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街口聚集了一堆人,比那些表演的藝人前面聚集人的更多。
趙山河走了過去,是旁邊電影學院的學生在拍夜戲。
好像是一場試驗性質的電影,幾個表演者仿佛神經病一樣在鏡頭前表演,幾個幕后的學生也仿佛很陶醉,只有一圈游客看的懵逼。
趙山河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地圖,這里是十八區的北邊,過了電影學院,差不多就要出市區了。
這一片是蒙馬特廣場,圣心堂所在地,屬于旅游區,在十八區應該是屬于治安比較好的區域。
繼續北行,過了電影學院,趙山河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路口很安靜,可是東方一個街口很熱鬧,有一個樂隊在表演,氣氛很躁。
這支樂隊的水平很不錯,趙山河聽完了一首歌,雖然聽不懂法語,可是卻很振奮。
表演完畢,他在樂隊鍵盤手前面的吉他箱里,丟了五美元。
那個吉他手看了看趙山河身后的吉他袋,笑問了一句,看到趙山河懵逼的樣子,又用英文問道:“哥們,你也是歌手?”
趙山河笑了笑。“我是初學者,比不上你們。”
他略帶自傲地甩了一下長發。“這一片,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我們……”
趙山河點了點頭問道:“像你們這種表演,需要交場地費嗎?”
“當然。”這是鍵盤手的回答,他戲謔地笑了笑。“除了場地費,還要給社團一筆保護費,否則不能在這里賣藝。你也想表演嗎?我們的場地可以借你一首歌的時間。”
“謝謝,不用了。”
趙山河退出了人群,也拿定了主意。
這個街頭藝人的身份,看來不好用啊。
先找個住的地方吧,然后好好想想,用什么身份在巴黎混一段時間。
前方有一個青年旅館,旅館的名字很長,蒙馬特,蒙特克萊爾,嘻哈青年旅館。
可是旅館很小,只有兩間店面,按照五層樓來算,也沒有幾個房間。
看到進進出出的不正經的人居多,趙山河觀察了足有一個小時,取出了背包來到了門口。
門口有兩張排椅,一張小桌。趙山河坐在了旅館門口的排椅上,裝出了一副頹廢的樣子。
新聞上面,已經有媒體報道了艾格西的身份,在媒體上,忽略了艾格西的其他身份,就是一個小混混。
趙山河很疑惑,這背后還有什么勢力在較勁呢?
按說世界首富被刺殺,刺客的身份應該第一時間就被公布出來,我們過了七八個小時,還在語焉不詳。
不過,另一點跟趙山河的猜測一樣,瓦倫丁死了之后,立即就有媒體公布了兩個復仇基金。
每個復仇基金都有一億美金的規模,不論是誰,只要替瓦倫丁報仇,就有機會獲得總價值兩億美金的獎勵。
也就是說,現在的黑白兩道,都有可能是趙山河的敵人。
如果不是學習任務沒有完成,趙山河完全可以躲去非洲,可現在,他必須躲在大城市里面。
但每個人,都可能是他的敵人。
關鍵是,他還不能隨便動手……誰知道來抓他的是警察還是殺手啊!
“需要幫忙嗎?”
趙山河扭頭看了一眼,是青年旅館的前臺,一個四十多歲的黑人女人,最少有兩百五十斤。
這種旅館的前臺,絕對不會招那種漂亮女生。
趙山河故意歪嘴笑了笑,帶著一點滿不在乎說道:“不用,謝謝。”
“你似乎不太好……”
“剛才在圣心堂遇到了劫匪,護照和現金被搶了,警察登記后就走了,我正在想辦法。”
“銀行卡也被搶了?”
“那倒沒有……”趙山河拍了拍胸前。“我有錢。”
對方走到了趙山河的身邊,手撐著桌面問道:“你是哪里人?”
“美國,波士頓。”
趙山河的英國口音比較濃郁,只能偽裝美國東北部人的口音。
“在你臨時護照辦下來之前,可以住在我們這里,我們的收費不高。”
趙山河又說:“我有錢,青年旅館從來不是我的選擇,我從小都不習慣跟其他人睡一個房間。”
對方笑了起來,熱情介紹說道:“一樓就有單間,雖然曬不到陽光,卻能有一個獨立的環境。不過白天可能會吵一些,因為洗衣房也在一樓。”
“白天我會處理護照的事,還要去演出賺錢,只是白天吵,那就沒關系。一晚上多少錢?”
“單間要貴一些,二十五歐,雙人間二十,四人間十五歐,多人間十歐。”
“可以用美金結賬嗎?”
“當然。”
不是趙山河故作高傲,這個態度必須表現出來。
如果是他求對方,沒有身份比較麻煩,三天兩頭可能就會找他問。
可現在是對方想做他的生意,他拿喬一點,就不會逼的太緊。
這是一個很小的單間,原本是洗衣房旁邊的工人房,整個小屋的面積都不到五個平米。
五個平米,床就占去了一半,馬桶就在床尾,馬桶后方是個洗漱臺。
在房間里可以上廁所,洗臉刷牙,但是如果想要洗澡,就到去二樓的公共浴室。
趙山河對這個環境還算滿意,了解到旅館的背景之后,更加滿意了。
因為這家旅館的老板,就是這一帶的一個黑人老大,街面上混混,小偷,搶劫犯,最少有三分之一是這個老大的手下。
旅館是這個老大的一份產業,本身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沒有身份不算什么,要是趙山河想要一個能聯網的假身份,也就是花錢的問題。
回到了前臺,趙山河直接拿出了三百美金,相當于兩百五十歐元,遞給了這個叫凱芙妮的黑人服務員。“十天的費用。”
凱芙妮打量了一下趙山河的衣著,笑道:“十天的時間差不多能把臨時護照辦下來了,那個時候,你應該會搬家吧……”
“不一定哦,或許這里有更吸引我的……”
“你絕對不會失望!”她的聲音壓低了許多,笑問:“你喜歡歐洲的,還是亞洲的?不管白妞,黑妞,印度妞,還是東方的,應有盡有。”
“我喜歡苗條的,年輕的,經驗少的。”
她笑著又問:“富家子弟出來找樂子?”
趙山河點了點頭。“畢業全球旅行,準備在巴黎待一段時間。”
“東歐的處女,兩千歐。絕對年輕,漂亮。”
趙山河假裝吃了一驚,嘆道:“太貴了吧!能不能便宜一點?”
雖然不在乎這個錢,可是他不能裝的太無知。
女人的身價大部分時候不是由自身的漂亮與否決定的,許多小場所的漂亮女人,價格遠不如高檔場所那些服務周到的。
環境,服務,才是決定價格的主要因素。
凱芙妮想了一下,又打量了趙山河一眼說道:“我們這里還有一種專門為了找樂子的房間,我可以收你一晚上一百歐,然后,有各種女人任你挑選。”
“女人的費用呢?”
“費用的多少是由成色所決定的。兩千歐的那種,絕對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干凈處女,那些大人物們最喜歡的。”
“我心動了。”
“等著吧……”她會意地笑了笑,摁響了一個隱藏的按鈕。不一會兒,后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開門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那鷹一樣的視線就把趙山河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凱芙妮揚了揚手中的三百美金,笑著說道:“海蒂,這只是預付費用,他能住多久,取決于你們的服務。”
“只有想不到,沒有我們做不到。”這個叫海蒂的女人口音有濃郁的德國口音,舌頭有些打卷。當然也不一定,因為法國東北部,有許多人都是說德語。
她娉婷的身姿一走一扭,來到了趙山河的面前,風情萬種地笑道:“很帥的年輕人,會讓我的女孩瘋狂的。”
趙山河歪依在吧臺,腳尖一直在地上輕捻,略帶輕佻地說道:“不,在我眼里,你要比任何女人都迷人。”
“不,我老了……”她笑了笑,轉身說道:“跟我來吧。”
趙山河背起了背包,拎著吉他跟了上去。“海蒂,安全嗎?衛生嗎?”
“放心,只要你的錢夠多,每天給你安排一個處女也綽綽有余。”
“哇嗚,我該慶幸自己被搶了,要不然,我絕對不會走進這樣一家旅館。”
出了后門,這里是一個小院子,差不多就是一個回字形的天井,一圈都是房子。
跟著海蒂從后面出來,走過天井,角落有一個樓梯。
上樓梯的時候,趙山河故意裝作被她的身姿吸引,一直盯著她的臀部。
這視線太火辣,讓走在前面的海蒂忍不住站住了腳,假裝跟趙山河搭話,兩個人并肩上樓。“你來自哪里?”
“波士頓,知道波士頓紅襪嗎?”
“不,我是歐洲人,對棒球沒有興趣。”
“我知道,你們喜歡英式足球,我也看了一場,一場比賽連一個球都近不了,太沒趣。”
趙山河其實最喜歡足球,不過他要偽裝美國人,自然要塑造一個美國人的人設。
她笑了笑說道:“我曾經的夢想是就讀哈佛醫學院,還曾去學校看過,我記得是在劍橋,可惜最后沒有通過申請,只能在歐洲就讀。”
“那你一定記錯了。哈佛大部分校園都在劍橋,只有醫學院在市區,跟哈佛中間隔了一個麻省理工。我有一個女朋友在伯克利音樂學院,這兩個學校在一起。”
她笑了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