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東哥說完話,轉身又走到了張澤面前,抱著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冷笑,語氣輕蔑的說道:“還挺舒服哈。”
張澤現在還搞不清對方到底什么來頭,但是身體的直覺告訴他還是按兵不動為妙,于是他像一只貓那樣,一臉懵懂的看著男人,等著他下一步的行動。
男人彎下腰來,緊盯著張澤的眼睛,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咬著牙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是什么。”
這一句話,讓張澤的心里激靈一下,這男人什么意思?
張澤的腦子里快速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突然出現的男人、危險的直覺、還有男人話里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是什么呢?是指自己是妖,還是指自己是人?
他說的是”你是什么”,而不是“你是誰”。
所以他指的應該是知道張澤是貓妖這件事。
可為什么會知道呢?
男人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是聽得出來他之前和這具貓妖的身體并沒有見過,否則他大概率會說“終于找到你了。”或者”又見面了”之類,
所以對方這句話,是針對張澤占據這具身體之后的某種表現發現了他是妖的事實。
張澤反思了一下,自己幾乎沒有在別人面前展現過妖力,除了———剛才無意用攝魂眼定住了小主播依依。
而且從時間上分析,他剛剛表現出了攝魂眼的能力,這個男人就來了,所以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舉動,所以說這個男人剛才可能就在直播間里。
誰呢?會不會是那個說出攝魂眼的人,叫什么來著?張澤回憶了一下:沒錯,叫做舊日時光。
他在直播中看到自己無意中展現的妖力,然后根據主播報出的地址尋了過來。這樣時間上才會吻合,也說明了為什么他會跑步過來,因為他怕來遲了自己會跑掉。
張澤進一步猜測:現在是工作日,能夠立刻尋過來,又穿的這么邋遢,甚至頭發也亂糟糟的,可以想見這個男人應該并沒有工作的羈絆。
而且一進門就張口要點最便宜的咖啡,且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證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低消費,甚至不以為意。
所以這個人是一個知道妖的存在的無業游民,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張澤心中穩了穩,在不了解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他打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思考的過程一念千里,張澤想明白了這些,也不過瞬息間事。
那男人不知道張澤腦中的思緒,此時正一臉得意的向張澤施加精神壓制,忽然聽到東哥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您這個錢不太夠啊。”
“什么?”男人一下子回到現實中,有些尷尬的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在身上各處不停摸索,然后看著柜臺上皺巴巴的鈔票問道:“還……還差多少?”
“我們這最便宜的咖啡25一杯,您這是十八。”東哥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
“什么?一杯咖啡25?太貴了吧?”男人有些無賴的說道:“別人家咖啡廳就18。”
這時候依依剛好和助理收拾完東西往外走,和東哥擺擺手算是打了招呼,東哥也急忙微笑擺手,用手勢示意電話聯系。
那男人瞥了眼依依出門的背影,忽然回過頭對東哥說道:“對了,我是依依的粉絲,打個折唄。”
“啥?”東哥顯然被對方的厚臉皮給震驚了,到店里來點一杯最便宜的咖啡還要打折,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豪橫的客人。
“那要不這樣,我不喝了。”男人把吧臺上錢拽回來幾張,說道:“我就玩會貓,十塊錢,行不?”
說完也不等老板提出反對意見,轉身奔著張澤就過來了,臉上一副你跑不掉了表情,伸手就要來抓。
張澤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也顧不得身體的提醒,立刻蜷起后腿,隨時準備暴起。
“等一下!”東哥急忙叫停,從吧臺里面兩步走出來擋在張澤身前,強擠出一個笑容,對男人說道:“這只貓不行,這只貓是客人帶來的,另外本店逗貓不允許肢體接觸,只能用玩具。”
“嘿,剛才怎么沒那么多規矩啊?我看依依剛才還摸貓了呢。”男人一瞪眼,他說話大嗓門,再配合邋遢的形象,頗有點無賴的架勢。
“那不一樣!”張澤身后,琪琪和梓潼也坐不住了,琪琪說完這句,剛想站起來,被梓潼手勢制止了。
然后梓潼啪的站了起來,踩著十厘米的大高跟,一步一步走到二人身后,一臉傲慢的對男人說道:“我們是VIP,VIP逗貓是沒有限制的,要不先生也充一張?不貴,一千起充。”
梓潼這句話一下子撞在了男人的軟肋上,氣勢頓時就委了下去,伸手咔嚓咔嚓撓了撓腮幫子,冷哼一聲:“切,老子不稀罕在這消費。”轉身來到吧臺,將他留在吧臺的十塊錢一把抓過來,揣進兜里。
在梓潼和東哥的注視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外走去。走到門邊,面容不善的對著張澤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張澤。
那意思:我盯著你呢。
這個人倒是很有趣,張澤的貓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毫不示弱的回看著他,只是不知道這張貓臉是否將自己笑容里輕蔑、挑釁的意味表達出來了。
撞鈴再響,男人終于離開了咖啡館,東哥和梓潼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梓潼有些無奈的回頭看了看張澤,搖頭說道:“你可真是個惹禍精啊。”
“關我什么事?”張澤心里反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看著梓潼踩著高跟鞋又回到了卡座里,對琪琪說道:“我告訴你,以后領它出門可得小心點,這只貓現在已經被某些人關注了。”
她這句話說的神神秘秘,不僅琪琪,連張澤心里也奇怪了,從貓爬架直接跳回卡座沙發上,盯著梓潼等待著她的下文。
“什么意思啊你?”琪琪忐忑的問道:“這貓怎么了?”
“還不明白么?”梓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氣急敗壞,敲著桌子邊說道:“澤哥呀,那個網紅,他剛才不是說認識你家貓么,看到沒,立刻就有腦殘粉跟著來了。”
嗨!張澤還以為梓潼知道什么關于妖的內幕,沒想到她說的事情跟張澤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看著窗外男人離開的背影,張澤心里清楚,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是粉絲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