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唐地域溙梧州寶騎鎮,前往西晉,雖說不是十萬八千里,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由于各州地皆有靈山存在,神將以下的修行者,也不敢肆無忌憚地任意穿梭,或凌空忽掠而過。如此作法,會遭受靈山之主的不滿。
陳浮生如今的實力,足以比肩圓滿神將,猶有勝之。但帶著晁馗和哮天犬,也不能說走就走,任意飛越各州地域。
所以眾人一路前往西晉,只能是在無靈山區域凌空飛掠,而在過靈山之時,則是遵守修行界的默契,低調行事。
如此向西而去,逢山過山,逢水過水,一路或停或走的游覽,足足十二天時間后,終于是到了中州與西晉的交界地域。
此地卻有一座名城,稱之“繁曇城”。
相傳此城在數百年前,乃是一片荒域。后因西晉佛國某位菩薩大人物途經,灑下花種,化出佛門名花“幽曇花”。所以此地便從此成名,逐漸繁榮興盛。
修行界眾所周知,東唐是道門勢力廣,西晉則是佛門勢力最強。
但相比較而言,由于道門宗旨是無為而為,所以平時的東唐疆土上,道門與其他各派相比,交不算多么突出。
佛門卻不同,佛門講究的是入世而行,最喜渡人渡己,宣揚佛號佛名。所以在西晉疆土上,寺院眾多,供奉甚多,佛門弟子遠遠超過其他派的傳承。
甚至,西晉的佛門靈山,結成盟約,共稱佛國。其勢力、其聲望,其影響,遠比其他存在的別派靈山要強盛許多。
約莫在中午時分,陳浮生等人,終于是邁進了“繁曇城”的大門。
進入這座雖地處西晉邊界,但卻盛名遠揚的大城。
“咦?他們好像是在慶祝什么節日?”
哮天犬一進城,便覺得熱鬧非凡,忍不住疑問。晁馗則是對人間界并不熟悉,只是覺得眼花繚亂,處處錦繡好看。
“確實是節日!”陳浮生觀望之后,微微點頭。
此時此刻,整個繁曇城內,人潮洶涌,摩肩擦踵,車水馬龍。各形各色的黎民百姓喧嘩、喜慶、歡呼,熱鬧的氣氛一波接一波。
家家戶戶、各個店鋪、各條街道、巷落,盡皆花團錦簇,張燈結彩。然后是大量高聳的佛像被供奉而起,大量香火、爐鼎、供桌,鋪陳延綿,香熏如火如荼。
西晉的黎民百姓,在風俗和衣著裝束上,與東唐略有不同。傳統上更喜歡顏色鮮艷,性格上更顯熱情奔放,載歌載舞。
陳浮生、晁馗、哮天犬等人沿街觀賞,嘖嘖稱奇。
“來,外鄉的客人,戴上這束花環,為花神誕辰祈福,也為自己祈福!”
有個挎著花籃,滿頭花白頭發,慈眉善目的婆婆,經過陳浮生的身邊,從花籃中取出幾只編織好的花環,遞給陳浮生。
她語笑慈和,顯得熱情好客。花環塞給陳浮生之后,又再擠進人潮,向其他異鄉而來的游客,送出自己編織的花環。
晁馗和哮天犬都將花環戴上,顯得興致頗高,笑嘻嘻地隨著人潮簇擁,到處看熱鬧。
“花神誕辰?”陳浮生想了想,也是入鄉隨俗,將花環戴上。
頓時,便有著清新、詳和的氣息,縈繞于身。
仿佛自冥冥中,確實有什么祝福的氣運氣機,從未知中而來,令人心情愉悅,甚至有一種頂禮膜拜的傾向。
陳浮生如今的實力,已是猶勝神將,所以略一感知,便察覺到這種所謂祈福,應該是來自于此地遙遠的靈山底蘊。
這也是佛門常見的手段之一,以靈山氣運之力,加持人間,令人間信徒有所感,從而影響心靈。
突然!
猻喉傳音入耳:
“金鵬!”
“食花!”
陳浮生立刻一怔。
猻喉的意思是,它喉囊內的“九翼大日金鵬”出現躁動不安,有食花的沖動。并且可以因此繼續蛻變、成長。
“食花?”陳浮生不禁發出意念,溝通猻喉,究竟金鵬幼雛所說的“食花”指的何意?
但是猻喉也語焉不明,問不出更多內容。
畢竟它喉囊內的“九翼大日金鵬”仍處于幼雛形態,靈智上還未完全成長。
做為在洪荒環境里,因機緣巧合而孵化出的“純血鯤鵬之種”,陳浮生對于這只金鵬是極其看重的。
“食花?是否與這座城的‘花神’有關?”陳浮生細細琢磨。
前往西晉的“農祇福地”,并不急于一時。
因為“大荒遺川嶼”的百日試煉,并未結束,還在進行中。姜泥和瑤芝芝,仍身處于大荒秘境,并未返回西晉。
即便此刻前往“農祇福地”,也是得其門而不入。
那么趁此時間內,探索一下這座“繁曇城”,滿足金鵬的愿望,或許可以試試運氣。
“婆婆,晚輩有禮了。”陳浮生走上前,找到贈花環的老婆婆,施禮謝過,低語問道:
“請問,你們全城歡慶祈福的‘花神’,指的是什么?”
老婆婆笑盈盈還禮,說道:
“你們外鄉人,并不懂我們西晉繁曇城的傳統。每當三月初一,便是花神的誕辰之日。相傳,花神乃是‘樓蘭菩薩’灑下的花種,應運而生!”
“自此以后,花神庇護繁曇城,再才有了我們這座盛世名城,繁華良景,萬眾喜樂!”
“還有三天,便是誕辰正日。到那日午夜,滿城‘幽曇花’綻放,花香百里,錦繡千里。所有皆聞之人,可延年益壽,獲得福氣安康!”
陳浮生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在修行界,佛門的菩薩,乃是陸地神仙之境。老婆婆所說的“樓蘭菩薩”,應該是此地域某個福地的大人物。
樓蘭菩薩灑下花種,“花神”應運而生?這個意思,或許是誕生了一位圓滿神將?亦或是一位小乘尊者?
畢竟能夠在人間界毫無顧忌的稱“神”,只能是圓滿神將或以上的人物,方可承得住此名望。
陳浮生想了想,正要問一問,如何尋找“花神”的主要祭祀地或供奉地。
突然。
一個行色匆匆,包著灰頭巾的漢子,擠過人群而來。見到老婆婆,趕緊一把抓住,急聲道:
“阿詩瑪,不好了!快回去!你們家的‘神鳥’被害了!!出大事了!!”
“啊??”
阿詩瑪老婆婆頓時驚得臉青唇白,手中的花籃吧嗒一聲掉地,眼中的淚水都急出來。
她手足無措,慌亂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神鳥怎么會出事??”
那個大漢也不多解釋,拉著阿詩瑪婆婆,惶急惶恐地離去。
“這個灰頭巾的不像是好人,語氣做作!”晁馗咂了咂嘴,望著急匆匆消失遠端的漢子和婆婆,搖頭說道。
“連你都看出來了,那肯定是大有問題!”哮天犬與有同感,點點頭。
“走,去看看。咱們受了婆婆的花環,這份情義,理應報答。”
陳浮生微微一笑,當即邁步而去。
晁馗和哮天犬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