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要留在這個世界后,趙山河改變了心態。
從一個過客變成土著,他卻還沒有考慮好,該如何真正面對這個世界。
遠離古惑仔,成為投資人是他的人生計劃,但是人生并不僅僅只有這些。
面對這個亂世一樣的世界,他必須要有更多的準備。
他目前還在茍,還想更多地了解系統的作用,然后增強自己的實力。
但他的能力其實已經很強大,他如今的體質已經超過了大部分人,他擁有未來幾十年的記憶,他還有清晰的前世記憶。
如何利用好這些,他其實很矛盾。
也就是說,關于自身的定位與發展,他考慮的非常清楚。但是關于他跟這個世界的融合,他很茫然。
所以,他才會像逃兵一樣離開九龍,來到港島。
客廳里,三個女孩一起擇菜,做飯,一邊嘰嘰喳喳地聊天。
知道小結巴要來,趙母專門賣了一些水果,她們吃著水果,吹著空調,瘋瘋鬧鬧,好不快活。
趙山河喜歡看到看到這樣美好的畫面,難道他就忍心看著這姐妹倆被丁益蟹害死?
但是,為了她們出頭,又把自己牽扯進這巨大的漩渦里?
趙山河有些矛盾。
他實際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融入進這個世界,沒有真正變成趙山河,面對任何事,依舊是看戲的心態。
“細細粒,看阿姨給你買了什么?”
趙山河回頭一看她手里偌大的榴蓮,忍不住嘆氣。
如今不用出房租,收入也高了,趙母也大方了許多。
趙山河不吃榴蓮,覺得有屎味。趙母也不吃,但是小結巴喜歡。
“媽,我喜歡吃龍眼,你怎么不買?”
趙母不屑一顧。“想吃自己買去。”
“我還是你兒子嗎?”
“你是討命鬼……”
小結巴她們都笑了起來,細細粒像個貼心的小棉襖,鉆進了趙母的懷里膩歪。
趙山河覺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晚飯的時候,也是幾個女人在一起閑聊,趙山河連句話都插不進去。
當然,他也沒有跟她們瞎扯淡的興致,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方婷對趙山河的待遇很同情,笑說:“在我家,我大哥也是這是這樣。玲姐跟我們三姐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我大哥每次總是溜在一邊。”
“我很同情他,他現在呢?還喜歡跟你們一起聊天嗎?”
“他跑了,我有三年都沒有看見他了……”
“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
趙山河回憶了一下,記得看簡介的時候,說方展博自小輟學后去當學徒,然后就不見蹤跡,一直到后來出現的時候,睡在馬路上。
他對方展博沒有一點興趣,放下了碗筷。“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吃過晚飯,香江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三個女孩約定了去銅鑼灣逛街,趙母偷偷拿出了兩百塊遞給趙山河。“你帶細細粒,小敏她們出去玩一會兒,別讓她們花錢。”
“我知道。”
85年的銅鑼灣還是日資商場的天下,四大日資商場在銅鑼灣的鬧市,形成了四大商圈,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她們的家庭條件都不好,并沒有購物的玉望,但是女人逛街是天賦,哪怕什么都不買,逛逛看看也開心。
趙山河前世陪妻子逛街有經驗,他對八十年代的銅鑼灣的興趣也不小,同樣逛的津津有味。
逛了一大圈,幾個女孩就買了幾個發卡,但是依舊很開心。
到了九點多,趙山河與小結巴送方婷與方敏她們回長沙灣。一直把她們送到了家的樓下,趙山河在士多店買了幾瓶汽水,給她們喝。
三個女孩拿著汽水在街邊的邊喝邊聊,趙山河都不知道她們為什么會有那么多話,幾句話都能說清楚的話題,幾個人都扯半天。
他沒有湊熱鬧,趴在柜臺邊看一份今天的報紙。
“方婷,你今天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趙山河扭頭望去,四個古惑仔氣勢洶洶地快走了過來。
方婷將方敏,細細粒往身后一拉,自己擋在前面。“誰要你等了?丁益蟹,你離我們遠一點。殺人犯的仔!”
氣勢很強,但是趙山河注意到她的手在身后不停地擺,示意細細粒和方敏先走。
看到領頭的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趙山河嘆了口氣。
就知道方家姐妹是禍水,果然麻煩就來了。
趙山河不認識丁益蟹,但是看到那張明星臉,就知道對方是丁蟹的兒子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兒子。
丁家原本是方家保姆的后代,在他們小時候,應該是認識的。
不過丁蟹誤殺了方進新之后,被判入獄,方家和丁家也成了仇敵。
聽到丁益蟹這個名字,他就知道了,這就是那個最壞,最惡的二兒子。
方家姐妹三人,應該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丁益蟹嘿嘿笑道:“婷婷,你這么說就是不念舊情了。去當社工有什么前途?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保證給你們買套房,讓玲姐跟你們有大房子住。”
“不需要!”
跟丁益蟹一起來的一個黃毛笑道:“阿蟹,你喜歡這樣的小辣椒啊……那兩個就讓給我們咯……”
丁益蟹堵住了方婷,另外三個就嬉笑著湊到了方敏與細細粒的面前。
趙山河嘆了口氣,丁蟹出獄后去了灣灣,丁孝蟹與丁益蟹加入了忠青社,如今丁孝蟹應該已經當上了扛把子,而丁益蟹也是個小頭目。
將他們打一頓很簡單,可是打了他們,就惹上了麻煩。
他又不可能天天守著細細粒和方家姐妹,打了他們,倒霉的還是她們。
趙山河不像跟社團打交道,他現在還在茍,還是積蓄資本,但是這個時候,不能再沉默下去。
“老板,報警啦……”趙山河丟下了一塊錢給老板,一個跨步堵在了正向他跑來的細細粒她們的身后。“你們想要干什么?我已經報警了。”
一個矮壯的古惑仔亮出了胳膊上的紋身,不屑說道:“不關你的事,滾一邊去。”
趙山河內心忍不住吐槽八十年代的古惑仔們真的很low,總喜歡用很中二的動作和表情來顯示自己的傻。
他一把摟住了身后的細細粒,說道:“這是我馬子,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余光掃去,士多店老板并沒有報警,他比任何人都怕這些小混混的報復。
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丁益蟹走了過來。“靚仔,混哪里的?”
“沒混。”
他一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手指點著趙山河的胸膛說道:“既然是個乖乖仔,就不要學人家出來英雄救美。有些事,你扛不起的。”
方婷也連忙跑了過來。“山雞,這件事你不要管,我來報警……”
趙山河推了一下小結巴,她會意地拉著方敏也向店里跑。
丁益蟹叫道:“攔住她,我倒要看看,誰敢報警!”
這個時代,躲過了洪興,東星,躲不過忠青社啊。
只是一把扭住了丁益蟹的手指,拖著他向后退了兩步,堵在了店門口。
丁益蟹的手指被趙山河攥住一扭,痛的身子就矮了下去,半蹲著快步跟上,嘴里哎呦不停。
趙山河堵住了他們,這才開口說道:“既然是出來混的,就不要干這種堵小女生的事,缽蘭街那么多女人,什么樣的沒有,你們說是不是?”
“小子,松手。”
對他們幾個,趙山河并不忌憚,他現在的體質遠超尋常人,打他們幾個跟玩一樣。
關鍵問題是打了之后如何解決,這才是難題。
剛松開了他,他就一拳打了過來。“上,打死這個撲該仔!”
輕飄飄的一拳被趙山河直接一把抓住,腳下一勾,就讓他倒在了地上,擋住了其他三個混混。
“夠了,我不想惹事,你們也不要得寸進尺。”
可是他忘記了,這不是內地和平的二十一世紀,這是混亂的八十年代香江。
他的忍讓只會讓對方更加猖狂,倒在地上的丁益蟹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打死他!”
三個混混圍了上來,老板怕打壞了店里的柜臺,忍耐不住叫道:“不要在我的店里惹事,我這里是洪興罩的。”
三個混混不敢上前了,這里并不是忠青社的地盤,他們可以過來玩,卻不能在別人的地盤鬧事。
這個時候,方婷打通了電話,瞪著門口的丁益蟹,狠狠說道:“對,就在蘇屋邨東側興華路口士多店,有四個混混調戲我們,還要打人。”
丁益蟹在同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惡狠狠地沖著擋在他們面前的趙山河說道:“撲該仔,你惹上麻煩了。”
趙山河平靜說道:“我不想惹麻煩,但我也不怕麻煩。”
“好,有骨氣,我們走。”
四個人快速離去,他們不想被警察抓住,但是他們并沒有走遠,在一處陰影里等著警車來到士多店門口,登記了之后又離開。
送走了警察,趙山河跟方婷和方敏說道:“我送你們回家。”
方婷說道:“你快走吧,我怕丁益蟹他們會對你不利。”
趙山河開心地想要飛起來了,不在乎地說道:“只有你們走了,他們才會把仇恨轉移到我身上。而我在銅鑼灣,忠青社不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