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的照耀下,這溶洞猙獰夸張的造勢與鉆地魔蟲挖掘的混亂融為一體,玩家像置身在某種邪惡之物的胃部,崎嶇坑洼的路甚至不適合人類行走。
唯有鉆地魔蟲身上的粘液潤滑,才能在這種地方下暢通無阻。
“這里就是鉆地魔蟲的巢穴嗎?”希白問道。
春點頭道:“我操作鉆地魔蟲時,他們的精神世界是和我進行統一連接,這里所有蟲子都是在這個溶洞里的深處出現的,但源頭我不確定。”
他們在鉆地魔蟲的帶領下,最終踏入溶洞的最深處。
原本巖漿冷卻,擴張和無數歲月地質結構變化的洞窟,此刻卻成為蟲子盤踞的窩點,如果真實世界里的地底之下,的確藏著這種怪物在人類的眼皮底下,那該是何種的恐怖怪誕。
宇宙之外的星系文明燦若繁星,可人類始終一無所知。
甚至連地球本身,人類所掌握的知識和正確的歷史,恐怕只如風暴里的一顆塵埃渺小,那幾千年的文明,始終生活在自我認知的眼界之下。
睡夢中的天空,盤旋過長著雙翼的獵犬!深潛地核,那里有結構沖擊人類感官的惡心鉆地魔蟲!仰望星辰,遙遠的星系當中,正沉睡著某位不得被驚擾的邪惡神明!海底深處,埋藏著跨越多個世紀都未曾企及的高度文明城市!
這一切,都是舊日游戲的提示,在告誡人類文明,渺小的人類,永遠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殊不知,人類只是搖籃當中的蟲子,面對各種難以名狀的生物,他們的層次低的像是草履蟲。
揭露更多蟄伏著的秘密,所有前所未聞的生物,像是神話故事里的惡魔,忽然撕破童話的皮臉,張牙舞爪的在你面前沖擊著現代文明的世界觀。
“這是通道嗎?它在呼吸,它是個活的門!?”希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即便現在沒有危險可言,春的生死就在玩家們的手上,但直視眼前的門時,難免心中翻涌驚濤駭浪。
那不停收縮與膨脹切換的血肉管道,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腸道,惡心怪誕的黑暗深處,充滿著結合瘋狂和夢境的界限,只要踏入黑暗當中,他便能穿梭至一處神奇領域。
在那個領域當中,所有的事物都不能夠以人類科學和常理形容,那是人類最豐富想象力都無法描述的地方,那是禁忌嶺,深淵的地獄!
那本該是石洞的通道,布滿血肉和經絡,粘稠的紅色液體布滿肉質,在血肉的表層,還沾著數不清的有拇指大小的白色蟲卵。
“看上去這里的確是蠕蟲的老巢。”許白拿過趙晴天手中的火把,對著里面的蟲卵就是一陣燒烤。
吱吱!
蟲卵并不耐高溫,事實上只有成年的鉆地魔蟲才具有高溫耐性,幼蟲和蟲卵還是懼怕高溫。
光是輕微的掠過,燒烤蟲卵的焦臭便傳出,死了一片。但放眼看去,里面密密麻麻的鋪的滿滿當當,死的這一片算不了什么。
“我已經把你帶到這里來了,你究竟想做什么?”春被大叔的刀架著脖子,她是在受不了這種隨時會斃命的刺激。
許白回過頭,火光無法照耀全身,但是他此刻半邊身體潛入黑暗,留下三分側顏的詭笑,正像個沒有血性的怪物。
“我們的任務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擊敗詛咒原體,可游戲并沒有明確的指出,擊敗哪個詛咒原體。”
“這個洞看上去,挺深,挺粘滑,味還挺沖,我一眼就看他不是什么好洞,說不定連接著的地方,很可能與蠕蟲詛咒有關。”
春瞳孔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許白道:“原體?你是想把真正的詛咒源頭給破壞了!?”
在玩家的下意識里,擊敗詛咒原體,那就是把玩家母體給淘汰。
可誰又會去想到,偏偏我就不淘汰玩家里的母體,反倒是要去破壞這場游戲的基石,把蠕蟲詛咒的根源斷絕!
關鍵是他的任務也沒錯,擊敗詛咒原體,摳字的話,也明確的沒有指示說擊敗哪個詛咒原體......
希白覺得哪不對勁,雖然很可能許白對于主線任務的理解有自己獨到的眼光,可是她竟無力反駁。
“那你打算怎么做?毀掉這個通道?我們只是人類,哪怕使用道具,以我現在所抽到的最好的道具,也只是能夠暫時召喚出黑山羊幼崽,并不能幫助你毀掉這個通道。”
看著遍布蟲卵的通道,實在讓人頭皮發麻,趙晴天屬于這里接觸許白最久的人,此刻說道:“我可以幫忙清理這里的蟲卵,你想要進去這個洞口查看里面有什么嗎?還是打算直接用你的方法解決?”
許白說道:“能進去看清楚有什么的話,那最好不過,這里全都是蟲卵,是詛咒的源頭那肯定脫不開干系,而且位置也在地下深處,一般玩家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堅硬厚重的地層保護著這里不受影響,我的猜測應該不會錯的。”
輕車熟路的趙晴天已經逐漸同化成許白的工具人,她對許白的操作沒有任何異議,從游戲背包里拎出一桶汽油。
那是之前3次抽獎當中的道具,此刻她揭開蓋,將汽油順著血肉通道不停倒著。
站在通道前,通道原本也在不斷的收縮和擴張,每一次的呼吸都會讓整個通道蠕動,汽油就這么順著‘腸道蠕動’緩緩往深處流動。
空氣里充斥著刺鼻的汽油味道,等所有汽油都倒完,估計也往里面蔓延不少。
希白和春看著許白和趙晴天這嫻熟的配合,基本上是想到方法就做,幾人完全是有備而來的專程破壞副本的啊!
特別是希白,她左眼皮跳的厲害。
“我現在終于知道,你虛白這個名字,為什么會出現在全球公告和通緝榜這么多次。”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將會超乎她舊日游戲生涯的沖擊。
春原本以為,許白肯定是那種殺人不眨眼,腹黑、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玩家。但接觸下來,這男人卻是出乎意料的......奇葩!?
沒太多算計,就只是手段有些簡單粗暴,而且是簡單粗暴得過頭!似乎根本不會想象破壞這里之后,會遭受游戲運營的譴責和通緝。
“希望這里沒有什么特殊氣體,要是點火就會爆炸,那我們就江湖再見。”許白拎著火把往通道走。
站在趙晴天身旁,他非常有儀式感的緩緩倒數。
“3!”
“2!”
“1!”
“點火!”
還不忘給自己加戲,這幅情景像極了發射火箭,說出點火同時,手中火把落下,輕松點燃這惡心怪誕的通道。
嘩!
火焰遇上滿地的汽油,正瘋狂的燃燒著,熱浪撲面而來,赤紅的火光正在沿著通道沖擊著,咆哮著!
火浪無情的將通道里的蟲卵吞噬,高溫轉眼間就把里面的蟲卵全部殺死,原本富有彈性的表皮此刻只剩干脆的焦黑。
吱吱吱——
吱吱——
通道也因為布滿烈焰受到不小的刺激,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那收縮到極致時,估計只有腦袋大小的位置能夠通行,那火光把溶洞都照的敞亮,在地下深處的寒冷瞬間蕩然無存,眾人額頭開始滲出細汗。
這時,所有人的游戲界面都出現系統消息。
警告:所有玩家請停止破壞蠕蟲通道!
“連游戲都開始出警告了,那我更放心啦!”許白如釋重負的說道。
春本來就虛弱,受到系統提示后簡直沒嚇個半死。
“系統都警告你了!你還要繼續嗎!?系統都開始發出警告了啊!”
他不了解許白,系統警告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基本上就是耳邊風,甚至系統越喊不要,許白就越興奮,叫破喉嚨都沒用那種!
“沒事!你沒看見嗎?系統都開始提示我們了,說明詛咒原體近在咫尺啊!我們這是在完成主線任務,又不犯法!”許白強詞奪理的解釋道。
希白徹底閉口不言,這種連游戲方都不懼怕的男人,要是忽然因為自己的話語,又一時興趣做出什么更奇怪的事情,在座誰都逃不開責任。
火焰持續燃燒10多分鐘,最后只剩下滿地焦臭不堪的蟲卵尸體,黑霧和白霧繚繞,許白毫不猶豫的踏入通道。
咔啦!咔啦!
咔啦啦——
滿地的酥脆的蟲卵被輕易踩爛,許白拿起火把深入腹地,身后趙晴天因為光源在許白手上的原因,不想身處在黑暗當中,于是也跟上。
兩人都前往通道里面,大叔自然也不落下,拎小雞一樣提著被捆綁的春也緊跟其后。
“等等我。”希白無奈也跟上。
不斷腳踩蟲尸,在這擴張時寬大,收縮時窄小的血肉通道里前進,他們宛若墜入惡魔的腸道里,就這么行走了10多分鐘,終于在盡頭處,發現在不斷跳動的肉瘤。
肉瘤組織有著管狀體的部位,像是在利用這個通道的收縮,去吸收營養,同時肉瘤在底部還有一處凹陷,應該是用來產蟲卵的地方。
蠕蟲詛咒源
許白厭惡的盯著這玩意。
“這太惡心了,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東西給獻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