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賊別跑!”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乖乖站好!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許白追逐著隱形的克里希斯頓,他苦口婆心的勸導沒能讓對方停下腳步。
嗒嗒嗒——
嗒嗒嗒嗒——
雙方的腳步聲回蕩在洞窟當中,雖然敵人沒有給自己任何回應,可腳步聲總是保持著相對的距離。
在前方幾十厘米總是有持續的腳步聲,還有忽然遺落在地上的鮮血。
許白舉著長刀,愣是追不上受傷的克里希斯頓。
“奶奶的!那明明都被我捏爆了,為毛還能跑的那么快?”
原本之前是由克里希斯頓追他,可現在一轉攻勢下,反倒是他沒追上對方。
嘶哈嘶哈——
身受重傷的克里希斯頓暴露出自己的喘息聲,他雙腳根本不敢停下,因為只要滿上一步都會被對方一刀送走。
對于許白的話他是一個字也沒敢信,現在誰停下誰就是傻子。
這是關乎生死的追逐,哪怕是克制著鉆心的劇痛,他也要逃出生天。
因為他可是教團的希望!
肩負著削弱克蘇魯封印的重擔!
作為要讓克蘇魯重新降臨地球的虔誠信徒,他不能在此刻倒下!
他不能讓這個可惡的白袍瘋子給殺死!
“我不能死!我還沒有見到偉大的克蘇魯!”
克里希斯頓嘶吼著,他雙腿更快,哪怕每一次的邁步下體都會傳來遍布全身的疼痛,他也要
竭盡所能的狂奔!
許白看著前面一片空氣的隧洞忽然傳來怒吼,然后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力量型玩家體能這么好的嗎?”
他趕緊追上去,可就在幾分鐘后,他追到了最開始遇到克里希斯頓的位置。
嗒嗒嗒嗒
嗒嗒嗒!
之前被偷襲的匆忙,遺落下來的探照燈也還在地上,可他追到這里的時候,敵人的腳步聲竟戛然而止!
那并不是忽然的拉開距離后,因為太遠了而消失。
而是忽然追到了此處,連同對方的呼吸聲、心跳聲和腳步聲一同消失,仿佛完全沒存在過一樣,始終許白都在和空氣在斗智斗勇。
他閉上眼睛,重新調整呼吸,聆聽了好一會后,確認真的完全丟失了克里希斯頓的蹤跡。
“人沒了,可血還在。”
許白觀察著地上不多的血液,推測應該是來自敵人手臂上的,那的話有褲子兜著,一時半會滲不出來太多,同時防備著對方會不會又忽然出現偷襲。
不多時,他更確定對方并不是藏起來,或者利用其它道具去隱藏氣息和痕跡。
而是消失了!
整個人消失在這個空間,在他所在的位置消失了!
“要是有能夠隱藏的如此完美的辦法,他一定早就用了。”許白不斷打量這個寬敞的巖穴,他的目光停留一處奇怪的巖壁上。
粗糙的青綠色巖壁那,像是天然構成的圖案,扭曲的紋理上如果不仔細去觀察,肯定看不出那若有似無的奇怪陣圖。
像極了隱藏起來的魔陣,最明顯的不是那扭曲的紋路,卻是上面不知所云的符號,跟身上克蘇魯的紋章十分相似。
他掏出紋章和眼前的奇怪的巖壁對比,更為肯定了這奇怪的發現。
“嗯?”忽然許白彎下腰,“這里也有血?”
遺留在這奇怪巖壁的地上,有一抹被潮濕水汽暈開的腥紅。
或許這是克里希斯頓消失的秘密?
“我是最后才進來的,他們比我先進來的玩家肯定提前發現了什么。過了這么久,我都還沒有遇到更多的玩家,也沒有什么怪物出現。”
“和第一層封印對比,這里像是什么也沒有一樣。玩家們都像是被傳送到不同的位置,所有人都被分開。”
這里的規模并不大,在進入隧洞的入口后,如果全程持續奔跑,十多分鐘就可以來到最后的死胡同。
但最為詭異的是,他如果克里希斯頓并未出現,那么這里只有他自己一人。
甚至在前進時,他都沒有發現對方是如何出現的,因為發現敵人的方向,是從自己的身后傳來,他帶著探照燈探路,經過的地方根本沒有藏人的縫隙。
唯一的推測,就是對方是突然出現的!
也就是從別的空間忽然蹦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么玩家們都身處在不同的空間里,我們如果沒有抵達在同一層的空間,那么就無法見面,所以看不到其他玩家也是這個原因咯?”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巖壁上的怪異圖案,手上傳來堅硬和粗糙的觸感。
“所以這個是傳送至其他地方的關鍵?”
“類似...傳送節點?傳送門?”
因為克里希斯頓的血液剛好處于這里,對方的聲音也是從這個空間里消失的,許白已經開始肯定這個說法。
可當他剛想要繼續研究,試著去激活這個傳送節點時,反倒放棄了這個位置。
“傳送位置是未知的,遇到什么人、怪物或災難也是未知的。”
“如果是空間被分割開的話,不可能只有一個節點,肯定還有其他節點。一層固定接著一層的話,就像爬樓梯一樣太簡單了。”
“空間的連接,肯定是會像迷宮一樣錯綜復雜。”
許白起身回收了遺落地上的探照燈,“這個剛被那家伙用過,有點危險。”
最終他沒有選擇克里希斯頓消失過的節點,鬼知道對方會不會像自己那么陰險,在傳送的位置上設置陷阱,就算沒有陷阱,貿然進入未知的區域追擊敵人,這是只有強者才會做的事情。
而他,他只是一個可愛的密教徒,那樣太危險了。
在逃離精神病院的經歷中,學會適時的慫是必要的條件,哪怕機會就在眼前,如果存在隱患和風險要學會規避。
就算自己足夠強大,也是如此。
“剛進入第二層封印,也有一名玩家被淘汰了。證明其他空間肯定存在著隱藏的危險,那個倒霉的家伙或許剛落地就遭遇了麻煩。”
許白這回和克里希斯頓結下的梁子已經無解,碎蛋之仇無人可解,對方肯定不會讓自己好過。
眼下的這個小區域,除了被克里希斯頓用過的節點外,他沒有找到其他的空間節點。
那個位置肯定是不能用的,于是乎他這次觀察的十分仔細,不管是隧洞的巖壁,還是腦袋上都不放過一絲細節。
十分鐘后,他又回到了盡頭,在右側角落的地面上發現了同款的魔陣和符號。
“問題來了,該怎么使用呢?這個過程應該不會很迅速才對,之前那家伙幾乎是瞬間就開溜了。”
許白試過走在上面、用手觸摸、默念克蘇魯的偉大、利用紋章觸碰等等的方式,可還是未能激活這個傳送節點。
他忽然看著自己手上已經干涸的血漬,又想到了什么。
“他之前是受傷的!”
將帶著血液的手接觸在魔陣上時,魔陣上坑洼的軌道立即貪婪的吞噬著略帶粘稠的血液,同時許白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在牽引著自己。
“果然!”
頃刻間,魔陣上有一股無形的旋渦將他周身包裹,瞬間將整個人都卷入了無邊的失重感當中。
世界是有形的黑暗,那團純粹的黑暗物質連光照也無法穿透,只是這失重感和匹配副本的有種莫名的熟悉,也都是忽然墜落在深淵的那般驚悚。
直至漫長如長夜的數秒后,許白重新站穩,他耳邊傳來了涌動的水聲,還有被污濁昏黃色的天光照亮了眼前。
此刻他站在一處怪異高塔之上,并不是第一層封印盡頭的高塔。
是全新的世界!新的空間!他的確來到了別的空間層!
在高塔的周圍有不斷延伸出去的倒鉤和彎曲的尖刺,可怕的獠牙布滿青色,像是石化后再破碎的質感。
在下面,估計有數百米,那像是尖刺的密林一樣規模龐大,在讓人看了不禁屏住呼吸的瘴氣下,流動著大量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