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像是被無形的灰霧給過濾了一番,照在身上沒有任何暖意。
即使村民們昨晚篝火晚會慶祝到深夜,可也不至于天亮了也沒有人出現。
安切斯特村陷入了死寂。
周圍就是田野和森林,可卻沒有蟲鳴鳥叫。
很快,玩家們就發現了疑點。
“那些村民...怎么都不見了?”
“等一下,你們看那些屋子的門...還有外墻也是,全部都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我敲!又是那些嚙齒類動物的咬痕,還有刨痕,不會是人面鼠在昨晚入侵了村子?”
“不會吧?”
“我們昨晚也有在窗口觀察,沒有發現到有人面鼠的出現啊!”
玩家們在議論,但是周圍的房屋全部都有嚙齒類動物留下的齒痕,除了他們居住的招待所外,沒有一棟房屋是完整的。
在那些房屋外,躺著大量的木屑和墻灰茅草,一些種植的花草也被無情的踐踏摧毀。
許白看著趙晴天說道:“看來你昨天的預感,要實現了。”
“應該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整個村子安靜的嚇人,這里的成年的村民怎么說也有50人左右,這還沒算上小孩。
誰都沒提,可是大家都似乎預想到了最糟糕的下場。
全村遇難?
還是失蹤?
但是那遍布全村的齒痕與刨痕更預示著,這是關乎人面鼠的事情。
玩家們來到了最靠近的房屋,門框都已經被咬爛了,被咬破了好幾個大洞。
光靠近大門,他們都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應該是沒有活口了。”趙晴天平靜道。
門是鎖死的,可是這難不倒玩家。
大叔一拳砸爛了上鎖的位置,否則砸其他地方只會半只手卡在門里,會有些尷尬。
等他們推開門后,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夫妻兩人。
床榻和棉被已經吸干了他們的血,可尸體全部都是被嚙齒類動物啃噬過的痕跡。
渾身上下還有沒啃干凈的血肉連著白骨,血淋淋的液體還未完全干涸,死亡時間還是挺新鮮的。
他們連眼球都沒有了,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鼻梁也是被挖空,張著嘴巴,滿臉的恐懼。
“哦豁,估計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是這樣了。”
許白看見這凄慘的死狀,竟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越來越糟糕了。”
“人面鼠這是把全村的人都給宰了,可這村子待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出事,現在卻出事了。”
“或許這是我們毀掉了修道院的緣故嗎?”
露可還是難以細看具有沖擊性的畫面,她轉過頭說道:“就算這的確是人面鼠做的,但是他們死的時候,為什么沒有聲音?”
“招待所就在旁邊,距離這么近也不隔音,他們被人面鼠啃咬的時候肯定很痛苦的吧,但為什么連叫喊聲都沒有?”
村民們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是在玩家的眼皮子底下死的。
抱著一絲期待,他們又接連搜尋了好幾間房屋,但結局都一樣。
無人生還。
所有人都死了。
死相各有不同,可都是被嚙齒類動物啃咬過的!
大叔吞咽了口唾沫道:“人面鼠竟然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侵襲了整個村子?”
“我昨晚睡得很舒服,外面也感覺不到有什么奇怪的噪音。”就連昨晚睡得很香的許白都沒有察覺到。
玩家們在廣場叫喊,試圖吸引幸存者的注意力。
不過回應他們的,只冬季的冷空氣。
在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可以確定,現在這個郊區的位置,只剩下他們了。
全部NP不留活口。
這對于許白其實也挺犯難的。
因為就連野生的祭品也不足夠了,他想要召喚出某些東西來崩副本,就連原材料也不夠。
隊友嗎?
估計就算全獻祭出去了,也不夠那些至高舊日們塞牙縫的。
但其他玩家正為了找不到主線任務的突破點而煩惱,許白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狀態欄上有個詛咒。”
“昨天還沒有,好像是今天才出現的。”
其他玩家聞言,連忙打開自己的面板,在狀態上的確有一個詛咒!
副本詛咒:豬倌的噩夢
持續時間:未知
你被夢中的豬倌盯上了!他會一步步的侵占你的理智!你是被詛咒的人!埃里翁德家族無法逃離!你們也無法逃離!
“啊!”
無敵真寂寞和露可也嚇得叫了出來。
其他玩家臉色不妙,可是見到他們兩人的反應,于是問道:“你們昨晚做了噩夢,難道是夢到了豬倌?”
露可猶豫的點頭。
“的確夢到了一個丑陋的豬倌”
“我以為那只是被維利的描述潛移默化影響的!”
現在看來,豬倌的噩夢并不是巧合,從維利身上的豬倌噩夢,開始蔓延到了玩家身上。
他們被‘豬倌’盯上了!
一想到維利最后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瘋樣,露可和無敵真寂寞就有些崩潰。
魚丸思索道:“我們應該都是同時獲得這個狀態的。”
“而且人面鼠殺光了村民,也沒有攻擊過我們,是我們擁有這個狀態的原因嗎?所以身上帶有豬倌噩夢的氣息,人面鼠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
“這只是其中一個猜測。”趙晴天說道。
“可是虛白和趙晴天昨晚也睡覺了,按狀態描述,你們也應該夢到豬倌才對。可為什么你倆沒事?”魚丸疑惑道。
許白淡淡道:“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我曾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就嘗試過使用滑鏟攻擊舊日生物。”
“或許是豬倌也害怕被我滑鏟,所以不敢來見我。”
這話從許白口中說出來,就像是風涼話一樣。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許白身上的狀態已經像是‘疊buff’一樣離譜。
被羅蘭特和克蘇魯詛咒,還有幾名大佬的注視,區區一個豬倌噩夢就敢造次?
想要詛咒許白,得先排隊好吧。
怎么說也得排在羅蘭特、克蘇魯和米·戈后面,詛咒也要分個先來后到。
這隊可不好插啊!
不是說你是副本詛咒,就可以不管其他大佬的詛咒而蹭蹭就進去的。
至于趙晴天,則很可能是她身上的黃衣力量,抵消了豬倌詛咒帶來的噩夢。
這下有豬倌的噩夢,其他玩家都是連睡覺都不敢睡了。
試圖在許白和趙晴天身上找到避免噩夢的原因失敗后,玩家們開始詢問起噩夢的細節。
露可和無敵真寂寞顯然不想回憶豬倌的噩夢。
可是為了尋找到通關副本的細節,兩人還是努力回憶起來。
露可說道:“我夢到的是一個臃腫肥碩的豬腦人身,渾身都是糜爛布滿真菌的臭肉,提著一把殺豬刀,膝下操縱著一群白花花的肉塊牲畜,不斷追殺著我。”
“那些肉塊牲畜,就好像人面鼠一樣的皮肉,但是形狀卻比人面鼠大許多,也沒有人面,就是一團難以名狀的肉塊”
無敵真寂寞微微點頭。
“我也差不多,也是被同樣的豬倌追殺,他把我追到了一個幽深黑暗的洞穴里面,那豬倌還在不斷的說著什么邪惡的咒語,像是巫蠱的跳大神的禱文一樣。”
“雖然知道自己在做噩夢,可是卻無能為力,我無法操控噩夢,甚至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如果在夢中被那個豬倌殺死了,很可能我就...會變成維利那樣子”
許白看著兩人,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之前維利也明確的做過這個豬倌的噩夢。”
“當時我們的重心都在人面鼠身上,還有埃里翁德家族的秘密,卻忽略了豬倌噩夢。”
迷失叢林插嘴道:“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噩夢這種東西,我們無法干涉,也無法操控,玩家又有什么手段去調查噩夢呢?”
聞言,許白立即反駁道:“誰說沒有辦法?”
魚丸狐疑道:“有什么辦法?”
許白攤開手道:“既然我們都夢到豬倌了,那就把豬倌的夢給做完就得了。”
“之前維利關于豬倌的噩夢很明顯就沒有做完,甚至在他臨變異前,癲狂的時候,口中還有說著關于豬倌的話。”
“我現在反倒懷疑,你殺死維利的時間太早了,導致我們錯過了最重要的線索。”
其余玩家都宛若看瘋子一樣盯著許白。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詛咒啊!”
“你沒看到維利死前,他的身體都變成了白花花的肉塊!”
“不找辦法解除這個詛咒,我們還要故意去體驗這個噩夢!?”
露可像是看魔鬼一樣看著許白。
許白露出一副和善的微笑,“哎呀,我就開個玩笑咯。”
“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
言罷他撓了撓后腦勺,看樣子真就像是開玩笑一般。
可趙晴天卻察覺到許白的表情,那是很自然說謊的表情,他分明是推斷出來了什么事情,并沒有完全說出來。
這件事情,是要瞞著隊友的。
顯然,許白似乎在算計著要對隊友下手,他才會選擇隱瞞。
隨后玩家們又組團回到了伊克姆修道院。
被燒毀的修道院成了一片廢墟,在廢墟中他們尋找有用線索的幾率更低了。
圍繞著修道院,甚至他們還挖了埃里翁德家族在山邊的墓園,就連骨灰盒都不放過,可始終沒有找到能解除詛咒的方法。
夜深,無處可去的玩家們回到了招待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