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成了成了!哈哈哈哈這小子真離譜!!”
白起和顏罔忽然雙雙大笑,說不盡的酣暢淋漓。
哮天犬和晁馗趕緊抬頭望天,不禁也是跟著又笑又跳,歡欣鼓舞。
與此同時。
浮生靈山的高空之上,幾乎鎮壓了方圓數百里的巍峨龐然巨鼎,宛若一道磅礴大氣象的遮幕,展現籠罩在靈山之上。
無窮無盡的厚重、穩固、雄渾大勢,仿佛又多了一座靈山,矗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難言其震憾。
浮生靈山的五色光華噴薄其上,交相輝映,烘托出這一幕不可思議的現象。
此乃布道大成之異相!
“九鼎符”神通映照靈山,永世留存!
白起和顏罔遠望高空,既是興奮喜悅,又是感慨萬千。因為世間所有靈山,無論靈山之主修為如何高深,皆不可能在靈山之上顯化神通映照。
這是自創靈山,古圣之路,獨有的宏偉一幕!
世間諸多福地種心的靈山之主,即使布道有成,也只能在自己的體內感應到神通映照。因為并不是自創靈山,一切氣運皆來自福地。
陳浮生卻能內外交映,時刻感覺神通映照的存在。
以自己掌控的氣運蘊養自己的“道”,將來隨著歲月流逝,陳浮生布道產生的威能,也會不斷拔升提高。
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關鍵影響——
所有附庸浮生靈山成長的修行者們,將會被“布道”影響,感悟到靈山之主的“道”,極大加深修行之路。
隨著越來越多的修行后裔們誕生,這些浮生靈山的下一代,就會一代又一代受到浮生靈山的布道萌蔭,福澤延綿不絕。
而這,就是福地之雛形!
如若陳浮生最終成就福地之主,那么在他的萌蔭福澤影響下,千千萬萬受眾會傳誦浮生之名,千千萬萬修行者們會追隨浮生之道。
圣名永不墜,大道傳千秋!
這就是為何福地之主,被稱之“圣王”、“圣主”的原因所在。
由于陳浮生是自創靈山,將來成就自創福地,與之帶來的滾滾氣運,將會逐漸走向一個堪稱恐怖的地步。
此刻閉關于洞府內的陳浮生,已經感應到布道大成。
但他并沒有過多的興奮和激動,只是沉浸內心,觀摩體內圓滿靈山之上,那一道“九鼎符”神通映照如遮幕。
所謂一氣呵成,水到成渠。陳浮生自身的積累已經足夠,再加額外的手段輔佐,達到布道成功,已是一蹴而就之事。
此刻的陳浮生,對于“九鼎符”的領悟和掌控,又達到一個興盛的巔峰。威力大漲,收發由心。
如若他身在靈山,一切氣運在手,九鼎威能可以庇護所有人。甚至他自己,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如若他離開浮生靈山,但只要在東唐地域,靈山氣運依然會有伴隨。這就是自創靈山的好處,不受福地約束。
如若他離開東唐,既不在靈山范圍,又不在地域范圍,氣運會被削弱,九鼎威能才會因此削弱。
但偏偏陳浮生又有了調遣上古皇氣的能力,鎮壓人間的“原始鴻蒙皇輿圖”聯結人間萬域,相當于陳浮生仍然不受地域范圍的削弱。
所以陳浮生“布道”有成,九鼎威能時刻在手,不論地域,不論方向,堪稱世間唯一特殊的靈山之主。
陳浮生默默觀摩了體內的神通映照之后,緩緩調息,平復了自身的寧靜心緒。
如今他已是“布道”成功,要想成就小乘尊者,此刻只須溝通洞天先祖,得到回應,就能瞬息晉升。
六境晉升七境,此時此刻就在眼前。
天下無數修行者們前赴后繼,渴求這一時刻而不得。
但是陳浮生甚至都沒有多余在意,而是直接繼續琢磨自己的下一個布道抉擇——神宮三吉。
經過一番考慮之后,陳浮生決定暫時擱置。因為神宮三吉的符法神通,根底并非仙法,雖是來自徐舸的傳承,但其威力在陳浮生手中,并不算強大。
如若神宮三吉可以繼續補全,達到八門,陳浮生或許可以再下決心,閉關進行沖擊“布道”。
目前看來,還不是時侯。
而且,第一次“布道”乃是道門符法,再繼續布道符法,也有重疊。所謂過猶不及,難免出現一絲疏忽。
所以陳浮生考慮清楚之后,繼續琢磨又一個布道抉擇——焚天劍意。
其實焚天劍意在他的手中,也是殘缺。
劍意傳承自白起,而白起傳承自傳說中虛無飄渺的“北方極地天缺”。
此刻想起白起那番述說:““當年我年少狂妄,獨自前往北方極地盡頭,尋找傳說中的昊界入口‘天缺’,險些因此喪命卻因禍得福,得天授傳承,領悟到這一縷‘焚天劍意’”
焚天劍意,既與昊天有關,又與殺劫之劫有關。
陳浮生盤膝坐在洞府里,抬起異色雙瞳的眼睛,仿佛透過洞府門戶,望向遙遠的北方。
若想布道“焚天劍意”,必然要去一趟北極天缺!
也不知天缺在何方?
也不知能否順利找到那一縷天授劍意?
北秦。
朔云州府。
依然是北風呼嘯,寒霜漫天。
仍是在那間占地頗大,過往行商旅客云集的客棧中。
粗大鐵木混合泥石搭建的寬敞樓上,其中一間房內,煙氣繚繞,肉香味撲鼻。
陳浮生、哮天犬、晁馗、河童、猻喉,這一行五人圍聚在大桌旁,對著滿桌的好酒好肉大吃大嚼。
炭火銅鍋里咕嚕嚕湯汁翻滾,熱氣騰騰。幾雙大長筷子爭來搶去,汁水亂濺,滿桌的嘻笑怒罵不亦樂乎。
“狗子,你小心些!這里面咕嚕嚕冒出來的肉,很有可能就有一塊屬于你的孝子賢孫,你有什么好搶的?”
晁馗一巴掌扒開哮天犬的筷子,自己趕緊夾起一大塊熟肉,滿口噴香地大吃大嚼。
哮天犬陰沉著臉,展開嗅覺,精準地夾中滾滾肉湯里的羊肉,然后鄙夷地瞪著晁馗,一邊大嚼一邊示威。
晁馗嘿嘿的笑,不屑地反瞪道:“你看我啥?你禍禍的老羊家的后代,跟我有啥關系?是不是傻!”
哮天犬呲牙裂嘴一笑,望向旁邊的河童。
河童一邊慢悠悠地撈著肉吃,一邊老神在在的哼哼道:
“據本童子所知,當年夸夫一族在洪荒時,與山羊還是有些緣分的。你這大腳板可不要亂說話,小心冒犯了祖宗傳承。”
“啥?你擱這嚇唬誰呢??”晁馗更是不屑,“我打小就沒聽說過,吃羊肉還能冒犯夸夫祖先?”
河童也是嘿嘿一笑,繼續說道:
“那本童子就要給你說道說道,其中的緣由!”
“原始洪荒時,夸夫一族號稱天生獵家,族中傳承又是向日而生,逐日而行。擅長弓箭、陷阱、巡狩、破幻等手段,對不對?”
晁馗大眼一瞪:“舉世皆知之事,還用你來告訴我?”
河童仍是嘿嘿笑,話鋒一轉:
“那我問問你,你在族中長老會堂,是否見過懸掛的羊角?或者供奉起來的古老角弓?”
晁馗頓時臉色一變,心里咯噔一下。
因為河童說的確實沒錯,在夸夫族的族地長老會堂,皆可見懸掛的獸角和古老角弓。
雖說晁馗不能確定是不是山羊角,但河童既然這樣說,肯定還是有山羊角的存在。
陳浮生、哮天犬、猻喉,全都笑呵呵地盯著晁馗,看他如何辯解。
晁馗脹紅臉,大聲說道:“那又如何?先不說有沒有山羊角,即便是有,又能如何?難不成是山羊祖宗神通廣大,教了我們夸夫族狩獵??”
河童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
“這么跟你說吧,大腳板,你要不信,可以回去問問長輩。當年你們夸夫族的祖巫‘夸夫’,參與射日之亂,親自射落一個洪荒大日之時,使用的神器就是‘山羊角弓’!”
陳浮生等人都是詫異地瞧著河童,沒想到居然還真有這般傳奇典故。
“射日之亂”,這幫人都是知道的,甚至在時光長河里還見識過末日浩劫的余暉尾聲。只是不知其中有哪些驚世駭然的典故以及秘密的傳說見聞。
晁馗憋了半晌,也不知如何出口反駁。
此刻他再看向炭火銅鍋里的滾滾肉塊,就覺得觸目驚心,頓時發覺每一塊羊肉,都有著來自祖先的凝視。
哮天犬哈哈大笑,抄起筷子把肉塊攪得上下翻飛:
“來來來!都趁熱吃,別愣著啊!”
“大腳板你個濃眉大眼的也有今天!!”
晁馗大眼瞪小眼地瞧著眾人一片歡騰,只得嘿嘿訕笑,把所有郁悶都發泄在蘑菇和菜葉子上,嚼得兩眼冒綠光。
笑鬧了一陣,河童瞥向旁邊的猻喉,不禁問陳浮生:
“你家猻兒子,覺得還能繼續長大嗎?”
陳浮生笑了笑,也是看向身旁的猻喉。
如今的猻喉仍是五六歲孩童的形象,甚至軀體比人族孩童更為纖細。但是容貌氣質粉妝玉琢,堪稱完美無暇,再也看不出一絲當年噩胎的戾氣。
“我覺得一切但憑自然而然,它有它自己的道,如何走,全由它自行抉擇。”
陳浮生溺愛地揉了揉猻喉的小腦袋,而猻喉也是拱了拱陳浮生的肩膀,滿眼含笑,顯得很是愜意。
河童卻是有些呆呆地瞧了瞧猻喉,喃喃道:“枉我河圖童子如此高深,卻看不懂你家猻兒子是什么道”
哮天犬和晁馗也是相視一眼,覺得此言極是。
因為,起初的猻喉,絕對是噩絕奇胎。言行舉止皆是黑氣森森,舉手投足皆是噩孽伴隨,吃人不吐骨頭那種。
那個時侯的猻喉,又像是天生噩孽,又像是巫裔,或者雙方的混合種。與晁馗和哮天犬一樣,皆是食丹修行,并不考慮什么靈山什么福地。
但到了后來,猻喉得了鯤鵬精魄,就開始有了盜門的雛形。無論出手皆像在“盜取”、“吞噬”,而且肆無忌憚,來者不拒,萬物皆可吞之。
再然后,猻喉又再蛻變,可以身化大日金鵬,又能身化佛陀金身。儼然像是盜門與佛門之道共有,雖說還是吞噬,但吃相不算難看,起碼堂堂正正,是掠奪而非亂吞。
再經過靈鰲島之戰,猻喉徹底蛻變。
此刻的猻喉,變得更像人族孩童,舉止間完美、沉穩,外觀映像頗像中州皇室栽培的后裔皇子皇孫,居然帶著一絲皇室貴胄氣質。
更離譜的是,如今的猻喉,已經無限接近純血鯤鵬,有了食佛之根底,它的道更接近盜門。但偏偏它又吞了花神佛陀以及葦馱頭顱,與佛門之道也更接近。
再加上猻喉掌握了人皇山海經,和陳浮生一樣,可以調遣上古皇氣,居然還走上了縱橫王派之道,簡直不可理喻。
“比不了啊比不了”晁馗羨慕嫉妒地搖頭嘆息,“它現在跟大機緣的實力差不多,出手又狠,比咱們這些叔伯還強”
“猻小主不僅是出手狠,而且很快,非常快”哮天犬也是嘆息,“鯤鵬速度加上盜門之法,你和我根本沾不到猻小主的邊”
河童暗暗嘀咕一句:“確實怪胎”
哮天犬和晁馗感嘆之后,又將悲憤化為食量,開始爭奪搶肉,不甘落后。
河童瞅了瞅陳浮生,低語問道:
“咱們出來尋找北極天缺,漫無目的,不知從何找起你心里可有底?到底如何起步,才能真正找到天缺之地?”
陳浮生細細品著北地烈酒,抬起頭,微笑道:
“一路向北。”
河童頓時鄙夷道:“你這說了等于沒說?我也知道一路向北,問題是向北能不能找到?你有無信心?”
陳浮生指了指自己的異色雙瞳,仍然微笑:
“你忘了我們在時光長河時,我是如何窺探前程之路?只要我想找,必然能找到目標,你大可放心。”
河童啞口無言,只得又嘀咕一句:
“小怪胎和大怪胎,兩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