩作作對,日子倒也瀟灑。
不過蘇軾心中還是有些苦悶,畢竟心懷家國,對于宋夏之間,他并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一邊是君臣,另一邊是兄弟朋友,無論背叛誰都讓蘇軾不安。
所以,宋朝冷落他,但他也沒有聽從蘇轍的勸道去西夏,就在西湖畔居住了下來,日子是悠閑地,但他對朝政大事并沒有放下,尤其是宋夏戰爭這等大事。
“子由兄認為此次歐陽辯是鐵了心要滅宋,還是說只是嚇唬一下大宋?”
友人問道。
蘇軾看了一眼友人,笑了笑道:“這是你想問的,還是陛下想問的?”
呂公著捋了捋胡須不為所動:“呂某想問。”
蘇軾哈哈一笑:“某又不是季默腹中之蛔蟲,怎么會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若是陛下想問呢。”
呂公著盯著蘇軾。
蘇軾笑容頓時消失,嘆了口氣道:“興兵動眾、傾國之力,就為了嚇唬人?”
呂公著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子由認為,此劫該如何渡過?”
蘇軾搖頭不語。
呂公著嘆息了一聲:“也是,好了,子由,我走了。”
還有什么好說的。
呂公著心里也非常清楚,宋朝能不能抵擋住西夏,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非常清楚地,他又不是普通民眾,他是宋朝最頂尖的官員之一,對于宋朝的軍隊、經濟、士氣等等都非常了解,自然知道宋朝與西夏的差距。
其實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自從歐陽辯接手西夏,西夏就不是原來的西夏了。
以前的西夏能打仗,但不過是個窮逼,就算是打仗,也不過是三板斧的事情,真要打起來,西夏撐不了一年半載,因為窮啊!
歐陽辯接手之后,吞下了陜西六路、又將宋朝的精華地帶京畿路給全數吞下,還將燕云十六州給搶了回來,這些地方可都是膏腴之地,現在的西夏,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又是武裝到了牙齒的,這一次兩國締結盟約不過一年時間,歐陽辯就再次動武,恐怕不是隨便打打而已了
歐陽辯是沖著滅宋而來了。
宋朝能不能抵擋住?
若是在朝堂之上,呂公著會說可以,但在他的心中,卻是覺得該選邊站了。
呂家與歐陽辯可是世交呢,雖然以前有點齟齬,但世交終究是世交,怎么會記恨一輩子呢?
是這個道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