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劇發生的同時,猶如活物漆黑蠕動的山谷吸引著更多生物踏入黑色扭曲的血肉中。
它就像邪惡肉池,孵化出可怕猙獰的怪物。
其中,也包括無意闖入的人類。
地大物博,人煙稀少的巴羅遠東。
石油公司正在勘測新的油井,辛苦一天的毛熊們聚集在一起。
拿出美食與烈酒,圍在一起討論在城市里的生活。
女人,是永恒的主旋律之一。
一些葷段子,更是引起沸騰的歡笑,讓聚會的氣氛更加熱鬧。
直到一聲奇怪的嚎叫自黑暗中響起:“是什么東西,熊嗎?”
“誰帶武器了,我正需要一雙新靴子。”留著大胡須,滿臉通紅的矮壯漢子站起來。
他的身高不足165cm,渾身卻充滿強有力的肌肉。
一雙粗壯的短腿,令人想到犀牛。
“親愛的戈馬烈,黑熊會拍碎你的南瓜腦袋。”
“哈哈,戈馬烈又要展現他笨拙的力量了。”
“要幫忙嗎?戈馬烈,我們會幫你按住它。”
“或是按住他,戈馬烈,我會很溫柔的。”
“吼吼吼…”
“滾開,你們這些白癡。”
戈馬烈笑罵著走向一旁,豎在工具箱前的大鐵錘被他提了起來。
快要和他一樣高的鐵錘,提在戈馬烈的手中稍顯滑稽。
可千萬別小看他的力量!
沒人擔心戈馬烈的安慰,因為熊未必會真的出來。
就算沖出來,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這里每個人都曾獵殺過熊,在他們眼中可怕的狗熊只是獵物。
“eeee…”從喉嚨發出的低吼,打斷聚會的氣氛。
這聲音,不是狗熊的。
“嘿,小心點,最近可是出了不少怪事。”笑聲如雷的莽漢站了起來。
茂盛的胡須令人看不清他的長相,身上只穿了件短袖工裝。
露出布滿鋼筋條般肌肉的雙臂,任由刺骨的寒風吹拂也不自覺。
只要看到他,就讓人覺的安全。
握在手里的紅色大管鉗,為這份安全提供額外保證!
就算是成年黑熊,也扛不住他一管鉗敲在腦袋上的力量。
“金普希,這里只有我們和沒腦子的野獸,你太緊張了。”
“這畢竟是金普希第一次擔任領隊,伙計,你該多喝幾杯。”
“沒錯,讓我們唱起來!”
對于同伴的調侃,金普希沒有在意。
他只是和戈馬烈站在一起,側頭看去,才發現對方的臉上全是緊張。
“戈馬烈,你看到什么?”金普希握著管鉗的右手緊了緊。
但戈馬烈并沒有回答他,直視前方的瞳孔擴張渙散。
“戈馬烈,戈馬烈?”
金普希用手肘碰了碰他,想要叫醒失神的同伴。
可他的身體在輕微的碰撞下瞬間后仰,咚的倒在地上。
“該死,戈馬烈?”金普希單膝跪地,丟掉管鉗抓住他的領口。
用力呼喊搖晃著,想要將他叫醒。
其余人也紛紛放棄享樂,簇擁上前詢問著發生什么?
“黑暗里有什么東西,它帶走戈馬烈。”
在發現他已經失去呼吸后,金普希面色沉痛的握著管鉗站起來。
“它做了什么,那是什么?”有人追問。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事發生。”金普希放下沉痛的心情,看向漆黑的夜幕。
“所有人,將篝火燒旺,找到合適的武器,準備戰斗。”
有戈馬烈還未冷卻的尸體躺在面前,沒有誰會對金普希的命令產生質疑。
只是,它究竟是怎么殺掉戈馬烈的?
奔跑,奔跑…
金普希麻木的邁著雙腿向前,粗喘的呼吸充滿撕裂聲。
每次喘氣,他都像吸入無數細小的刀片,而不是賴以生存的空氣。
鋒利的‘刀片’劃破喉嚨,涌入肺部,將里面攪個粉碎。
痛苦,每一秒都像是種折磨。
卻時刻提醒著金普希,他還活著……
此刻的荒野上,只剩他一個人獨單前行。
在逃亡的途中,同伴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有人如同戈馬烈一樣,無聲倒地,再也沒能起來。
也有人突然發瘋般的尖叫著‘怪物,’揮舞著手里的武器砸碎同伴的腦骨。
騎在他的身上,將整個腦袋砸成一灘果醬。
光是死在發瘋的同伴手里的人,就有七八個。
到最后,僅剩的三人決定分開跑。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金普希內心含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能夠有人順利逃回公司,將消息帶給所有人。
…帶人回來,為他們收尸。
至少,別讓他們的尸體留在冰冷的荒野上,淪為野獸爭搶的食物。
“呼哧呼哧”
肺部火燒的灼熱感越來越強,金普希知道這就是極限了。
脆弱的臟腑正在罷工!
強烈的運動下,遭到長時間的寒流侵襲,已經不能再繼續正常工作。
金普希的肺部,此刻就像車內燒干的水箱。
過高的溫度,會讓整臺車拋錨報廢!
精神恍惚的金普希沒能注意到腳下的洼坑,右腳正好踩在上面。
本就無力維持的身體,失去最后的平衡。
側躺倒在地上,金普希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量。
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笑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帶隊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該說是老天的眷顧,還是折磨!!
詭誕的低吼再次傳入耳畔,他就知道那些該死的怪物們還在。
只是,他再也沒有能力去反抗,哪怕是逃命也做不到。
聲音越來越近,金普希用盡最后的力量睜大雙眼。
他要看清楚那些該死的怪物,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清脆的槍擊聲突然傳來,低吼瞬間遠去,直至徹底消失在耳邊。
金普希費力的歪頭向上看去,引擎聲中,一臺飛馳而來的汽車輪廓令他放心的閉上雙眼。
四小時后,僥幸逃過一劫的金普希在手術臺上醒來。
身旁黃皮膚的陌生面孔,令他感到不安。
還有被捆住的手腳,這可不是正常病人該有的待遇。
“你們是什么人?放開我,我的人在哪?”
“嘿,你想要對我做什么,別用針戳我,該死的混蛋,我會捏碎你可愛的小臉。”
“MD,放開…放…”
咒罵不停的金普希只覺眼皮越來越困,直至再次昏睡過去。
“他的體格很驚人。”觀察室內,親眼看到這一幕的秦昱笑容燦爛。
足以讓兩個人睡四小時的藥量,竟然只讓他睡了半小時。
幸好他已經被送上手術臺,否則一場沖突再所難免。
那些脆弱的科研人員,可不會是比熊還要強壯的金普希的對手。
聽到他的稱贊,站在他身旁,面色略顯蒼老的老喬放聲大笑:“他是我手下最棒的小伙。”
“你真舍得把人交給我?”秦昱看向他。
多年沒見,老喬還是那么的爽朗風趣,只是生意越做越大了。
現如今,不僅經營著金融、軍火等交易。
就連能源也插上一手,遠東地區的能源勘測牌照,他是頭一個拿到的。
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看來這些年他同樣沒閑著。
“當然,只要能讓他活下來。”老喬認真點頭。
雖然有些遺憾,但老喬知道這是讓金普希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只有這里,才能讓器官衰竭受損的他重獲新生。
況且,相比得到一具尸體。
老喬認為活著更重要,還有……
他需要知道發生什么?
這次的損失,對老喬來說不止人員傷亡。
在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什么之前,遠東的工程全面無限期停擺。
老喬花出去的錢可不會停,機械、人工、物資,每天都是上百萬的損失。
這比已經發生的,要更嚴重!
“放心,他會活下來。”在秦昱的回答中,手術正式開始。
奔跑,奔跑,無盡的恐懼折磨,讓金普希無法停下腳步。
黑暗中,邪惡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腳步。
無論走到哪里,都無法擺脫!
可金普希不愿也不甘心就此放棄,只要身體還有一絲力量,他都絕不妥協。
奇怪的是,無論他有多么的痛苦,體內都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直至金普希停下腳步,盤坐在原地默默等待。
那追隨著他的目光,卻在一瞬間遠去消失。
痛苦越發真實,金普希也在這時睜開雙眼。
“嗯”撕裂般的痛處令金普希發出一聲悶哼。
低頭看去,胸口蠕動的扭曲血肉讓金普希驚恐想要后退。
哐當!
手術臺劇烈晃動,束縛帶禁錮了他的動作。
金普希張口想要吶喊,嗓子里卻像堵了什么東西,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啊啊’聲響。
緊接著,滲白的墻面向內打開。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手術室,嘴里還嘀咕著“這家伙像牛一樣強壯,明明該幾小時后才蘇醒,看來又要加量了。”
針管推送白色的液體進入體內,剛蘇醒的金普希再次陷入昏迷。
等他第三次清醒,控制四肢的束縛帶終于消失。
反身坐起,金普希又見到神秘的白大褂。
身體猛然前沖,金普希伸手鎖住對方的喉嚨,充滿威脅的說道:“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歪頭看著眼前的毛熊,石崔微笑說道:“能先放我下來嗎?謝謝!”
禮貌溫和的語氣,令金普希無法反駁,放開箍著他喉嚨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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