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讓他頭皮發麻，眼前這個人就好像一個幽靈，一個網絡幽靈！！！
“猛哥……”
黃毛小聲的提醒一句，劉猛這才醒悟過來，怔怔半晌嘆了口氣，快速敲了一行字。
“說話算數？我要怎么相信你？萬一我把資料給你以后你反手把我們幾個賣了怎么辦？”
“你沒有別的選擇。”
劉猛又咬牙切齒了，不過很快他就妥協了，因為對方說的對，他沒別的選擇，現在只能祈禱對方說話算話。
深呼吸了口氣，他郁悶的在網上給對方發去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
“大概半個月前，一個叫浪子的通過Q聯系我，大概的意思是要做個盜版站，不過當時他說的比較奇怪，他讓我復制了另外一個盜版網站，特別要求把其中一本小說放到首頁置頂做宣傳，而且還要求我們去其他論壇網站給這本書做盜版宣傳引流。”
“《少年修仙傳》？”
劉猛一愣，旋即點頭回復。
“對，就是這本書，最后我們商定，網站建設費用20萬，先付10萬定金，網站我們負責營運一個月，結束后給尾款，然后盜版引流宣傳每天1000塊，不過……我估計這人是不打算給我們尾款了，所以在做的時候我特別給小說加了打賞功能，希望能給我們挽回一點損失。”
“所以……文閱小說書評區的那些發盜版的機器人賬號都是你們做的？”
“是的。”
“那么這個浪子的資料呢？你可別告訴我沒查過。”
劉猛露出苦笑，心說這人不但技術高明，而且還深諳人心，做黑客最大的成就就是可以隨意窺探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或者這也叫互聯網好奇心。
當初浪子和他談這筆生意的時候就比較奇怪，所以他偷偷調查過這個所謂的浪子，他不傻，知道這事犯法，所以也保留了證據，期待翻車后能把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去，想不到現在還真翻車了。
“我確實查過，不過這個人戒備心很重，當時他特意找了一家黑網吧，沒有身份登記信息，Q也是剛申請的，Q的申請資料也是亂編的，網吧也沒有監控……不過……他給我轉定金的時候是通過ATM機操作，雖然沒有他的轉賬信息，但我找到了銀行門口的監控，并且做了截圖。”
劉猛給凌云發了一張截圖。
看著這張截圖后，凌云也傻了，圖片上這個矮個子清瘦猥瑣的男子他不但認識，而且還非常熟悉……
“竟然是他？他怎么會是文閱的主編飛神？？？”
凌云摸著下巴陷入艱難的思索，他實在把飛神和照片上這個人很難聯系到一起。
滴滴滴……
就在此刻，劉猛又發來消息。
“我真的就只有他這一張照片，別的任何資料都沒有，還希望你說話算數，不要再追究我們5個人的責任，這幾個盜版網站我會馬上注銷，另外……賺的這些錢也愿意賠償給你。”
“猛哥！”
舍不得錢的黃毛在后面叫了一聲，劉猛苦澀的搖頭。
“錢沒了還可以賺，但坐牢的話……”
這個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年他仗著技術厲害賺了點錢，然后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喝酒打架無所事事，偶爾一次把人家打的重傷住院，他也因此入獄三年，等再出來才發現眾叛親離，自己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想好好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卻也因為有案底沒人收留。
最后只能天天混跡于網吧，勉強靠在游戲世界打金代練糊口度日，要不是他有自學的黑客技術，或許早就餓死街頭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后期他在網絡上賺錢的時候格外小心，從來不敢用技術越雷池一步。
就是在這期間他認識了黃毛4人，這4位也是可憐人，各有各的故事，后來5人臭味相投，又沒有固定住所，在他的努力下，才靠積攢的積蓄租了各個倉庫當‘公司’，帶著黃毛4人專門在網上接單給人家游戲打金代練，要是缺錢的時候，他才會偶爾大膽的做點外掛周轉，但往往只要恢復元氣，便立刻就關閉外掛。
這次能接浪子的活，一是因為對方給的錢多，二也是他抱著投機取巧的態度，覺得盜版站這么多，好多年都沒人管，自己只做一個月應該問題不大，三一個他也是盲目自信，認為自己的技術就算被人盯上也有實力安全脫身。
但沒想到才半個月就翻車了，而且還是車毀人亡。
看著屏幕前沒有回復，劉猛的心都懸了起來，這次如果被抓再坐10年牢，等自己出來可就快40歲，那時候脫離網絡10年，自己還能做什么？
而且黃毛他們也得一塊進去，說起來這4人都是被自己害的，他心理上也無法原諒自己。
就在他等的心焦的時候，對方終于發來了新的消息。
“你叫劉猛吧？這次結束后打算怎么辦？還是帶著他們在游戲里打金當代練？”
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問這個，不過劉猛還是非常誠實的回復道。
“呃……是啊，我們幾個沒什么文化，也沒一技之長，就會玩玩電腦游戲。”
“有沒有考慮過找家公司坐班去？以你們的技術應該不難吧？”
劉猛剛準備打字，然后就見對方又發來了消息。
“哦，我忘了，你曾經因為打架斗毆坐過牢，他們4個又都是文盲，應該也不太好找工作。”
這話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黃毛直接就炸了。
“我曹！說誰文盲呢？我念過小學的！”
黃毛憤憤不平，其他人則尷尬的滿臉通紅。
劉猛嘆了口氣搖搖頭，剛準備繼續和對方交流的時候，就聽黃毛在后面又喊了起來。
“猛哥，他下線了！！！”
劉猛一看果然，這個叫幽靈的Q頭像已經變成了黑色，再然后……這個Q頭像突然就沒了……
“猛哥，他好像把自己刪除了……”
劉猛在Q好友通信錄和黑名單以及聊天記錄里來回翻找，結果根本找不到這個人的任何記錄，彷佛從來就沒有這么一個人。
可他剛才親眼看著電腦，對方并沒有做任何動作，那這一切都是如何實現的？
此刻劉猛覺得自己在對方面前，簡直就像一個小孩遇到了會變魔法的魔法師，一切都是仰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