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薩卡斯城了。”
看著百米外,屹立于層層農田包圍之中的城市,理查德低聲呢喃道。
搭了某支順路的商隊,趕路走了半個月的時間,他終于到了這里,王國西部人口最多的城市薩卡斯城,也是貝雷尼克公國的省會,聯系首都都蘭與西部地區經濟來往的重要樞紐。
“先在這里休息一天,然后再繼續趕路,如果沒記錯的話,從這里到瓦蘭提亞最快只要三四天就能到了。”
理查德心中算盤打的很精,打定主意后,他便騎著馬走向城門,薩卡斯城的城門只有幾米身著破爛皮甲手持長矛的士兵把守,向準備進入城市的路人收取路費。
走到離城門只有十米的距離時,理查德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向士兵,其中一個士兵見他靠近,下意識打量了一番,從對方的穿著推斷出對方的身份似乎不低,連忙擺出恭敬的神態,說道:“進城要交兩個銅瓦爾的路費。”
第納爾,是這個國家,不對,是整個西吉尼斯半島各國的通用貨幣,分為銅瓦爾、銀第納爾和金第納爾三種,一個金第納爾能夠兌換十個銀第納爾,一個銀第納爾能兌換十個銅瓦爾顯而易見,平民們使用的都是最為常見的銅瓦爾和銀第納爾。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流通的貨幣也叫做第納爾,但理查德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后很快就接受了這一設定,因為跟隨他穿越的還有一個類似騎馬與砍殺的系統——連系統都有了,第納爾的事情就不那么重要了。
嗯,理查德是一個穿越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只知道自己在穿越后就成為了都蘭王國霍爾特伯爵的次子——沒錯,就是那種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因為知道次子是沒有機會繼承爵位的,所以他從小到大沒有表露過同哥哥爭奪繼承權的意思,因此也和哥哥的關系處的不錯。
而當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第十八個年頭后,伯爵老爹在一次外出打獵中意外墜馬,從此一病不起,在床上痛苦掙扎幾個月后就嗝屁魂歸天國了,留下一個還算富庶的伯國給他的長子,而他這個次子什么都沒繼承到,只能待在家里幫自己的兄長管理領地——說是管理其實也不盡然,只是打打下手,或者戰爭爆發時和長兄一起出征罷了。
不過轉機在一年后就到來了,家族的一個邊境子爵遠親在一次襲擊中死去,他的爵位因為沒有直系繼承人所以稀里糊涂的就被理查德給繼承了,當他知道這個消息以后,整個人都懵了,如果不是貴族院的人親自送來勛章和文書,他還以為這是一個玩笑。
在家里逗留的幾天后,理查德便決定帶著自己擁有的所有私人財產離開家庭,只身一人前往邊境的領地,在出發之前,他的老哥自掏腰包送給他一匹上好的特洛基亞戰馬、一身精致鎖子甲和一柄騎士劍,以及一些金第納爾,若是加上他這些年自己攢下的金幣,那么一共有一百個金第納爾了。
從兜中摸出兩枚還帶著體溫的瓦爾扔給那個士兵,理查德牽著戰馬走進城市。這個世界同地球上的歐洲中世紀一樣,貴族凌駕于平民之上,只要你擁有貴族身份就能夠對平民隨意處以生殺大權,甚至還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當然要是殺了其他貴族的領民,那就可能被那個貴族要求賠償),因此普通人和守衛自然是不敢輕易地冒犯他了,所以剛剛那個守衛見到他后才會露出恭敬的神色。
理查德隨便找了個人詢問當地酒館的位置后,便直接牽著馬朝那個方向走去了,這個世界還沒出現專門給旅人投宿的旅館,旅人們想要在當地尋得一個休息的地方還是要去酒館。
順著剛剛那人給出的位置,理查德很快就找到了位于鬧市區的酒館,酒館大門敞開,雖然現在是白天但里面還是坐滿了人,正舉杯痛飲,時不時發出一陣喧嘩。理查德皺了皺眉,讓站在酒館外的小廝安頓好自己的戰馬,而后抬腿進入酒館。
走進酒館的理查德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他視線在吵鬧的大廳內掃了幾圈,很快找到了正在和一個酒槽鼻聊天的老板,他于是朝那個老板在的柜臺走去,沿途還要避讓坐在位置上也不安分的酒鬼。他剛剛穿過幾張桌子,就見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朝他走了過來,瞟了一個媚眼,道:“閣下,您是要住宿嗎?”
理查德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干什么的,無非就是那點皮肉交易罷了。
“那……”
還沒等那個女人說完,注意到這里的老板就喊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快步走出柜臺,朝理查德走來,道:“閣下,您是要住宿?”
“是的。”理查德再次點了點頭,“給我安排一間上好的房間,并準備一些食物。”
“好的,您稍等。”老板點頭哈腰道,而后對著人群里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一旁被冷落的女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想要說些什么,卻看見老板不停對她擠眉弄眼,讓她不要多嘴。
幾十秒后,一個手里還拿著托盤的少年從人群擠了出來,老板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扔給那個少年,對他說道:“你帶著這位老爺去選一個上好的房間,下來以后準備一些食物。”
“是的老板。”少年應了一聲,接過鑰匙,然后領著理查德往樓梯口走去。
等他們走后,那個女人才臉色難看的沖老板說道:“你為什么要打斷我?不然這單我明明可以接的。”
“你接個頭。”老板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人身份不簡單,穿得起這么好的盔甲,外面還有一匹上等特洛基亞戰馬,至少也是一名騎士。”
“騎士身邊會沒有邑從?”女人皺著眉頭,狐疑的看著他,明顯的不信。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告訴過你了,沒事別去招惹他,貴族殺人可是不用負責的。”
……
理查德并不知道老板他們正在討論自己,他在被少年領入三樓的一個房間后,就讓對方出去了,然后把一直懸掛在腰間的騎士劍解下放在桌面上,躺在床上。這不愧是上好的房間,連床墊都是用柔軟的羊毛絨做的,雖然比不上前世的條件,但在這個落后的世界里還是很好的了。
躺了一會,連續趕路的勞累讓理查德有些困倦了,他打了個哈欠,雙手交叉枕在后腦,看著被涂成白色的天花板,心中卻是想著到瓦蘭提亞以后要怎么辦。
想著想著,他只覺得眼皮越發沉重,不知不覺間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