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使用了全力。
然而他放的水，已經能把整個學園都市給淹沒。
如果他真的一開始就使用全力的話，別說是御坂美琴了，就算是一方通行，也在他手里活不過一秒。
之所以會對著御坂美琴使用類似于殺招的剝奪空氣，是因為他已經通過自己的能力“看”到了舉起火車的一方通行，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阻止。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方通行真的是一個天才。
每次的戰斗，他總會有新的想法、新的運用以及新的技巧。
當他對御坂美琴說自己有辦法時，白井也很好奇，一方通行會用自己的矢量操控做出怎么樣的攻擊。
御坂美琴也一樣。
“哐——”
被火焰炙烤的渾身黝黑的火車頭呼嘯著沖向了白井。
白井只是輕輕一揮手，另一輛火車頭憑空出現在了他面前。
兩輛火車頭撞到一起，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吱吱聲之后，在半空之中化作一蓬火焰，墜落到了地面。
白井伸手揮散火焰，漆黑的鐵砂已經席卷而來。
也許是在游戲廳學的格斗技？總之，御坂美琴揮舞著鐵砂之鞭時，有一種莫名的美感。
但美感之下，卻是多到數不清的破綻。
趁著御坂美琴轉身之際，白井瞬間出現在她的身后，鉗制住了她的動作。
被控制住的一瞬間，御坂美琴身周的鐵砂同時涌向兩人，將兩人一起覆蓋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類似于蠶蛹一樣的大繭。
只是表面一直在飛速運轉的鐵砂，代表著這玩意兒可沒有看起來那么好惹。
“轟——”
鐵砂崩碎，御坂美琴也飛了出去。
而白井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一絲皺褶。
化解掉御坂美琴身上的力道，一方通行沒有給白井喘息的機會。
他右手改變了空氣的矢量，生出了類似于龍卷風一樣的風暴。
左手則彈起了地上的鐵軌。
鐵軌相撞，迸發出一陣火花。
在他有意的控制下，火花逐漸燃燒成火焰和風暴合二為一，化為了一個十多米的巨型火焰風暴。
“汽油？”
注意到一方通行摻雜在風暴之中的物質之后，白井不屑的撇了撇嘴。
“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組合技能，可是......”
白井連躲都沒有躲，硬撞上了火焰風暴，雙手竟生生撕開了這連鐵軌都差一點卷飛的風暴。
絕望。
看到眼前這一幕，除了這兩個字以外，御坂美琴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目前的心情。
“原來如此......”
看著站在半空之中，如同天神一般俯視著己方二人的白井，一方通行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果然是空間能力嗎？”
“什么？”
御坂美琴有些不太明白一方通行的意思。
“就像你的電力能生成磁力，而我的矢量可以控制流動的空氣產生風暴。看起來似乎是擁有著多重的能力，事實上這些都是基于我們本來的能力而出現的產物。”
一方通行的話語之中隱隱有些顫抖，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那么白井的能力應該是......
“空間掌控，掌控空間之內的所有東西。”
電力、矢量、重力、念力、空氣、磁力......
一切能夠被人類所定義的東西，甚至是人類無法定義的東西，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圍之內，皆盡無法逃出他的掌控。
這個想法，就連一方通行自己都嚇到了。
如果他真的猜對了的話。
他們真的還有勝算嗎？
作為學園都市僅有的七名level5之一，御坂美琴顯然也理解了一方通行話語中的含義。
“騙人的吧？”
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們兩個究竟在和怎么樣的一種存在做斗爭啊。
“不，應該不是控制所有的東西。”
也許是看到御坂美琴隱隱有些崩潰的跡象，一方通行趕緊出聲安慰道。
“如果真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控制的話，那他應該會控制我們的心臟停止跳動，亦或者干脆剝奪我們的生命。”
就像一方通行所說的那樣。
白井能控制很多東西。
但類似于生死與時間這種組成事件萬物的基本規律，他還無法掌控。
等哪天他能夠掌控這些東西，估計戰斗力就達到了這個世界的天花板，也就是魔神的境界。
屆時，生死只是他的一個念頭，時間可以任意挑撥，就連一加一等于二這種最基本的規律，都能更改為三或者一百。
“崩——”
鐵軌上的鐵釘崩飛，枕木和軌道齊飛上天，同時改變了方向，對準了下方二人。
一方通行一拍地面，四周堅硬的鐵軌如同橡皮泥一般變得軟綿綿的，它們樹立起來，交織在一起，變成了類似于大網的護罩。
御坂美琴也雙手也閃爍起電光，沒入了地下。
鐵砂、碎鐵片、鐵皮之類能被磁力控制的細碎物件，在她的控制下，攀附在了護罩之上，填上了空隙，將其給加固。
“轟——”
連綿不斷的轟擊聲從頂上傳來，細碎的鐵砂被震落，然后又在御坂美琴的控制下重新攀附上去。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一方通行幾乎可以說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一旦我讓你使用超電磁炮轟擊我，就一定不要猶豫！”
“我明白！”
御坂美琴伸開了自己一直緊握著的右手，在她柔嫩的手心之中，有著一枚沾滿了汗水的游戲幣。
從剛才一方通行跟她說計劃時起，她就一直準備著使用超電磁炮。
轟擊聲逐漸停止。
從外部看去，隆起的黑色小包之上，像刺猬一樣插滿了黝黑的鋼鐵軌道。
而這些軌道在強大的力道之下，甚至有些開始扭曲和變形。
漂浮在小包的正上方，白井輕輕一揮手。
連鋼鐵之雨都無法擊破的鼓包，居然直接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所掀飛。
早已準備好的一方通行腳下發出一陣爆炸聲。
他改變了自己本身的矢量，如同炮彈一般沖向了白井。
白井一把抓住了對方揮來的右手，又擋住了隨之而來的左拳，然后一記頭槌砸在了一方通行的臉上。
一方通行給自己設下的反射依舊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一擊頭槌讓他眼前一陣發黑，血液也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淌著。
血液流進他的眼中，讓他感覺一陣的不適。
而趁著這個機會，白井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若非御坂美琴使用柔和的鐵砂接住了他，否則單單這一下，就能使他失去戰斗力。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抹去額頭的血，一方通行再次站了起來。
哐哐兩聲，兩根鐵軌應聲飛起，而一方通行也隨之沖向了白井。
他這是在拿命來幫御坂美琴制造機會。
“白井！”
喊出白井名字的，不是一方通行，而是御坂美琴。
一方通行在為她創造機會，她何嘗不是在為對方創造機會。
她想用自己和對方多年的感情，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白井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嗎？
怎么可能，或者說他早就預料到御坂美琴會來這一手了。
但他偏偏要去上當。
這不僅僅是一方通行二人戰勝他的機會，也是他輸給二人的機會。
否則的話，他還真不知道這種強度的自己，該怎么輸給他們兩個。
自爆嗎？
好像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可惜他自爆之后，會產生降維打擊的效果。
當年他十分弱小的時候，降維打擊就十分駭人聽聞了。
現在他幾乎已經觸摸到魔神的腳底板，要是再玩自爆的話，怕不是要讓整個學園都市陪葬。
所以除非是遇到魔神那一級別的敵人，否則他的自爆是不可能用出來的。
“就是現在！御坂！”
趁著白井愣神的片刻，一方通行伸展開雙臂，被他丟出兩根鐵軌，剛好形成了一個類似于十字架的形狀。
“叮！”
沒有絲毫的猶豫，御坂美琴已經彈起了手中的硬幣。
絲絲電光纏繞在了她的臂膀之上。
當硬幣落到了相應的位置之后，它拖著橘黃色的尾焰，纏繞著藍白色的電弧，扭曲了空氣，射向了一方通行的心臟。
“一定要瞄準我的心臟！”
這是一方通行跟她說的。
她不明白，什么能力要擊打他的心臟才能釋放出來，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御坂美琴還是選擇相信他。
硬幣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音速的三倍之多，但白井的無情鐵手，還是在擊中一方通行心臟之前，握住了那個即將化為液體的硬幣。
“原來如此。”
松開手，那枚還冒著煙的硬幣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樣。
而白井看向一方通行的目光，更加的冰冷了。
剛才御坂美琴射出超電磁炮的時候，一方通行卸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防備。
包括反射。
也就是說，御坂美琴的超電磁炮一定會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之上。
是想借用瀕死的感受，讓自己突破嗎？
不，白井并不認為這家伙打的是這種主意。
“你是想就這樣死掉，對吧？”
一方通行就是這個計劃的核心，只要他還活著，那么計劃就絕對不會結束。
如果他死了呢？
他不敢自我了斷，他怕白井會遷怒到御坂妹妹的身上。
如果他“不小心”死在別人手里呢？比如白井最寵愛的御坂美琴。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一方通行！”
就算是打算讓自己死掉，白井都不想讓自己死在御坂美琴手里。
沒有別的什么原因，單純是不想讓御坂美琴殺人而已。
一方通行的這個行為，等于說是和白井的理念產生了沖突。
“我已經沒有耐心再陪你玩這些陰謀詭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