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話，讓梁春聽的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本以為自己是個王者，想在這么多人面前踩踩這個網文作家，好顯示出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可結果自己卻是個青銅，讓人家踩著自己，好好的在這凡爾賽了一把。
“你你你……你不算作家！你賺的錢多又怎樣？你……”
梁春已經怒發沖冠了，他真恨不得扯著凌云的衣領和他來個真人PK，強烈的嫉妒心燒的他難受，可就在這時，凌云吃完了最后一口雞蛋，拿起衛生紙擦了擦手，起身不屑的對他笑道。
“呵呵，感謝梁老師今天的諄諄教導，我吃完了，那啥，我還有點事，您慢用。”
“你……”
梁春氣的已經快爆炸了，可惜，凌云已經轉身離開了，不過這還沒完，胖子起身臨走的時候，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么的，竟然還對著梁春旁邊的垃圾桶吐了口痰。
看到這架勢，背著蛇皮袋的老頭也趕緊跟了上去。
出門口，蛇皮袋老頭笑著對凌云開口。
“小伙子，沒想到你來頭這么大，還是國家作協的名譽會長，我真是狗眼看人低，還以為你們是路過的普通人呢。”
“呵呵，大叔，我所想的文學圈子可沒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吟詩作賦都只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已，有學問的頌幾首詩，沒學問的說幾句‘我曹’也無妨，不存在誰高誰低，剛才我只是看不過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而已。按照佛家的說法，我這叫‘著像’了。”
“不不不。”
蛇皮袋大叔連連擺手，隨后又邊走邊嘆氣的開口道。
“你剛才說的話，其實都是俺想說的，這些年俺們這些圈子太浮躁了，很多人根本沒什么才華，做的所謂的詩，其實都是狗屁不通的打油詩，俺看著都臊得慌，就這，有路子的竟然還能堂而皇之的出版發行，唉……”
經過了解，蛇皮袋大叔姓宋，姑且就叫宋大叔。
宋大叔給凌云介紹。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俺們這個圈子就變了，以前俺經常合作的出版社、雜志社，現在也都開始轉型做什么新文學了，什么東西吸引要求他們就出版什么，例如狗血的三角戀、出軌戴綠帽……俺們這些寫嚴肅文學的，很難嘍……
就比如俺，這些年靠稿費只能買點煙抽，平常就靠著種地過活，外人都叫俺作家，其實就是老農民。俺們沒路子，人家可不一樣，就比如俺們協會的一個女娃子，他爹是會長，就把這女娃子也弄進來了，5000塊發表一篇詩歌，就100來字……”
“這價格可以啊。”
“是可以，不過是她給人家出版社錢，不是出版社給她錢，在我們那都成笑柄了。”
“啊？發表詩歌還要給人家出版社錢？”
凌云聽到這話也表示聞所未聞匪夷所思，老宋苦笑著點頭。
“是啊，就是因為他們這群人，害的出版社現在完全反過來了，以前是我們給出版社投稿，出版社給我們稿費，現在變成了誰給出版社錢，出版社就出版誰的詩歌、文章。有時候碰巧人多的情況，圈子里還會出現抬價的情況。”
三個人一路走到上京大學門口，看到老頭背著編織袋就跟個拾荒的一樣，門衛又不讓進了，哪怕他拿出邀請函也不行，門衛干脆懷疑他是拾荒的時候撿來的，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誰把他這副樣子和作家也聯系不到一塊。
“我來吧。”
老宋還想和門衛理論，凌云干脆直接攔在了他的前面。
掏出手機給孫教授打了個電話，門衛一聽電話，立刻把三人放行。
這時候凌云又疑惑上了。
“宋叔，我看這次來參加教科書編纂投稿的人挺多，你我不懷疑，肯定是為了夢想為了國家，可這些人……總不能都這么高大上吧？就比如之前的這個梁春，他總不會也是為了國家的教育事業吧？”
提起這事，老宋再次嘆了口氣。
“唉，這些人啊，嘴上說的仁義道德，其實來這都是為了鍍金，自己的作品只要被選中，那就能上娃娃們的教科書，只要上了教科書，那他們以后就成了名人了，成了名人，那找他們出書的出版社、雜志社就多了，那自然就能掙更多的錢，說到底，還是錢鬧的。”
胖子撇撇嘴罵了一句什么，三人再沒說話，按照邀請函的地址，一同來到了某個教學樓的一樓，凌云一看樂了，這教室，正是他昨天給一群教授上大課的地方。
此刻推門進去，他們赫然發現，昨天坐了100多人還顯空閑的教室，今天卻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別說坐了，能站著都是一種福氣。
教室前面一排，坐著五個評委，除了孫教授和欒剛外，還有三個他不認識，各個面容嚴肅，此刻正在交頭接耳的交談什么，而教室里，煙霧繚繞仙氣飄飄。
學校里原本是不允許抽煙的，可誰讓這群人都是幾十歲甚至大幾十歲的老頭呢，尤其是孫教授，他就是個大煙鬼，帶頭在上面抽，下面人一看也跟著抽。
甚至很多人還抽的是卷煙和旱煙，就算凌云也是煙民，此刻被夾在這混合的二手煙味里，嗆的也是不停咳嗽。
此外還有不知名的汗臭和腳臭味，胖子只呆了三分鐘，直接就捏著鼻子說對文學不敢興趣，倒是對文學院的女學生感興趣，他自己又擠出去找女學生撩騷去了。
“咳，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就不等其他人了，那啥……脫了鞋的麻煩大家都把鞋子穿一穿，還有抽煙的都先別抽了，不然我看不見你們誰是誰。”
孫三怪坐在最中間，一邊碾滅了煙屁股，一邊雙標的讓別人也別抽了。
等下面人安靜了之后，他才開始繼續說道。
“這次可能大家都知道了吧？那我就長話短說，我們語文教科書從一年級到高中階段都需要重新修訂，主要的任務是增加一定量的散文、現代詩、古詩詞等等。除了之前你們給我們發的投稿之外，我們這邊還空缺了一些名額，所以今天，如果誰還有新的稿件，可以口述，也可以現場提交。”
孫三怪說完，旁邊的欒剛立刻求生欲滿滿的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大家能說普通話的，麻煩盡量都用普通話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