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還記得那貓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和自己說過這么一句話:“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只貓妖了。”
最后一只,所以說,很久以前應該還有別的貓妖存在過,也不知道申老師口中這只和張澤認識這只是否一樣,于是打起精神來支棱著耳朵仔細聽著下文。
申老師的故事還在繼續,知青的生活很困苦,雖然他的老師住在獵戶家里,但是平日里也難得見到什么葷腥,連獵戶自己都舍不得吃肉。
有一次他的老師和幾個知青進山采伐,發現雪地上有狍子的蹄印,于是幾個年輕人頭腦一熱,追著雪地上狍子的蹤跡就往深山里去。
那時候的他們年輕,莽撞又無知,根本不知道這深山的可怕之處,橫沖直撞之下,一行四人意外的掉進了獵人挖好的陷阱之中。
這種陷阱為了防止獵物逃跑,通常挖的都非常深,四壁垂直地面,根本無法攀爬,最可恨的是坑的底部還放置了削尖的木頭,另外三個人因此受了輕重不同的外傷,這樣一來,想搭個人梯也是不可能了。
師爺爺在深坑里嘗試了很久也爬不上去,于是拼命呼救,奈何他們離開隊伍太遠,而外面此時又刮起了風雪,可能連她們留下的腳印都看不到了。
這樣的天氣中,如果在外面過上一夜,別說傷員了,就是健康人也會被活活凍死。
幾個人在雪坑里由開始瘋狂的呼救、嘗試爬出去,到最后變成互相埋怨,崩潰大哭。
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人很快就凍透了,那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望,讓幾個人開始哭著留遺言,雖然這遺言除了彼此誰也聽不到了。
就在這時候,師爺爺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附近,有所感應的抬起頭來,看到雪坑邊上兩只餓狼,正目光冷漠的盯著他們。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的感受死亡,受傷人員身上鮮血的味道吸引著野狼一直在坑口徘徊,雖然不敢下來,但是這樣卻堵住了他們唯一的出路。
這下他們甚至連爬出去都不敢嘗試了,因為如果爬出深坑同樣意味著死亡。
天色越來越暗,受傷的人之中一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那兩只餓狼忽然回過頭去,好像看到了別的什么。
然后幾個人聽到頭頂忽然傳來一聲非常可怕的嚎叫聲和打斗聲,噗通噗通,兩三個回合,外面的聲音安靜下來,師爺爺抬著頭,希翼的看著洞口狼離開的方向,然后看到一個小小的頭探了出來,居然是獵人養的那只貍花貓。
知道那種絕境之中忽然看到希望的喜悅么,當時他們就是,喜極而泣。
貍花貓也沒讓他們失望,很快帶來了獵人還有救援人員,全員得救。
后來聽獵人描述,那天他們原本并沒有發現幾個人的失蹤,因為知青們平時也經常聚到某一家喝酒談天,又不服管教,所以獵人只以為師爺爺去別的知青家串門了。
然后趴在炕頭睡覺的貍花貓忽然驚醒過來,轉著耳朵聽了聽就跑了出去,這貓以前也有過這種時候,通常很快會叼回一些小的獵物,所以獵人也沒有追出去。
后來結合師爺爺的講述,兩相一對比,那貍花貓當時應該是聽到了師爺爺他們的呼救,可是相隔十幾公里,又是暴風雪的天氣,它怎么可能聽到那么遠的聲音。
從那以后,師爺爺對這貓就特別的迷戀,無時無刻不關注和研究,發現這貓不僅僅是智商高,能聽得懂人說話。
力量、嗅覺、聽覺各方面都非常強,但是后來貍花貓似乎察覺到了師爺爺的注意,會刻意躲著他。
后來師爺爺回到城里,但是還和獵人一家保持著通信,得知獵人去世以后,這貓也不知所蹤了。
但是師爺爺對于貍花貓的癡迷和研究卻一直延續了下來,并且家里收養了十幾只,還會對貓進行訓練,他養的貓每一只都有些獨特的本領,只是比起師爺爺口中那只肯定是遠遠不如的。
故事講完了,張澤的心也落了地,看起來這申老師對于他的興趣并不是因為他本身做了什么特別出格的事情,而是因為申老師口中的師爺爺。
因為老師是他心中尊敬的人,所以尊敬的人的喜好和執迷不自覺的也成了他追逐的事務。
“所以你覺得大花也是那樣的貓?”申老師愛人在他講述完以后有些疑惑的問道。
“可能沒有那么傳奇,但是肯定很聰明,你知道么,我問了附近的商戶,小籠包店的老板娘證實了,這貓經常會去她家給主人買東西,而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我親眼看到它在吃一份包裝完好的小籠包。你知道這證明了什么?”申老師一驚一乍的向妻子求證道。
“證明…………這貓偷吃?”
對嘛,這才是正常人的合理猜測好吧。張澤心中默默為這女主人鼓掌。
“不對,證明這貓懂得自己給自己買東西吃,它在以往的行為之中,理解了購買這個動作。”申老師唯恐天下不亂的分析道。
拜托,你這才是先入為主好么。張澤心中忍不住腹誹,和他想法想同的還有申老師的妻子。
“我覺得你這個論斷有點太牽強了,也可能是它的主人給它吃的呢。”
“好,你說這個牽強,那今天的事怎么解釋,一只貓怎么會知道我們在尋找受害人,怎么會發現受害人以后知道過來找警察呢。你給我解釋解釋。”
“這有什么嘍。”申老師的愛人繼續神助攻,“它信任人啊,你看抖音里不是經常有這樣的視頻么,有的流浪狗生了小寶寶還會帶人去看,有的還直接送孩子給人領養,對不對。
“那只貓發現了可疑情況,然后去找人類來幫忙處理,是它的行為模式。至于怎么找到你嘛,你剛才不也說了,你們是熟人嘛。”
完美!張澤在心里歡呼,決定從今天開始單方面和這個可可媽媽成為朋友了。
被妻子的理論噎的啞口無言,申老師難得的無賴了一回,碗筷一放,說道:“你等著,我早晚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
說完起身就往房間走。
“爸爸今天你洗碗。”可可在后面立刻喊道。
“先放那,我一會刷。”申老師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厲聲說道,真是用最硬的語氣說最慫的話,惹得母女倆一頓偷笑。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張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毯子卷起來,叼著往樓下走。
這時候也就七八點鐘,估計琪琪還沒睡呢,于是到了十五樓,他推開消防門走了出去。
然后來到琪琪家門口,跳起來啪啪拍了兩下門。
“誰……”琪琪的聲音里明顯有點害怕,大半夜有人敲門,又是一個女孩獨自在家,難怪她會害怕。
為了證明身份,張澤伸出爪子在防盜門上象征性的撓了兩下,同時嗓子眼里發出一聲似貓非貓的叫聲。
“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