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目楓的身影從病房內走出來,深井朝香便頓時迎了上去。
她剛來到夏目楓身邊,便有些急切的說道:“夏目君,我剛才收到消息,說光浦家受到襲擊并且報警...”
“我知道了。”
夏目楓擺了擺手,反而問了句:“有煙嗎?”
深井朝香被他忽然打斷,下意識的回答道:“我不抽煙。”
夏目楓扭頭又望向她身后,投向一個詢問的眼神。
突然被這種堅定的詢問眼神給盯著,令人實在難以自在起來。
從頭到尾都不說話的光石梨香猶豫了下,從自己上衣內側掏出一盒女士香煙。
“多謝。”
夏目楓接過了煙,從中抽出一根。
雖然醫院內禁止抽煙,但這一層不同,而且此時也沒人去阻止他。
他將細長的女士香煙叼在嘴里,把走廊旁邊的窗戶打開,靠在窗臺上。
剛想到自己也沒有打火機,一簇火苗在他嘴邊憑空而起。
夏目楓有些詫異的看著深井朝香,她此刻正舉著打火機放在自己嘴邊,火機內的煙油不斷燃燒著,簇擁著上方的火苗。
“是梨香的火機,不是我的。”
似乎是覺得怕他以為自己說謊,深井朝香罕見的解釋了句。
夏目楓點點頭,沒說話。
伸出一只手虛捂了捂,湊近了些將煙頭點燃,前面的煙絲泛出紅光,開始明滅不定。
緩緩吸了一口煙,勁力比較小。
并沒有經常不吸煙而出現的咳嗽,只是有那么些許胸悶罷了。
“呼”
吐出的青色煙絲如同纏繞不休的顆粒一般,在窗外的黑暗中顯現,又被夜風吹散于無形。
夏目楓幾乎不抽煙,但現在他想來一根,倒也沒有別的理由,只覺得想吐出胸中悶氣。
“計劃提前了,深井桑。”
“什么?”
深井朝香剛剛收起鐵片有些發燙的火機,就聽到了他這句話,不由有些驚異。
夏目楓倚靠著窗臺,輕柔稍冷的夜風將他的頭發微微吹起,手指中夾著一支煙在窗外明滅不定,似乎因風的作用,煙絲燃燒的更快,只是說道:“請照顧好我妹妹,明天...不,今天早上我會回來的。”
今晚早已過了十二點,此刻已經是圣誕節了。
“夏目君,你什么意思,我不允許你犯傻,現在只有你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他們還已經...”
深井朝香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覺得荒謬的同時還立刻勸道。
夏目楓搖搖頭:“我不是你的下屬,你無權命令我。”
深井朝香聞聲咬了咬牙,臉色不由差了下來,強撐著臉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如果說當初在自己辦公室被夏目楓說的天衣無縫天花亂墜的讓她無法拒絕,可經過這么多天她的仔細琢磨卻都是漏洞。
這并不是將一個普通人扔進東京灣那么簡單,之后所引起的一連串反應可以讓整個關東甚至島國震動,根本超出了深井集團能夠掌控的范圍。
而且這還只是成功之后的結果,如果失敗了,甚至是暴露蹤跡了...
那后果不設想——對于夏目楓來說。
他和自己不一樣,自己這些人本來就有一定的“豁免權”,可換做是普通人身份的他就不同了。
上面的人可以允許你用陰影下的手段行事,但無論成功與否都要推出一個替罪羊,這個人要有直接關系,既不能是背后的人也不能是有利害關系的人。
而且一個財團的倒下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范圍,這將是涉及數十萬人甚至更多周邊產業的劇烈波蕩,只憑深井集團恐怕只能蕩平余波。
當然,如果對方倒下之后,自己提前準備一番,確實能夠撕扯下最大的一塊蛋糕。
可先不說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功,以及暴露自己后的各種風險,只是這種極度危險的事情,深井朝香下意識的就不愿意他去以身涉險。
襲擊自己的時候只有內部的安保力量,可現在去襲擊對方的話,恐怕整個東京的警務系統都會瘋狂運作起來。
只要過了今晚,哪天都好。
夏目楓知道她心里的琢磨,不過卻沒有半點擔心,反而笑了笑,望著她的眼睛說道:“請相信我吧,就像上次我相信你一樣。”
深井朝香美麗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不解:“上次...”
上次是指哪次,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看書領現金關注vx公.眾號書友大本營,看書還可領現金!
即便是想起來了,也不能確定。
可她依舊還是不同意夏目楓這么沖動的去冒險,這根本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做賭注,這種行動不經過深思熟慮和太多準備之前,怎么可能就這么簡單的實行起來。
“其實...”深井朝香的氣勢軟了下來,還是準備好好勸他一番,可能這會兒冷靜下來就好了,望著他說道:“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而且這樣可能會招致更多的麻煩。”
“仇人不死,我心難安。”
“但我們等一等,也許并不差這一兩天,現在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我一刻也不愿意等。”
“可是...太倉促了...”
“我哪管其他人的死活,只需我自己念頭通達。”
夏目楓看著燃至多半的煙,直接掐滅在窗臺上,彈指便將煙頭扔了出去。
香煙到頭終是灰,故事到頭終是悲。
他最不喜歡這種被人奉為定局的道理。
而一直跟她說到現在的原因,其實就是遵循之前的約定,讓她提前準備好之后的事情罷了。
深井朝香沉默了。
正如夏目楓所說的那樣,她很清楚對方的脾性,通過這么多次接觸下來看,其實平常夏目楓還是很好接觸的,但只要他決定了一件事兒,就真的很難去改變。
可實在是太危險了...
夏目楓見她沉默下來,也不管她是否同意了,直接交待了句:“照顧好我妹妹,我們便是朋友了。”
深井朝香苦笑了聲,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說了句:“得到你的承認原來只要這樣嗎...”
夏目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反而徑直離開了這里。
只剩下深井朝香和光石梨香看著他漸行漸遠,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她很想去攔,可也知于事無補。
既然這樣,便只能接受。
深井朝香攥了攥自己的手心,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