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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里吉在黃龍府的背面,也就是說,現在黃龍府的女真不對,已經有三面陷入了圍攻,西面是來之臨潢府的壓力,北面是越里吉,而南面則是遼陽府,只給了一個東面,但東面哪里是生女真的地盤,若是進入那里,想要再出來就難了。
阿骨打想了半天,決定不往東去,往東去的話,先不說大夏會不會從海上進軍將他們徹底剿滅,就說他們這些熟女真還受不受得了那原始的生活也要另說呢。
阿骨打有些猶豫,往北去可不可以,可以,但是即便是對于他們,北方也太遙遠了,而且北方太冷,即便是他們這些東北的女真,也未必受得了極北處的嚴寒,若非迫不得已,是不會選擇去北方的。
可不去北方,又能夠去哪里?
完顏阿骨打看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好去處。
“咱們去高麗!”
完顏阿骨打果斷說道。
“為什么,現在去高麗要經過遼陽府,遼陽府有大夏軍隊橫亙,咱們很難過得去的,而且,為什么要去高麗呢,現在我們可以向東走啊,回深山老林中,也不是不可以啊。”
一個頭人說道。
阿骨打看了這個頭人一眼道:“你愿意鉆老林子就去,我不攔你。”
這個頭人眼睛一瞪,但下一刻立即被人攔住了:“別瞎嚷嚷,聽聽阿骨打怎么說?”
阿骨打道:“白山黑水是咱們的家鄉,我自然不是說不好,但現在大夏朝不會允許我們在那里了,率濱府靠海,大夏朝的海軍隨時可以抵達,到時候夏朝駐軍黃龍府、遼陽府、海軍從率濱府進擊,咱們三面迎敵,根本抵抗不了。”
“那你說,咱們去哪里,去北方苦寒之地么?”
有人大聲說道。
阿骨打搖搖頭道:“無論是北方還是老家,咱們都不能再去了,咱們現在再去北方或者家鄉,就再也沒有崛起的機會了。
咱們得去高麗,高麗地方不大,但足以容納咱們女真,高麗有土地有人口,一旦咱們占據高麗,進可攻退可守。”
又有人說道:“夏朝海軍厲害,高麗三面臨海,進攻我們豈不是更加簡單?”
阿骨打皺起了眉頭道:“你們以為我們有得選,其實我們并沒有選擇的余地,夏朝看似給我們留了東北老家的路,但若真是逃亡東北,咱們就真進了口袋陣了,在東北咱們就會被慢慢失血,最后淪為那些沒有開化的野人一般,一輩子都渾渾噩噩了。
高麗還是不同,高麗學習漢人,那里有文章華服,征服高麗,咱們女真就能夠繼續發展,再不濟,也能夠在高麗成就一個王朝,等大夏勢弱的時候,咱們再出高麗!”
阿骨打如是說道,但他心里也是有些悲哀,前面的話是真的,但后面的卻是自我安慰罷了。
高麗那個地方,歷史上就沒有能夠打出來的,只有被征服的份,比如說現在女真敗了,但依然可以去欺負高麗,但進了高麗,想要再打出來,卻是不太可能了。
阿骨打心里清楚,但其余的人卻顯得有些高興,對他們來說,高麗還是中原,其實都比東北老家好。
既然決議通過,女真便開始南下。
遼陽府橫亙在前,但也并非當真無法南下,沿著長白山,遼陽府的空子多得是,夏軍也是攔不住的。
殊不知,他們的這些動向都被夏軍看在眼里,夏軍不僅沒有阻攔,甚至悄悄調兵給讓了一條道出來,以免把他們給嚇跑了。
阿骨打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實在是太順利了,他原本想著至少要血戰幾場殺開一條血路來才有可能過得去,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松,令人不敢置信。
不過雖然有所懷疑,但能夠順利繞過,而且不需要消耗實力,其實還是值得開心的,因為高麗也不弱,即便是以女真的實力,也要費不少的功夫才能夠征服。
阿骨打帶領著女真越過鴨綠江南下,往高麗的西京而去,一路上高麗一邊派出軍隊阻擋女真,一邊派出使者向大夏求援,只是女真的速度太快了,使者還沒有抵達汴京,阿骨打已經殺到西京城下了。
等使者抵達長安的時候,西京城破!
阿骨打打下西京,但并沒有滿足,他想要的是高麗全境,區區一個西京,怎么能夠滿足他的野心,阿骨打繼續南下。
話說這個高麗,其實這個時候并不算弱,這個時候的高麗,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已經進入全盛時期,但這個全盛是政治上的全盛,因為王家正式統一了整個高麗,但軍隊卻未必是全盛時期,實際上偏居一隅的小國,軍隊也未必能有多強,何況他們面對的是強大的女真。
于是高麗軍隊紛紛潰散,沒有多時,女真鐵蹄抵達開城城下,開城是為高麗之首都,若是開城被破,也就意味著高麗滅國了。
沒有辦法,這就是蕞爾小國的悲哀,地域縱深太小,一旦有強敵入侵,根本就攔不住。
但神奇的是,如果不是歷史的改變,這個蕞爾小國的國祚可比中原王朝的國祚要長得多。
歷史上,高麗是公元918年,泰封君主弓裔部下起事推翻弓裔,擁立王建為王,935年合并新羅,936年滅后百濟,實現了“三韓一統”的這么一個國家,明明只是個蕞爾小國,卻能夠歷經34代君主,共475年。
對外先后向后唐、后晉、后漢、后周、北宋、契丹、金朝、蒙古(元朝)、明朝等大陸國家稱臣,并曾與契丹、女真、蒙古等北方強大民族爆發戰爭,奇妙的是,竟然還能夠活下來,還得到1392年,李成桂廢黜恭讓王自立,這高麗才算是亡了。
整整四百七十五年的國祚啊。
不過這里面可能的原因是,大家都看不上這塊并不豐腴的肉吧,無論是契丹還是金朝,或者是蒙古,他們的眼光都盯著中原王朝,高麗這小塊土地,拿著用處不大,但要征服卻要花費不少的力氣,所謂經濟賬算不過來嘛。
但現在不一樣了,女真被歐陽辯這個黑心的家伙故意引導著進去,現在女真族只有這么一條路了,這是最后的退路,自然顧不上算賬了。
高麗可能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如此較真的對手,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西京被破、開京被圍,眼見著就要亡國了。
剛剛政變成功沒有多久的王熙面對這種局面傻眼了——這特么是何必呢?
原來高麗文宗在位時,與出身慶源李氏(仁州李氏)的貴族李子淵聯姻,娶了他的三個女兒為后妃,其中兩女(仁睿太后和仁敬賢妃)生育許多王子,這些王子又大多同慶源李氏下一代聯姻,慶源李氏的勢力因而迅速膨脹,成為盛世隱憂。
1095年,高麗發生政變,文宗之子雞林公王熙先聯合宰相邵臺輔、將軍王國髦等誅殺慶源李氏外戚李資義,隨后年輕的獻宗讓位于叔父王熙,王熙即高麗肅宗。
王熙坐上高麗王位,正志得意滿之時,這女真卻突然殺入,眼見著就要滅國了,往王熙不由得有一種天罰之感。
王熙不敢怠慢,趕緊派使者向阿骨打求降,只不過他不知道情況,不知道女真族現在已經是一頭受傷的狼,不是歷史上那個女真,歷史上的那個女真,盯著的是遼國,而不是這蕞爾小國,所以高麗的求降女真是能夠接受的。
,原來歷史上,也就是這肅宗年間,正逢女真興起,高麗與女真發生沖突,高麗慘敗,被迫求和,女真也接受了。
高麗慘敗之后,高麗上下深感其恥,所以肅宗接受朝臣尹瓘之建議,設立“別武班”,大修武備,欲雪敗于女真之恥。
1105年,肅宗去世,兒子高麗睿宗王俁繼位,在1107年冬派尹瓘、吳延寵越過千里長城,征討女真,占領曷懶甸之地,修筑東北九城,但因不堪女真的反撲與騷擾,于1109年將九城歸還女真。
到了1115年,女真酋長完顏阿骨打建立金朝,與高麗建立兄弟之邦的關系,高麗則利用遼金戰爭的機會奪取保州,改名義州,解決了多年來的肘腋之患,使高麗疆域抵達鴨綠江。
也算是用一代人的時間完成了逆襲吧,也算是頗為勵志了。
但現在女真不會給高麗這個機會了。
肅宗派出的使者被阿骨打給殺掉了,然后加緊進攻開京,半個月后,開京城破,城破后,王族被屠殺殆盡,阿骨打踩著鮮血坐上了王座,一邊命令軍隊繼續往南打,一邊籌劃著建國。
即便是到了此刻,阿骨打心中依然忐忑,他并不知道歐陽辯知道之后,會做如何反應。
高麗開城被攻陷,女真南下的卻變得艱難起來,王氏的民間基礎還是不錯的,女真將王氏全部屠殺,這導致了高麗民間強烈的反抗,于是各路諸侯紛紛起來抵抗,這讓女真的南下的腳步變得艱難無比起來。
而且阿骨打接到匯報,說南方的諸侯的抵抗力度越來越大,而且兵器也越來越好,有繳獲的兵器,鑒定之后發現是大夏朝的。
阿骨打得到這個消息,不僅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氣,因為大夏朝這么干,說明他們并不想自己出手,而是打算讓高麗國人自己來反抗,這就好辦了。
就高麗人的戰斗力,阿骨打自信女真人是能夠打得過的,無論兵器好壞與否,只要大夏朝不親自動手,這高麗國就是自己的了。
除掉那些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其實占據高麗國也不錯?
這個國家雖然小,但小有小的好處,中原王朝不愿意往這里多投放力量,而北方有中原王朝擋著,一般的風雨也進不來,所以,這里著實是安身立命之好去處,別的不說,后代子孫們的榮華富貴是肯定的了。
阿骨打這么想也沒有錯,這個地方的確是偏居一隅的好地方,自從新羅公從元前57年統一這個半島之后,到935年新羅才被高麗取代,國祚綿延多達九百年!
而高麗有將近五百年,至于后來的李氏王朝,從1392年李成桂取代高麗,延續到1910年,也是五百多年的國祚,這等地方,其實只要愿意埋頭自娛自樂,在這里做皇帝可比在中原王朝那里爽多了。
中原王朝國家大,治理起來自然是麻煩無比,而且北方總是有草原民族虎視眈眈,關鍵是,中原王朝比起這高麗的國祚可就差得多了。
這般想來,阿骨打的心氣也有些泄了,大約在這里也蠻好的吧。
好自然是好的,但歐陽辯卻根本沒有想過再在這里留一個隱患,現在倭國九州島已經在大夏的手里,東北也在大夏的手里,也就是說,加上陸地海洋,高麗就是在大夏朝的腹地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何況是心腹呢?
大夏朝將高麗拿下來,渤海、黃海、東海、南海就全部都是大夏朝的內海,這難道不香么?
想一想,以后大渤海灣就是大夏朝的航海大基地,萬千巨艦從這里出發前往全世界,這想想就帶勁啊!
所以,在女真還在南方消耗力量的時候,大夏朝的海軍從南方登陸了,南方高麗的諸侯見到大夏軍隊,可把他們給高興得快要哭了,如果大夏軍隊再不來,他們就得跳海了。
有了大夏軍隊的幫助,女真就頂不住了,他們被一步一步的往北方退。
阿骨打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恐慌的同時,又有些迷惑不解,但轉瞬之間他就想明白了——被利用了!
如果大夏朝只是想打敗自己,只需要派海軍在開京登陸即可,何必從南方登陸,南方軍的實力對于大夏朝軍隊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何必去借助他們的力量,但大夏朝就是這么做了,這里面的圖謀阿骨打不敢深想,也不愿意去想,若是真的深想,阿骨打的眼淚就要下來了。
——就沒有見過將對手的剩余價值榨得如此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