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哮天犬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浮生。
陳浮生微微一笑。
舉起手掌,掌心面對哮天犬。
須臾。
在他掌心正中,隱約的七色九彩斑瀾,極盡玄妙,宛若氤氳霧旋般,徐徐縈動,透露詭秘莫測的氣息。
“這!!”
哮天犬又驚又喜,無以復加,突然俯身拜倒,激動地嚷道:
“主人,你真有廟觀祭壇在手!可喜可賀啊!在這寶騎鎮,咱們也有一爭之力了也!”
陳浮生收起掌心的祭壇妙象,扶起哮天犬,笑道:
“所以從明日起,咱們要開始奮勇爭先,不可懈怠。”
“那是當然!我有渾身的力氣,正等著主人這句話!哈哈哈......”
哮天犬一躍而起,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開始。
離開院落進入破落堂屋,陳浮生來到后院。
果然,不出所料。
后院姜家墳墓前,有祭拜過的痕跡。
“李元璧到底和師父是什么關系?”
陳浮生站在墳墓前,默默思索。
一個道門蓬萊的天驕之子,無論如何跟寂寂無名的姜伯通扯不上任何關系。
“難道是師父的兒子......”
“不不不,不可能......”
“我師父雖然也算長得不錯,但絕對跟李元璧沒什么血源關系......相貌也不像、氣質更是天差地遠......”
“又是一樁無頭懸案......”
陳浮生沉吟無語。
想要解開這個謎底,要么把驕傲的李元璧打服,讓他說出實情。要么親自趕赴東海蓬萊重地求證。
“有了合適良機一定要查一查。只要我爭奪拿下靈窯之主,即使李元璧不說,我也能前往蓬萊求證......”
陳浮生有了決斷,不再多想,舉起自己的掌心查看。
掌心中,廟觀祭壇幻象只是一個虛點。
只有將周圍所有“脈絡”全都打開,征服此地的地理氣運,將所有其他廟觀祭壇壓制,即代表功成圓滿。
競爭,即將開始!
唯有爭先,有我無敵!
......
......
夜幕無盡深沉。
即將黎明破曉,正當卯時。
寶騎鎮西街最繁華的鄉紳富戶區域內。
一座外觀新穎,處處透著奢華的樓閣中,燈火煌煌。
布置得富貴錦繡的廳堂內,左右兩邊擺著高椅。
姬雉坐在上首,笑吟吟地捧著碧盞清茶。
在她背后,岳非群和茅崆峒就像兩個門神,臉色木然的侍立。
對面的高椅上,宋重陽手拄那柄“送棺”重劍,半靠半坐。在他背后,焦三和孟四,沉默嚴肅地警惕四周。
“你說李元璧會來?是想安排仇人見面,把你這個地方拆個稀爛?”
宋重陽斜睨著姬雉,語氣譏諷的說。
“小將軍稍安勿躁!”
姬雉仍是一臉盈盈笑容,輕輕放下茶盞,“寶騎鎮靈窯之爭,雖說是競爭,但也須有個章程。大家說定,各憑本事,豈不更好。”
宋重陽哼了哼,卻也沒再多說什么。
片刻后。
李元璧帶著檀蟾,緩緩而入。
宋重陽目光一凝,指掌在“送棺”的劍柄上捏了捏,身上一股含蓄的殺氣漸漸彌漫。
李元璧卻是視若無睹,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姬雉,走到旁側的高椅上坐下,氣質舉止無可挑剔。
檀蟾恭敬侍立主人身后,陰惻惻的目光巡視周圍。
啪~~
姬雉輕輕擊掌,笑道:
“該來的都來了,我也不賣關子,說說為何邀請兩位前來商議。”
她抬手一指。
正前方眾人可見的白色墻壁上,立即垂下一幅薄皮制成的圖畫。
圖畫制作精美,所繪乃是寶騎鎮方圓數百里范圍。
山野、荒川、田原、林木,市井街巷、阡陌延綿,仿佛將整個寶騎鎮全貌收束其中,纖毫畢現,令人嘆為觀止。
宋重陽雖然不大瞧得上姬雉,但見到此幅精美圖畫,仍是點頭贊道:
“你們獵家的‘雀瞰圖術’果然名不虛傳。我兵家若有如此手段,山河萬里,盡皆縱橫無匹!”
姬雉的圓臉上笑容燦爛:“承蒙小將軍夸贊!你們兵家的‘韜略沙盤’亦是獨門絕藝,不遑多讓!”
“說正事吧,你將此圖示眾,所為何意?”宋重陽擺擺手道。
姬雉的手指連彈。
瞬間幾粒黑影打在圖畫上。
眨眼片刻。
圖畫居中的寶騎鎮地界,五條如蛇蜿蜒的黑線,清晰奪目的顯示而出。
從方位上看,這五條黑線如脈絡,占了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
“據我所知,兵家、道門、嫦門,以及我獵家,共有四個廟觀祭壇,已經建立。”
“那么,此地的地理氣運,已被引發。”
“寶騎鎮的五街脈絡已顯,那些被催生的妖精鬼怪,即將肆虐而來。”
姬雉笑盈盈瞧了瞧宋重陽和李元璧:
“從明日起,寶騎鎮不再是無名鄉野小鎮。大變將至,氣運陡生!我們這些應運而來的,展現手段的時刻到了!”
宋重陽和李元璧雙雙沉吟不語,等待下文。
姬雉繼續說道:
“修行十大派,儒家在南楚勢大,暫時還未伸手來寶騎鎮......”
她身后的岳非群,頓時一臉尷尬。
“......儒家在寶騎鎮的競爭去除。佛門更不用說,西晉和西海皆是山海要地,極少來東唐搶機緣。所以佛門也去除......”
“蠱門最近有些內亂,也未至寶騎鎮競爭,所以蠱門也去除......”
站在姬雉身后的茅崆峒,同樣一臉尷尬。
姬雉又接著笑盈盈說道:
“至于醫家、盜家,以及縱橫王派,也未有任何動靜,寶騎鎮了無蹤影,所以盡皆去除。”
姬雉說完,輕輕擊掌,“從此刻開始,整個寶騎鎮,只有我、小將軍、李道友,三方開始逐力!各憑本事!”
“嫦門呢?不算?”宋重陽皺眉道。
姬雉搖搖頭:
“嫦門此次創建廟觀,出了岔子。那個叫姜泥的小姑娘,一年內必須堅守內部祭壇,不得離開。”
“所以嫦門要想不落后,搶先競爭,只能依靠籠絡來的守觀人。”
宋重陽聞言,挑了挑濃黑的眉毛,哼道:
“這個守觀人,難道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卑鄙無恥、依仗嫦門之勢,盜奪機緣的小子?”
姬雉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帶著怨毒,又帶著不屑,沉聲道:
“這個陳浮生,仗著‘止水靈山’的魚相柳支持,投靠朝春樓,卑鄙陰毒,搶了我兩份機緣!我懷疑,小將軍你那份,也跟他有關!”
久久如冰山般靜坐的李元璧,突然瞥向姬雉,疑道:
“你說的這個守觀人,名叫陳浮生?”
“正是!我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姬雉咬了咬牙,但立刻會過意來,同樣疑惑瞧向李元璧:
“李道友,你認識此人?”
但她瞬間恍悟,狠狠拍掌,“對,他是道門傳承。師父亡故,所以傍上了朝春樓做依靠!”
李元璧淡然道:
“他雖是道門,卻與我無關。既然他自甘墮落,去別派做走狗鷹犬,那便由他去,終究只是末路窮途而已。”
姬雉背后的岳非群和茅崆峒,又再一臉尷尬。
“我們三方開始競爭,所以共立一個章程!”姬雉加重語氣,環視眾人,“說是章程,其實也是賭約!”
“你想怎么賭?”宋重陽沉聲問。
姬雉指向墻壁上懸掛的圖畫:
“從明日午時開始,誰最先掌握兩條脈絡氣運,誰就是勝者!敗家認輸,貢獻三瓶‘氣運丹朱’給勝者!”
“哈哈哈哈......”宋重陽放聲大笑,手捏“送棺”重劍,喀喀作響,“你們搶著給我送‘氣運丹朱’,那我可要笑納了!”
一瓶“氣運丹朱”,乃是一座廟觀祭壇的滿月內蘊精華,不可謂不珍貴。
若能獲得這個賭注,在場任何一家,都有可能從此起飛。優勢會越拉越大,最終先一步搶占寶騎鎮。
李元璧不置可否,他已經將寶騎鎮靈窯視為囊中之物。所以這個賭注對他來說,同樣是囊中之物。
宋重陽大笑之后,突然又皺眉道:
“難道嫦門是死人?就這么看著我們競爭?”
姬雉笑了笑,說道:
“我已經修書一封,送往朝春樓。她們敢接,也算她們加入,賭注依然有效。只不過,她們實力最差,如何敢接?”
“說得也是,明知是輸,哪有搶著送禮的道理。”宋重陽點點頭。
李元璧突然又漠然接道:
“我再修書一封,通告朝春樓接下此約。倒要看看,陳浮生這個守觀人,如何抉擇。”
他說著,站起身,“五街脈絡競爭,我從東街開始。明日午時起,你們關注自己的掌心,等待我大勝的消息。”
說完,李元璧邁步而去,檀蟾趕忙跟上。
主仆二人,立刻消失于夜幕外。
“啊呸!”
宋重陽對著門外啐一口,“端的臭架子越大,到時砸在臉上越痛!”
姬雉的圓臉上,笑容亦是有些僵,半晌后說道:
“我選西街,明日午時起,從西街開始。”
宋重陽點頭,輕輕挑起“送棺”重劍提在手中,轉身大步向外而去:
“我選北街,此事說定,看誰笑到最后!哈哈哈......”
笑聲中,焦三和孟四跟隨,宋重陽遠離而去。
整個錦繡奢華的廳堂內,頓時陷入安靜。
岳非群瞧了瞧門外夜幕,微微俯身,低語說道:
“姬雉姑娘,宋重陽名聲遠揚,李元璧更是蓬萊傾力栽培的天驕之子!此次賭約......是否,呃,太過倉促了?”
茅崆峒的雙手攏在袖中,也是皺了皺眉,沙啞嗓子說道:
“勝者收獲的賭注,太過驚人!如若稍有閃失,那便從此落后,極難翻身......確實有些,有些急了。”
姬雉臉上的笑意全無,只剩下精明嘲弄的神態,淡然道:
“我獵家,奉行的便是黃雀在后。我既然做下此場賭約,自然有我的道理。宋重陽和李元璧雖然強,但也未到強上天的地步。”
岳非群還是忍不住問道:
“可為何這么急呢?有拓拔神將大人做依仗,咱們穩勝無敗,無須如此急切......”
姬雉緩緩搖頭,喃喃道:
“年末將至,元夕即來。若不能搶在元夕前筑起靈窯,那便失去進入冥獄的名額......那才是永不翻身!”
岳非群和茅崆峒二人,聽到“元夕”、“冥獄名額”,頓時流露出又羨慕又駭怕的神色,垂首沉默。
半晌后,茅崆峒又再恨恨說道:
“嫦門守觀人那個姓陳的小子,不知會不會應約!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不能便宜那小子得勢猖狂!”
姬雉的臉色頓時怨毒,沉聲道:
“我獵家和李元璧的道門,同時修書逼迫,朝春樓不得不應。咱們早做準備,到時不僅要勝,還要將那小子剝皮拆骨,不可放過!”
岳非群和茅崆峒相視大笑:
“哈哈哈......有姬雉姑娘這句話,我們便放心了!”
“那小子必定是劫禍難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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