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樂譜的確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確定,艾薇兒的父親肯定有受某些舊日力量的影響!”
音樂廳是市中心的一個會堂,距離艾薇兒的宅邸有1小時的車程。
哈羅音樂廳。
在練習室內,亞歷山大·哈羅站在艾薇兒身旁。
艾薇兒肩膀托著小提琴,琴弓并沒有落實在琴弦上,而是全神貫注的在模擬著樂譜上,每一個音節的位置。
這種‘虛空練琴’也讓她十分費解。
十分鐘后,這次是她記住的第20次。
她抬頭看向哈羅,這名和她父親共同創作出交于永生之手的博士,面容上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仿佛,像是她父親的感覺,那種隱藏在人皮之下的暴君氣質,那種陌生與人類的異者感。
哈羅是她兒時的音樂導師,艾薇兒從未見哈羅笑過,哪怕面對任何事情也是,中了彩票,或者美女倒貼,還是創作的音樂也好,這人似乎就沒笑的感情。
“一定需要在演出的時候,才能演奏嗎?如果沒有真正排練過一次的話,就算是這樣,我感覺和即興演奏沒什么區別。”
如果注視哈羅的面容太久,甚至還有不可言明的眩暈感。
哈羅冷聲道:“這是她特意為你寫的,就是想你在年齡抵達21歲的時候,能夠好好的駕馭這個曲子。”
“這是一個神圣不可褻瀆,這個樂譜以我的水平也只是完成了創作的三分之一,其余全部都是由你的父親完成,按他的要求做,第一次演奏時,必須是在臺上,且是第一次的拉動琴弦和音符。”
“好吧。”艾薇兒嘆道。
她繼續虛空練習著,努力調整好每一個應該落下的姿勢,旁邊的哈羅拍了拍他肩膀。
“加油,證明給你父親看,神圣美妙的音樂,仿佛永生之手一般,能讓所有人都帶上神圣的天際。”
艾薇兒在練習中,雖然沒演奏出任何音樂,但這奇怪婉轉的音調,樂譜的布局在幾乎脫離了‘經典音樂’該有的結構。
還夾在著她從來沒有聽過,還沒演奏過的東西,這些的只能憑著本能,去幻象和腦測。
當回響充斥在腦海中時,她獨自一人仿佛來到了一處滿是凜冽狂風的懸崖之上。
那巖壁周圍甚至不是地球上可見到的結構,懸崖之下的湖泊無比平靜,貧瘠的懸崖散發著奇怪,宛若生命衰竭的氣息,讓人呼吸困難。
艾薇兒緊咬嘴唇,粉色的嘴唇已發紫,在她想象到了從湖泊中,緩緩生出的黑暗觸手時,樂譜已在腦海演奏完畢。
這次她出了很多汗,她不敢想象,如果這首樂譜真的演奏出來,當時的情況究竟會變成怎么樣!
“你做的很好!”哈羅滿意的笑了。
艾薇兒瞪大雙眸,她忽然有種暖心的感覺。
這位教導她音樂10多年的導師,第一次笑了!
旋即之前可怕的幻象都暫時拋開,她更具勇氣。
“走吧,開始演奏吧。”哈羅替她把樂譜拿起。
“演奏?今天不是訓練嗎?”艾薇兒驚詫道。
哈羅說道:“這種音樂,必定是能驚世駭俗的存在,而且一切的安排,都是即刻啟程才是最好的。”
“我已經為你安排了聽眾,當中包括不少的廣告商,如果你能演奏好這場音樂,你絕對能和你父親一樣,在音樂圈內名聲大噪!”
艾薇兒幾乎是被‘逼迫’上場的。
面對坐落在音樂廳的聽眾,零零散散不多,甚至連一半都沒做完,但也有三十人左右。
仿佛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場的演奏。
嗒嗒嗒——
艾薇兒安靜優雅的上臺,將樂器和樂譜都布置好后,坐在中央,所有光明聚焦在她身上時。
她是音樂廳唯一的焦點!
可這時,她不禁回想起了,在當時模擬的樂譜,自己站在貧瘠瘋狂的懸崖之上,俯視平靜又讓人恐懼的湖泊。
忽然伸出的觸手,仿佛隨時會從音樂廳的黑暗處,四面八方的襲來!
她被燙傷的手略微顫抖,她想起自己因為不想練琴了,被自己父親拿起燒火棍狠狠的壓在手掌心,燒的幾乎昏厥過去,又將雪球攢在手中,直至完全疼痛的麻木
那殘暴的模樣,仿佛一個陌生的黃衣男人。
仿佛坐在音樂廳的所有觀眾,都是身穿黃衣的異者
自己的導師哈羅,是唯一站在光芒后,給自己加油鼓勁的人。
翻開樂譜,這仿佛是宗教音樂,極其意識流的音樂,首次給予了她莫名的恐懼感。
可她還是要硬著頭皮演奏下去,于她父親死后,留給自己唯一最珍貴的‘遺產’,自己音樂導師的笑容和努力,以及這場演奏的成績,能決定廣告商的態度。
甚至,她閉上了雙眼。
她在家中也經常瞥見樂譜,剛才經過練習后,現在已經能背下來了。
降C是第一個音節。
從音樂開始,她便進入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狀態。
音節啟動后,和自己在腦內幻象,這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很好!”
哈羅陶醉的看著艾薇兒努力的姿態,面目露出貪婪的神態。
緊接著,他掏出了耳塞帶上。
音符仿佛帶著冷酷而又復雜的智慧,不僅僅是音樂那么簡單,那些艾薇兒從來沒見過、聽過、演奏過的東西,現在反倒是以自己的本能,和長久以來的小提琴練習,戰戰兢兢的進行著拉扯!
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可以用接近瘋狂來形容。
馬尾弓時而劇烈,時而瘋狂的在擺動拉鋸,云杉的回響中,高亢的聲音仿佛來自深淵的哀鳴,沉睡在帶著所有人進入了一種,全新的世界!
‘這首畢宿星的歌會帶你進入失落的卡爾克薩!’
‘雙子的太陽落入哈利湖中,就在卡爾克薩,只有交于永生之手能帶你體會!’
音樂廳的廣告牌,正擺著如此詭異的推廣。
音樂廳內,艾薇兒的世界中,她又重新站在了貧瘠和狂暴的懸崖之上。
下方的巨大湖泊已沒了當初的平靜,翻滾著洶涌著,仿佛要吞沒山巒的氣勢,這里的空氣洋溢著讓人窒息的苦悶、不潔的腐朽、狂暴的憤怒。
燃燒著的雙子黑星,在越過三個畸形的月亮時,緩緩切開了天邊虹色的云彩,沿著懸崖的邊際緩緩下沉,落入湖泊當中映襯出閃閃發光的世界!
墜落在湖中的燃燒雙子黑星,就像是曾經落在她手中的燒火棍,她極度痛苦的望著自己的手掌,曾經留下奇怪印記的傷疤在此刻蒸發!
她無法克制疼痛,雙腿無力,跪在了懸崖邊上,她完全忘卻了自己還在演奏當中,她此刻的眼神只能看見
游蕩在燃燒著的虹彩空中,不斷飛翔著的鷹身女妖!
轟隆作響,整個世界都是湖水爆發的轟鳴中,她看見了身穿黃衣,帶著面具的異者
閃耀著亮潔的鐵靴,還有忽然出現在地上的白骨,燃燒著的雙子黑星環繞在貧瘠的世界,艾薇兒的雙眼直到看見了一片黑暗。
她解脫了!
“我好像被殺死了...那眼神...就像利劍刺穿了我的頭骨”
艾薇兒癱軟在地面上,睜眼后,看見的是舊日偵探社的偵探們。
此時他們臉色凝重和古怪的望著自己。
音樂廳的觀眾?自己的老師哈羅?
這些全都不見了!
“你自己一個人跑來這里演奏做什么?”莉莉絲問道。
艾薇兒才剛恢復了一點呼吸,剛才她仿佛體驗到了死亡。
“我”
她將來聯系的事情,還有哈羅安排觀眾的事情,都跟玩家們解釋了一遍。
可得到的反饋是,這里根本沒有什么觀眾,他們來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任何音樂博士,現場只有艾薇兒一人在獨自演奏。
艾薇兒神色痛苦,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看向偵探們,卻發現此時只有7人。
“還有一人呢?那個看上去,表情不太好的家伙。”
扁鵲說道:“科爾基因為聽到你演奏的音樂,直接陷入瘋狂狀態,被我們暫時擊暈了。”
玩家們剛進入音樂廳時,便被這音樂影響了。
理智高的倒好,能勉強撐著,感受著讓人頭疼的精神污染,然后暫時退出等待演奏完畢。
可科爾基這家伙,理智本來就不高,聽見這種聲音證實了艾薇兒指定有點毛病,于是乎就打算提刀,直接沖進去砍人。
結局就是,越接近音樂的中心,他還沒砍到人,直接就陷入了某種瘋狂的幻想中
“我們懷疑,交于永生之手這個樂譜,是導致你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趙晴天說道。
此時她穿著黃袍,艾薇兒聞言后看向趙晴天,旋即便發作起來。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似乎從對方的身上,有隱隱約約的暗色觸手不斷出現
趙晴天見狀,便暫時脫下黃袍,換上了黑色風衣后,艾薇兒才好上不少。
“這份東西你現在也知道其中的厲害,你覺得你父親創作出來這種樂譜,他精神狀態的確沒問題嗎?”
艾薇兒迷茫的看著玩家們。
玩家們的主線任務也早已完成,聽見交于永生之手后,按照推測,已經證實了那樂譜的危害性。
現在他們的主線任務是停止‘交于永生之手’的演奏。
當艾薇兒的演奏停止,任務還沒完成后,玩家們也清楚,這個‘停止’并不是讓人停止演奏那么簡單。
而是停止某個現象,或者出現。
“總之,這玩意就先銷毀。”許白說道。
言罷,他將樂譜直接拎在手中,發現竟然能收納,于是就扮作揣進兜里,實則是塞進了游戲背包。
其他玩家也沒在意,副本里的特殊道具,普通玩家是無權塞入背包的,只有許白能夠這么做。
樂譜:交于永生之手
特殊道具
演奏該樂譜,音符可制造出強烈的黃衣之王力量區域,在該區域內,可感受燃燒的黑星降落,墜入畢宿星的卡爾克薩中,在哈利湖見證黃衣之王的升起!
γ級玩家可承受該樂譜精神侵蝕,β級玩家只得短時間承受,α級玩家與普通人類無區別。
提示:交于永生之手已進行演奏哈斯塔的力量逐漸顯現中
該物品已感染:虛白、趙晴天、囚徒、阿迷、莉莉絲、魚丸、扁鵲的素質三連、科爾基、鄧里克·艾薇兒。
許白沒講這物品的線索信息告訴他人,現在也只有他能看見,現在全員都被這道具給感染了。
猜測是因為聽到了這個樂譜的那一刻,就會被感染,雖然沒有掉理智值,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復雜。
有玩家注意到了許白的操作,嘴上說著銷毀,可往兜里揣這個操作,還是很明顯的。
但先在也不好計較這些,如果真的要追尋任務的關鍵,得先知道艾薇兒父親,他究竟是如何創作出來這個樂譜,還有那個哈羅博士。
“你說是你的老師把你叫過來的?可我們壓根沒有見過他。”阿迷說道。
“進來的時候,你已經暈在地上了,而且休息室和準備室也沒有任何人,觀眾也沒有一個。”
“或許的確是哈羅讓你來的,可那些觀眾,很可能只是你的幻覺。”
艾薇兒沉默。
她仿佛從小練習小提琴,就是為了今天的演出,為了表演這曲交于永生之手。
只是他父親和自己的老師,這兩人如今對她的所作所為,以及她剛才親身的感觸后,只有無盡的冰冷和恐懼。
似乎現在世界外面,正在不斷降落著燃燒的雙子黑星,來自貧瘠懸崖瘋狂的火焰風暴,正在席卷著城鎮的每一處。
黑暗當中,有雙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
某位黃衣神明,正等待著某一刻的抵達。
眾人將艾薇兒和科爾基打包送回宅邸。
艾薇兒到家后,便接到了一通電話。
叮鈴叮鈴!
接起電話,艾薇兒沉默半晌。
她簡單的應付著,直至5分鐘后掛斷電話。
接著告訴玩家們:“老師打過來的,他告訴我明天有真正的演出。”
艾薇兒并沒有撒謊,的確是她的老師安排的。
扁鵲和魚丸異口同聲道:“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