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城市下著雨,雨聲蓋過了夏日故有的蟬鳴,水汽也沁涼了平時難耐的悶熱。
夏天的雨似乎總能讓人心神安定,因為它總會給人焦躁的心情帶來一點閑適。
細碎的雨聲敲打在人們的耳邊,扭頭向著窗外看去,城市已是灰蒙蒙的一片。略帶著些往日沒有的空曠,像是讓這個繁忙的地方也稍稍歇息了一會兒。
濱海便利店里,因為下著雨,所以并沒有多少客人。
店員小姐無聊地趴在柜臺邊,翻看著面前的一本雜志。
雨點敲打著門窗,像是一首天然的曲子,忽遠忽近地響著。
門外的嘈雜和門里的安靜,如是將這間空空的便利店與世隔絕了起來。
店員小姐總是喜歡雨天的,因為這樣,她就能多看一會兒雜志了。
啊,這期花花小姐里的模特可真好看啊,我就喜歡這種柔弱形的美少年。呼,而且這件衣服也是夠色的,居然還是透視裝哎。
咳,無論什么樣的雜志,都用來消磨時間的工具,我們不應該帶著有色眼光來看待。(旁白)
雖然店員小姐在工作時間,看這種雜志的行為確實不值得提倡就是了。
“叮鈴鈴······”這時,掛在門口的風鈴響了起來,伴隨著的,是便利店里的雨聲也變大了一些。
原來是門被推開了。
有客人來了嗎?
店員小姐疑惑地抬起了頭,看向門邊,隨后便出神地呆了一下。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是少年,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身下穿著一條黑色的休閑褲,手里還拿著一把滴著水的雨傘。
頭發應該是雨被稍稍打濕了一些,因為有幾縷發梢正垂在耳邊。胸口輕輕地起伏著,像是剛趕過路。嫩白的臉上帶著一些粉紅,一雙桃花眼,配合著一顆淚人痣,著實叫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少年似乎并沒有刻意的打扮過,就連男生出門一定要化的妝都沒有化。
可即使如此,在店員小姐的眼中,他也依舊“美艷動人”。
是模特從雜志里跑出來了嗎?
看著少年進門后,對自己微微一笑的樣子。
店員小姐咽了一口口水。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少年她應該是見過的。
對了,是昨天來買創口貼的那個男生!
“您好,請問這邊是在招暑假工嗎?”將傘靠在了門邊,少年走到了吧臺旁,看著店員小姐如此問道。
“啊,暑假工啊。”回過神來的店員小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是,我們是在招。”
“這樣啊,那太好了,我是來應聘的。”少年的臉上帶著一個明朗的笑容,似乎是讓這個雨天都放晴了一點。
便利店里沉默了一會兒。
直到少年眨了眨眼睛,看著精神飄忽的店員小姐,試探性地問道。
“我們,可以開始面試了嗎?”
“哦,對,面試。”店員小姐這才利索地收起了自己的雜志,藏進了柜臺里,開口說道。
“一天七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你可以接受嗎。具體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十二點,下午一點到五點,中午會有一個小時的飯點午休。”
“可以的。”少年簡潔地說道。
“可,可以嗎?”店員小姐又驚訝地看了少年一眼。
說實話,在她的印象里。像這樣的男生,一般都不會出來工作的吧,即使是暑假工也一樣。
何況是來應聘這種需要全天在崗的工作。
男生不是都很怕麻煩的嗎?
而且他的家人也不擔心嗎?
心里雖然這樣想著,但店員小姐還是盡量拿出了一個相對認真的態度,繼續問道。
“工作的主要內容是收銀和衛生打掃,你沒問題嗎?”
“沒問題。”
連打掃衛生這樣的工作能都接受,這還是男生嗎?
必須承認的是,眼前的這個男生確實是打破了店員小姐對男性的固有印象。
不過,如果店里能夠招到一個這樣的員工的話,應該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吧。
起碼,客流量肯定會提高很多。
“工資的話,暫定在三千五怎么樣,做得好我再給你漲。”略顯擔憂地看了少年一眼,店員小姐很擔心對方會看不上這點工資。
只是作為一個小便利店,這已經是她能給出的最高工資了。
確實算不上多,但至少比外面普通的暑假工要強上一些。
“比招聘信息上說得還要高啊,當然可以了。”誰知道下一刻,少年便笑了一下,欣然說道。
“真的可以嗎?”聽著這樣的話,店員小姐的心里是還有一些懷疑。
“額,要不要我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嗎?”而楚言則是還保持著上一世的思維模式。
是的,此時的少年,正是來找兼職的楚言。
他本來還以為會四處碰壁一番,誰知道事情發展得似乎意外順利。
“要,我們當然要你。”就像是生怕楚言會反悔一樣,店員小姐當即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試一下工作服。”
“不用等老板來嗎?”
“你看不出來我就是老板嗎?”
“這,這樣啊,老板好。”
“不用叫我老板,叫我關姐就可以了,關母(關公)的關。我爸說我五行缺土,所以便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關山,對了,你叫什么?”
招到了一個這樣養眼的員工,關山小姐的心情像是一下子好了不少,就連嘴里的話也變得多了一些。
“我叫楚言,楚河漢界的楚,語言的言。”
“楚言,好名字。我跟你說啊小言,你來我這里工作,算是來對了。整個濱海市海岸區,應該都沒有比我這里更輕松的工作了。每天只要站在那收收錢就好,地方一般也不會臟,所以衛生三天打掃一次就可以了。到時候我也會幫忙的。不過你還真會挑時間,居然下雨天來,嘿,說起來這夏天的雨也是,總是說下就下。對了,你沒有淋濕吧,要不要我去給你找一條毛巾擦擦頭發······”
這個老板,似乎是有些話癆啊。
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用一種四十歲的中年口吻,滔滔不絕的年輕女性。
楚言流著汗這般想到。
外面的雨好像是又大了一些,而這個夏日,卻好像是又安靜了些許。
夏天的雨大概總是如此,淅淅瀝瀝得響個不停,可朦朦朧朧里,倒也讓人愜意。
如同繁雜之中的寧靜,熱鬧之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