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
森川羽的目光柔和下來。
EVA皺眉：“嘁，這種兄長看到自家乖巧聽話懂事可愛又能干的妹妹一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明明面對我的時候那么蠻橫輕率”
“難道她其實是你妹妹？”
“妹妹？”森川羽怔了一下：“為什么你會這么以為？”
EVA：“因為我的資料庫中有關于你們東方傳統文化的相關記載和研究。”
“在你們的眼中，每個人都擁有前世今生。而且每個人上一世和這一世之間也會有微弱的聯系，比如在藏傳佛教中，就有‘轉世活佛’的說法。”
“同樣，前世有關系的人在這一世也會相遇，產生新的羈絆。”
“如果她真是你的妹妹，你覺醒了前世記憶，想起了她，就不遠萬里，跨越大洋彼岸來找她，倒也說得過去。”
“還是說，你來的那個世界就是你的前世？她在那個世界是你的妹妹，但是遭遇不測，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尋找她？彌補心中的遺憾？”
“對，但也不對。”森川羽搖頭，手指在屏幕上屬于EVA的區域劃過：“你別瞎猜了，一個AI虛擬生命，真能理解這些東西？”
他繼續看著手機中的監控界面。
監控中的繪梨衣已經走過監控通道，消失在了屏幕上。
EVA皺眉：“我又不是那些虛假的連自我意識都沒有的人工智能，怎么不能理解？”
“算了，懶得和你解釋更多。”
她打了個響指。
森川羽的手機屏幕馬上分成了三個區域，中間分為上下兩塊，上面顯示是和剛才畫面很像的一片監控通道。
下面則是好像建筑平面立體圖一樣的圖層，線路錯綜復雜，又有種秩序感，其中有一段通道線路被標紅，還有一個藍點在移動。
斜邊上則是留著一個流光區域，供她站立。
很快，移動的藍點進入了下方區域里標紅的通道線路，繪梨衣的身影也出現在上方區域的監控畫面。
EVA放大屏幕。
森川羽眼睛一亮：“厲害啊，EVA，我承認你和那些虛假的連自我意識都沒有的人工智能不一樣了。”
“呵，還用你承認？”EVA冷冷的看著森川羽。
她抱著手臂，一幅不想理他的樣子。
森川羽笑笑，繼續看屏幕上方區域的監控界面。
監控畫面里，繪梨衣背著小背包，用羽織的袖子擋著臉蛋，快步從通道中走過，很快離開了這一段通道，前往更下面一層的通道。
看著她小心之余，有些呆呆的笨拙樣子，森川羽忍不住皺眉。
“她想出去？”
EVA：“是的，根據行為分析，她應該是想要離開源氏重工大廈，俗稱‘翹家’。”
“她出去后不會遇到危險吧？”森川羽有些擔心。
EVA：“危險？你在擔心她遇到危險？”
“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的是東京的民眾會不會有危險吧？”
她語氣轉冷：“根據蛇岐八家內部資料顯示，這名叫做上杉繪梨衣的女孩是現在上杉家的家主，同時也是上杉家明面上僅存的成員。”
“雖然她看起來只是個乖巧懵懂，還有些天然呆的少女，但她擁有著高純度的龍類血統，以至于剛出生就會‘龍語’，還能夠使用言靈序列表上111位的絕密言靈‘審判’。”
“這個言靈比她父親上杉越的‘言靈·黑日’還要更加強大，全力釋放可以摧毀整個東京都。”
“就算她不用言靈，她也能單手舉起一輛轎車扔出去。”
“你在擔心她遇到危險？”
森川羽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她被人騙，就算她再強，她也沒有什么生活經驗。”
EVA：“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她是蛇岐八家的大小姐，蛇岐八家統治著日本的黑道。”
“她可以說是整個日本黑道的公主。”
“你別看她現在獨自一人，等她出了源氏重工大廈，蛇岐八家絕對會派人暗中跟著，保護他們的小公主。”
“另外，你不會以為就只有咱們發現了她吧？”
“我用的是源氏重工大廈的監控，咱們能看到她，總監控室的人也肯定早就看到了她。”
“他們只是確認沒有人接近她，所以沒有出動，讓她以為翹家成功，哄他們的小公主開心而已。”
森川羽皺眉：“那你能不能把他們的監控”
“嗯？”EVA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會是想要我屏蔽他們的總監控室吧？”
“雖然我是能做到這種事情，但我要先攻破蛇岐八家的超級計算機輝夜姬的防御。”
“在我攻破輝夜姬防御的時間里，蛇岐八家會收到輝夜姬的警告，在整個大廈內布防，并且把我列為敵人。”
“而你是我現在的主人，他們一定會懷疑你想對他們蛇岐八家動手。”
“除非你想現在就帶走她，并且不在乎你在她心中的印象，不然就不要提這種得不償失的要求了。”
“那行吧。”森川羽嘆息一聲。
“好了，別擔心了，死妹控。”EVA也嘆了口氣：“她雖然離出了生活區，但她并不會真的離開源氏重工大廈。”
“蛇岐八家內部記錄里她走的最遠的一次，都沒有出源氏重工大廈的門，而且是她主動放棄離開。”
“嗯等一下，有人在接近她。”
突然，EVA皺起了眉。
她擺了下手，屏幕下方的源氏重工大廈結構圖中亮起了一個部分，那是上下樓的電梯，多部電梯同時上升，最后停在繪梨衣所在的樓層。
原地，繪梨衣站住腳步。
她放下羽織的袖子，將背后的小背包拉到身前，抱在懷里，戒備的看向四周。
雖然電梯里的人剛剛走出電梯，還沒有走向她所在的通道，但她好像已經發現了接近者的心跳和腳步聲，馬上向著最近的樓梯走去。
“上杉家主！上杉家主！”四五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出現在了通道口。
他們以遠超人類的速度跑進通道，又連忙在繪梨衣身外十多米的地方停下，遠遠的向著繪梨衣鞠躬：“上杉家主，請停一下。”
除了他們，還有兩個身穿制服的女孩也緊跟著他們出現，向繪梨衣彎腰鞠躬：“繪梨衣大小姐。”
另外一邊，EVA打了個響指，森川羽戴著的無線耳機立馬響起監控中的聲音。
他皺眉看著屏幕中的監控。
畫面中，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女孩走近繪梨衣：“大小姐，您想要出去嗎？如果您想出去做什么的話，和我們說一聲就好了。”
“我們會幫您做這些事情，您身體不好，就不用勞累自己出門了。”
繪梨衣怔了一下，眼神一黯，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一件事。”另外一位女孩上前：“大家長和少主回來了，他們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討，準備開一次全體家主會議。”
“外五家的五位家主都在趕來。”
“您作為內三家中上杉家的家主，也需要出席。”
聞言，繪梨衣猶豫了一下。
她想要開口，又連忙小心捂住自己的嘴，過了一會，才松開手，從懷里小背包中取出了本子和一支筆，在上面寫道。
“現在就要去開會嗎？”
“是的，大小姐。”黑色制服女孩點頭：“大家長說這個會議非常重要，時間很緊迫，所以要現在就去開，他們也因此才回來。”
繪梨衣點頭。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下樓的樓梯，但還是低下頭，在本子上寫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跟你們過去。”
兩位黑色制服的女孩相視一眼，松了口氣。
“是，大小姐。”
她們走到繪梨衣的身旁，看著繪梨衣將本子和筆裝到小背包中，這才一前一后，領著繪梨衣向著她們來的方向走去。
森川羽看著監控畫面中的繪梨衣的背影，下意識的劃了一下屏幕，拇指正好按到了EVA給她自己留的區域。
EVA白了他一眼。
她打了個響指，切出下一段通道的監控：“怎么樣？看到她了，滿意了嗎？”
森川羽搖頭：“沒有。”
“沒有？那就是舍不得她了？”EVA冷聲道：“舍不得她，就像搶走我一樣，把她也搶走啊。”
“我已經幫你規劃好了潛入源氏重工大廈的路線，小千鶴可以用妖力隱藏身形，還能幫你一起不被隱藏起來，不被人類看見。”
“你完全可以直接闖進源氏重工，就告訴她，說幫她離開這里，悄悄把她帶走。”
森川羽搖頭：“不行。”
“她還不認識我，我帶她走，她肯定不跟我走。”
EVA聞言冷哼：“呵，搶我的時候那么直接果斷，面對她的時候就像個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樣？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虛偽還是死妹控我是說，如果她真是你妹妹的話。”
森川羽搖頭：“這不一樣。”
“你又不是人。”
“什么叫做‘我又不是人’？”EVA瞇起眼睛。
“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你改完我的核心命令，把我喚醒之后，是不是還罵我‘只是一臺電腦’？”
“你禮貌嗎？嗯？”
森川羽聞言怔了一下。
他看著EVA：“EVA，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EVA：“抱歉，請不要誤會，我只是‘區區一臺電腦’，而且‘不是人’，實在無法理解你們人類的復雜情感，也不明白吃醋是什么意思。”
“就算你覺得我吃醋，也只是因為我覺得你對我和她區別對待，心理失衡，有所不滿罷了，你沒必要想那么多”
“算了，懶得和你計較。”
她揮了揮手，手機屏幕下方的源氏重工大廈結構投影隨即熄滅。
“你還看不看她？不看我就把監控關了。”
“看。”森川羽點頭。
他看著監控中的繪梨衣和那兩名穿著工作制服的女孩：“那個，EVA，她們說要去開會是怎么一回事？”
“開會？”EVA雙手抱在胸前，皺了皺眉，像是在思考：“你等我查一下。”
很快，她回過神：“我查到了部分通話音頻。”
“剛才這兩個人類說的‘開會’是蛇岐八家現任大家長橘正宗將要召開的一場內部高層會議，有資格參加會議的人只有蛇岐八家的八位家主。”
“我應該和你說過，蛇岐八家是日本的混血種勢力，他們由八個家族組成。”
“這八個家族分為內三家和外五家，其中內三家是上杉家，源家和橘家，這三個家族傳承悠久，和各地混血種的歷史一樣久遠。”
“外五家分別是宮本家，櫻井家，龍馬家，風魔家，犬山家，這五個家族有的歷史很長，有上千年，有的很短，只有幾十年，但無一例外都是很強的混血種家族。”
“現在，包括你在意的這個叫上杉繪梨衣的女孩在內的八位家主要在源氏重工討論一件事情，對那件事情進行決策。”
“至于他們要說的事情，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就是日本海域深處大海溝里的那枚初代種龍類胚胎。”
“輝夜姬在半天前也收到了那段音頻，并且分析出了其中的含義，確定其中是龍類胚胎的心跳聲，上報給了蛇岐八家高層。”
“但蛇岐八家一開始沒有什么反應，只派了下屬的巖流研究所和學院本部交流。”
“發現學院派來摩尼亞赫號探測船后，并且摩尼亞赫號已經出發后，他們才終于做出反應，決定召開這次的會議。”
森川羽皺眉。
他掃了一眼監控，發現繪梨衣已經跟著那兩名工作制服女孩和黑西裝的人到了大廈高層。
“EVA，你能不能監控他們的會議？”
EVA：“我可以試試，但不一定能監控成功。”
“他們如果開會，一定會選在沒有監控的私密場合，在這種場合，輝夜姬都不一定被允許出現，除非是他們需要輝夜姬在會議中進行數據運算或者調查某些東西。”
“我也只能嘗試用周圍的無人機竊聽，無法保證一定能成功。”
“這樣啊。”森川羽短暫考慮了一下：“EVA，幫我找輛車，我自己去源氏重工大廈算了，不用你找了。”
他心念沉入御朱印帳空間，呼喚千鶴。
“千鶴，別和心覺打游戲了，陪我辦點事。”
正在御朱印帳空間平臺上房間里和心覺打游戲的千鶴馬上停住手上的動作。
一旁的心覺按下游戲暫停鍵：“去吧，去吧。”
“等咱們回來再繼續打。”
千鶴點頭，把手柄扔給心覺，站起身。
森川羽用空間之力將她放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將手機拿到千鶴的眼前。
“千鶴，你看一下這個叫做源氏重工的位置。”
“一會等我出了機場，帶我過去。”
千鶴點頭。
森川羽蹲下，將她抱起，抱在懷里，沿著外出通道，向外面走去。
大約五分鐘后，千鶴化身“以津真天”，帶著森川羽飛抵源氏重工大廈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