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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口之后,滋滋啦啦油花迸濺的聲音變得沉悶,貌似干癟的羊身肉眼可見的變得滾圓,這是被滾燙的蒸汽脹起來的。
“光憑石頭的熱量其實是夠的,但是為了讓石烤全羊更美味也更美觀,通常草原人會弄上一堆柴禾,在外面一起燒。”
凌遲找來一堆葦子,堆積在羊身上,點燃。
“這個步驟,一定得把所有羊毛全都燒掉,最后將要上桌時,再拿小刀一刮,羊皮焦黃,這才算齊活兒。”
葦子火溫度不高,很快就燃燒殆盡,凌遲索性也不去管它,反正羊在火堆里還能保溫呢。
“兩個菜了,”
凌遲洗了洗手,
“繼續!”
凌遲從木桶里扛出一條巨大號的家伙,放到石板上,拍了拍,
“隆頭魚科,波紋唇魚,也叫拿破侖魚、龍王鯛,換個咱更熟悉的——蘇眉!”
他的神情很是振奮,畢竟沒想到這種只在熱帶亞熱帶海域生存的魚能被他用魚簍裝上來,這可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
凌遲嚴重懷疑這是小卿卿的幸運屬性搞的鬼...
“這玩意有多貴我就不用多說了吧?嗯,看這體型,這條魚是還沒成年的樣子,波紋唇魚成年后,兩米多近三米長、150公斤以上是家常便飯。”
凌遲弄上來的這條波紋唇魚前半部分靛藍,后半部分藍中透綠,身體長而側扁,頭部巨大,眼睛后方兩道狀如眉毛的條紋,額頭高高隆起,被形容為“酷似拿破侖的帽子”。
但是,無論是“眉毛”,還是“帽子”,都沒有它那厚厚的、顏色古怪的大嘴唇子惹眼。
哈哈哈,這魚怎么就長成這樣了
這特么草綠色的大嘴唇子和稀疏的鈍牙實在太有辨識度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俺也一樣!
收起你大膽的想法,讓我來!
這個魚給人一種好笨重的趕腳
顏色很漂亮的呀,這個藍色完全可以形容為“燦爛”倆字了
“據說每尾波紋唇魚面部都具有獨特的花紋,這些花紋從眼睛處向外輻射出去,就像人類的指紋一樣,反正我們看起來光知道很漂亮,至于這些魚本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靠這些花紋來辨認誰是誰家那小誰這樣子。”
凌遲說,
“我太高興了,像TM做夢一樣,真沒想到魚簍子里能有這一號家伙,以前我看到蘇眉魚都是被人養在缸里,當觀賞魚來著,哪兒還敢尋思著吃它啊。”
他將魚擺來擺去,嘖嘖有聲,
“這得賣多少錢一斤啊...”
然后注意力就像水友們一樣,被它厚厚的大嘴唇子給吸引了。
真香腸嘴!
“我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凌遲一刀下去,將兩片魚唇完整的切了下來。
他掂了掂魚唇的重量,
“這怕不是得有三四斤重...”
好家伙,你這想法也太大膽了
咋就割下來了,好歹用過再割啊
哈哈哈...
凌遲說,
“我以前聽家里的老人念叨過一個沒名字的古菜,失傳了幾百年的那種,這次可以上手試試。”
凌遲滿臉寫著垂涎。
將魚唇過了幾秒開水,除去表面的黏液和薄薄一層膜,然后切為薄片。
“這個肉質,我該怎么形容呢,就像蹄筋一樣,或者說鮑魚?”
他先用飛龍吊了一小鍋清湯,找來一支小山參燉在湯中,其實說是小山參,參齡怕是也得有個二三十年。
燉到湯汁收攏近半,再將整只飛龍拆開,撕成細絲與完整的骨架放回湯鍋。
凌遲起身去“冷庫”拿了十幾只梆硬的哈什螞干回來,開膛破肚,取哈什螞油。
所謂的哈什螞油其實是它的輸卵管部位,呈琥珀色,歪歪扭扭的兩條。
凌遲將之泡在溫開水中,任其慢慢膨脹。
“品質越好的哈什螞油膨脹的越夸張,15倍體積算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他把飛龍骨架從鍋里撈出,丟掉,再把泡好的哈什螞油和魚唇薄片依次放入。
啊這...
這特么是什么菜啊,聽都沒聽說過
話說,也就東北有這條件了...
夸張啊,以前得是什么身份啊,吃這種菜
凌遲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說這道菜原本用的是鯉魚唇和鯉魚須,魚是越大越好,做一次的話,我琢磨起碼也得好幾十條鯉魚吧,真不是一般人享受的起的。”
少說幾十條,鯉魚才多大個嘴唇,和蘇眉魚沒法比的
太奢侈了,太夸張了...
俗話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算了...我特么編不下去了...這特么哪兒是吃飯啊...正常人誰這么吃?
鯉魚唇和鯉魚須的菜,還不止一道兩道呢
“真正的鳳毛麟角。”凌遲總結道。
他又找來一大塊鹿肉,解凍到外層化了近半,內里還有硬塊的程度,然后攏了一堆火,將鹿肉放到火上生烤。
鹿肉本身就少有脂肪,甭看是一整塊鹿肉,根本烤不出多少油脂,表面黑黢黢干巴巴,很難引起人的食欲。
凌遲不時用手按壓鹿肉表面,像是在確定什么。
“嗯,差不多了。”
他將鹿肉放置在案板上,室溫冷卻醒肉。
所以,這是要干嘛?
生烤鹿肉啊,貌似不大好吃的樣子
滿漢全席里倒是有個生烤狍子,鹿肉感覺比狍子差遠了
應該刷幾遍油,鹿肉本身的脂肪太少,禁不得這么生烤的
差不多20分鐘左右,凌遲將醒好的鹿肉放置在大平盤中,拿起棱槍,削掉表面焦褐色的一層,然后將熱氣騰騰的鹿肉大塊切成兩指厚度的大片。
一滴滴粉紅色的肉汁從刀口間滲漏出來。
外層肉質灰褐色,內里肉質鮮紅,看上去跟沒熟似的。
凌遲很滿意,
“很棒,恰好是三成熟的樣子。”
他找來一個大木碗,拿起一大片鹿肉,下手猛攥。
粉紅色的肉汁淅瀝瀝的流到碗里,肉香撲鼻。
凌遲被燙的嘶嘶哈哈的,動作卻沒有停,必須要趁熱才能擰出肉汁,再等一會兒,肉汁很快就要消失在肌肉纖維間。
一大塊近5公斤鹿肉,凌遲賣了大力氣也只擠出大半碗肉汁。
“知道我要做什么嗎?”
你先干了,我們隨意?
干了這碗可就沒有第二碗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捧著碗,沒說干杯,而是將肉汁全部倒入燉著魚唇、人參和飛龍的石鍋中。
“這道燉品講究的是個既要‘清淡’盡量不以佐料調味,又要顏色誘人的‘紅煨’——”
“你們說說,古人這腦子都是怎么長的呢,就僅僅是為了這個顏色而已,或許還有借味的成分吧,不過不重要了...”
“他們居然能奢侈到到用生烤鹿肉的汁水來上色兒,這得是什么樣的腦回路,這得是什么樣的家庭條件使然啊....”樂安宣書網(樂安宣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