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可,今天你自己先回家吧,我晚上還有一個社團活動,所以沒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下午放學之后,當周可興沖沖地想來接楚言一起放學的時候,楚言卻只是站在教室的門前,一臉不好意思地對著她說道。
為了不要讓自己的同學看出假情侶的破綻,他還特地擺出了一副更加接近這個世界男生的姿態。
一邊轉著自己的頭發,一邊“羞澀”地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著話。
“這,這樣啊,那就算了,沒,沒關系的。”看著楚言的這幅樣子,周可哪里還說得出別的話,只能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寬慰地說道:“總之我真的不在意的,小言你好好訓練吧,我先回去了哦。”
說著,周可就與楚言道了別,轉身離開了教室的門前。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倒是想起了她最近剛玩過的一款游戲。
那里面的男主角,就是因為被一個社團里的流氓學姐威脅的關系,才開始不跟女主角回家的。
然后清純的男主角就被學姐帶回家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又是“凌辱”又是“調校”,有時候可能還會寫字。他甚至聽對方的話在身上帶上了“拉環”,每天夜里都會被掛滿各種彩色的“氣球”。
而至始至終,女主角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
最后男主角徹底的沉迷在了學姐健碩的身體中,與女主角分了手,變成了一個失足辣弟······
當玩完這款游戲的時候,周可差點沒把電腦砸了,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一款游戲來報復社會。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靈確實是受到了這款游戲毒害,以至于至今都沒完全恢復過來。
所以說周可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小言怎么會是那樣的人呢。
而且游戲里的劇情怎么可能會變成現實啊,你給我清醒一點啊混蛋!
狠狠地在自己的心里罵道,周可用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隨后便邁步離開了教學樓。
但她的心里卻始終有一些揮之不去的念頭,讓她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果然,那種游戲的作者,就應該被天罰才好吧。
明明畫了一個那么可愛的男主角。
明明運動系男生的設定那么棒。
啊,所以我當時為什么要玩那款游戲啊,該死!
······
這一邊的周可心情復雜,另一邊的楚言卻已經給江倩打了電話。
“喂,社長?”
“嗯,我已經放學了,你來接我吧。”
“小可,我讓她先回去了。”
“對,我和她說我有社團活動,要訓練。”
“你在西門是吧,不想讓人誤會?”
“行,那我過來。”
這么說著,楚言就掛斷了電話。
但他看著自己的手機,卻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味。
說真的,這訓練的氣氛,怎么總是怪怪的。
······
等楚言到達學校西門的時候,江倩已經等在了那里。
只見她光是遠遠地看了楚言一眼,便轉身走在了前面,讓楚言跟在她的身后,卻又讓人看不出兩人是同行的感覺。
楚言察覺到了江倩的意思,便只是遠遠地跟著她的腳步。
直到兩人走進了西門后面那個沒有什么人的公交車站,他才坐到了對方的身邊,無奈地出聲問道。
“我說你至于嗎,弄得跟做賊似的,就這么怕人看到?”
“我是不怕人誤會。”表情冷淡地橫過眼睛,將視線落在了楚言的身上,江倩抬了抬自己的肩膀說道:“但是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還是少讓人風言風語的好。”
“所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保證以后的訓練不受影響而已。”
“隨你怎么說,不過你的情我領了,謝謝。”
“想謝我你就好好準備訓練。”
“放心吧,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保證把你罵得連爸都不認識。”
“我本來就已經不太記得我爸的樣子了。”
“······”
“抱歉。”
“沒事。”
車站里安靜了下來。
實話實說,有的時候,楚言也覺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男性確實挺作的。
所以他也有能夠理解江倩厭惡男性的心理。
畢竟如果他自己,看到有這么一些人仗著特權肆無忌憚,享受權利,卻又不肯承擔責任。但凡需要背負責任時,就會抱怨社會的不公。把所有的不滿都歸咎到不平等的問題上,卻從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半點原因。希望受到異性的追捧,卻又看不起異性。把感情當做玩物,揮霍青春。那他也會不爽的,即使他自認為自己的脾氣還算不錯。
不過,很真要說起來的話,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當有一方被另一方長期照顧的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就會把這種照顧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現象,甚至可能會要求更多。
楚言從來就不認為人是一種能夠完善道德的生物。
沒有人不會做錯事,就像他前世為了夢想,會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去參加比賽一樣。
雖然他盡可能的想要避免自己的死亡將造成的后果,斷絕了所有的社交然后孤獨的生活。只求不要有人追究他的死去,讓他像一條路邊的野狗一樣,獨自迎來自己想要的結局。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還是做了一件錯事。
所以楚言不喜歡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指責別人,特別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有資格站在那里。當然受害者不同,某些越過了道德底線的事也不同。
知道為什么有時會有道德低于法律的說法嗎,因為古往今來,根本就沒有人有能力去執掌道德的天平,自然更不可能從道德的角度去審判別人。
所以有缺陷的人們才會依賴于法律。
畢竟如果人人都能將自己置于道德真正的至高點,用最嚴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用最完美的品格來塑造自己,那還需要法律做什么。
那時的人們都不會犯錯,甚至因為意外犯下的錯誤,他們都會自己懲罰自己,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審判。
因此楚言才只會判斷對錯,卻從不過激。畢竟當你過激了,那你就是那個走下坡路的人了。
有的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把你放在錯誤的人身上,你也不一定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所以,把制裁交給法律吧,道德只是用來約束自己的東西而已。(至于那些法律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也就該用更加理智和正確的方式去解決它,而不是使用一種嘴上的正義。)
說到底,真正的道德也不會單純地將言辭當成利劍去攻擊別人不是嗎?
楚言喜歡在做出判斷之后便保持沉默,因為他覺得,在許多事情上他并沒有資格開口。
他所能做的,終歸也只有盡量做好自己而已。
甚至也只能是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