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兵衛緩緩道:“自那之后好像新八唧君也沒在萬事屋露過面。其實這個時候更應該陪在他們身邊才對。但是……
阿妙他們真正希望陪在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說著,九兵衛雙眼中浮現一抹淡淡的失落,“就算我們陪在身邊,也只會讓他們強顏歡笑吧?我現在沒有自信能以笑容回應阿妙他們的笑容。”
“現在就只能相信并等待他們了。”近藤的聲音中同樣充滿了一絲絲無能為力的失落感,“相信阿妙小姐他們能戰勝這悲傷,等待他們能夠邁向前方的那天到來。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那個時候笑著迎接他們。”
說著,近藤的語氣稍稍地透出些釋懷的感覺,“現在就算了,但是到那個時候……”
“啊,一定可以露出笑容。”九兵衛同樣有些釋懷地接過話來。
就在這個時候,近藤兩人身側突然響起了新八唧有些感慨的話語,不過因為沙沙的雨聲與兩人各自的心情的關系,兩人并沒有注意到。
“哎呀~真的是太開心了~”
“是啊,不知多久沒有像這樣姐弟兩人出去散心了呢~”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再多待一些日子啊。”
撐著傘的阿妙笑罵了一句:“已經夠久了,不能再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過剛剛說完,阿妙突然發現了什么,回過頭看向了剛剛與自己擦肩而過背離而去的近藤與九兵衛兩人。
同時,新八唧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過去,同時發出有些驚訝的一聲:“啊!這不是近藤桑跟九兵衛小姐嗎?好久不見呢~”
這時,近藤與九兵衛才反應了過來,停下腳步后回過頭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阿妙與新八唧兩人同樣的打扮——撐著傘,穿著花襯衫背著旅行包。而且同樣……曬得渾身黝黑。
“志村姐弟剛從威夷夏回來~”新八唧抬手咧著嘴笑著打了個招呼。
同時,阿妙從旅行包里摸索出一盒威夷夏果巧克力微笑著遞向了兩人:“給,這是帶給你們的特產,威夷夏果巧克力~”
次日,恒道館道場。
在聽完面前阿妙與新八唧兩人的解釋后,近藤與九兵衛同時發出了一聲疑惑:“度假?”
已經換上平時服飾,坐在桌子對面的阿妙輕點了一下頭,微笑著應道:“嗯,我們去四季如春的威夷夏星玩兒了一趟。”
同樣已經換上平時服飾的新八唧接過話來,豎起一根食指解釋道:“感覺最近都沒怎么好好休息過,所以就想著姐弟兩人去放個春假。把積攢下來的帶薪休假都給用掉了。”
說著,新八唧摸著后腦勺微笑著感慨了起來,“哎呀~真是棒極了呢,威夷夏星。你們肯定覺得去威夷夏度假很俗吧?不過果然俗也有俗的好處啊~威夷夏星真是太棒了呢~”
“啊…我懂我懂…”嚼完了一顆威夷夏果巧克力的近藤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而后在心里瘋狂吐槽:懂你個頭啊!挑的什么敏感時間去度假啊!還以為你們會太過于悲傷而一蹶不振,在家里郁郁寡歡…結果竟然曬得這么黑!全身都是威夷夏堅果了啊!這對姐弟!
這時,九兵衛側過臉來看向了近藤,以眼神示意:近藤,你明白嗎?這兩個人是在強顏歡笑,這不是什么度假,他們倆是不想讓我們看到悲傷的表情才離開了江戶,而且逞強不讓我們發現,現在仍在故作堅強。要小心不要揭了他們的傷疤。
近藤這才反應了過來,而后連忙地裝出一副笑臉,用著普通嘮家常的語氣向著姐弟兩人說道:“哎呀!看到你們兩個如此輕松自在真是太好了,不過說起來,威夷夏星應該挺貴的吧?還真是下了狠心呢。”
聽罷,阿妙微笑著解釋道:“我們拿到了尾美一大哥的死亡保險金,所以沒問題的。”
豈止是傷疤,簡直是自己挖了個墳墓跳進去了啊!!近藤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半張著嘴巴,滿眼黑線,心中吐槽,而且還冒出來了!尾美一大哥從墳里冒出來了啊!
阿妙自顧自地接著解釋道:“尾美一大哥好像事先安排過,如果自己有個什么萬一,能留一筆錢給這個道場。然后想說把這筆錢用在道場上。”
難道說…用那個去玩兒了嗎?用那筆錢去度假了嗎?近藤心中吐槽。
“所以…我們就心懷感激地用了這筆錢……”阿妙微笑著接著說,同時將高高一摞的威夷夏果巧克力擺在了桌子上,
“——用來買威夷夏果了。”
是威夷夏果嗎——?!近藤整個人更加不好了,整個人張大著嘴巴,臉上黑線密布,心中瘋狂吐槽:慢著!怎么用大哥的命去買威夷夏果啊?
“真的是很大一筆錢呢~”阿妙接著說。
死不瞑目啊!會從天上射下來激光的啊!再次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后,近藤轉過頭來看向了九兵衛,我說,九兵衛君,這對姐弟比想象中皮實多了啊!與其說是跨越了大哥的死,根本就是直接踩上去了啊!
你明白嗎?近藤…這時,剛剛吃完一顆威夷夏果巧克力的九兵衛在語音頻道中緩緩回道,他們是想盡快與尾美一的回憶訣別啊。
說著,九兵衛再次從面前的盤子里拿起了一顆威夷夏果巧克力,拿在手里看了看并接著說:所以才將他的性命換成威夷夏果巧克力,希望這回憶能如同這巧克力一般,在嘴里漸漸融化……
不,我覺得不是。近藤不假思索地反駁。
九兵衛在將巧克力送進嘴里后,一邊品嘗一邊接著在語音頻道中說:近藤,你明白嗎?威夷夏果…果然很好吃啊!
你就只是想吃威夷夏果而已吧!近藤瘋狂吐槽。
這時,阿妙將一盤威夷夏果巧克力遞到了近藤的面前桌面上,微笑著說:“近藤桑也不要客氣,請嘗嘗尾美一大哥留下來的生命結晶吧。”
怎么吃得下去啊!!近藤心中吐槽,從沒有吃過如此難消化的巧克力啊!太沉重了啊!吃完之后絕對是胃下垂的啊!而且是非常嚴重的那種啊!
近藤剛剛在心里吐槽完,對面的新八唧便起身緩緩地走到了門口,望著格外晴朗的天空柔聲道:“阿一哥,我們絕不會讓阿一哥的心思白費,一定會復興這間道場,讓道場變成阿一哥在時那樣繁盛。”
說著,新八唧拿起了一顆威夷夏果巧克力。
“——用這些威夷夏果。”
近藤再次在心里吐槽:不!怎么想都白費了吧?威夷夏果這一段無論怎么想都是多余的吧!
就在這時,砰砰!的一陣敲門聲響起,同時還有一陣喚門聲。
“請教……”
阿妙掩口微笑著說:“阿拉,新醬,這么快就有人上門了啊。”
“不好意思,招募門生的道場是這里嗎?”
聽到聲音后,新八唧連忙地跑了出來上前迎接,近藤與九兵衛也緊隨其后。
新八唧滿眼帶笑地看著面前的一眾人,親切地招呼了一聲:“久等了,歡迎來到我們恒道館。”
看著以長谷川為首的一眾流浪漢們,近藤與九兵衛稍稍地愣了愣神。
牽著一只狗狗的紙箱男長谷川開口問道:“只要學劍就能拿到威夷夏果,是真的嗎?”
“這只是威夷夏果的賑災活動好嗎?!”近藤吐槽,而后連忙地湊上前來指著一眾流浪漢向著新八唧提醒道,“新八唧君!那個不叫門生吧?!那就只是群連家門都沒有的人啊!而且話說你不是曬黑了嗎?!”
不知為何膚色已經恢復正常的新八唧緩緩回道:“沒關系的,只要在他們喜歡上威夷夏果之后,喜歡上劍術就可以了。然后,以那個人所愛的劍,能守護武士之國就好了。”
“喂!劍術也好什么也好,快給我們威夷夏果!”長谷川舉起拳頭喊話道。
同時,他身后的一種流浪漢們也都舉著拳頭開始起哄。
“威夷夏!威夷夏!”×n
近藤不假思索地吐槽:“在威夷夏果之前,你們先去找工作好嗎?”
“吵死了——!!”道場內突然傳來了銀時的聲音,“別這么急啊,不用擔心,威夷夏果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們能從我這個天堂無心流代理教頭,坂田銀時手機拿下一分的話。”
看著出現在道場正門口,身穿練習服扛著一把練習用竹劍的銀時以及他身后同樣穿著練習服抱著數十把練習用竹劍的神樂,近藤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喃喃了一句:“你們……”
神樂將懷里的竹劍嘩啦啦地全都扔在了這群流浪漢的面前。同時,銀時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答應你們,當你們吃到威夷夏果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們改頭換面重回社會的。”
“不,感覺這已經是別的什么改造機構了!”近藤再次吐槽。
“所以你們也要保證,不論今后有怎樣嚴酷的修行在等待著你們,不論今后的人生要面臨怎樣的困境,唯獨不能讓笑容從你們的臉上消失。這就起天堂無心流獨一無二的教誨,對吧?”
說著,銀時回過頭看向了屋里墻上寫著的牌子,“尾美一教頭?”
“正合我意!”長谷川撿起一把練習用竹劍便指向了銀時,大喊道:“大家給我圍攻他!”
瞬間,其余的流浪漢們也紛紛拿起了竹劍呼喊著便要向著銀時沖過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嗖嗖嗖!!無數的苦無落在了一種流浪漢們面前的空地上,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先等一下,話說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月詠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真的可以讓廢人重回社會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家伙也拜托了。”
聞聲,銀時轉過頭看了過去,只見圍墻上,月詠此時一只手提著晴太,另只手提著翻著白眼后腦上滿是苦無的江成。
撲通!
江成被月詠丟到了院子里。
“抱歉,那個人跟這些人不同,已經廢入膏肓無藥可救了。”銀時瞥了一眼面朝下趴在院子里的江成,聳了聳肩膀隨意地說。
“那可真是遺憾。”月詠略帶遺憾地說,而后又把手中的晴太給扔到了院子里,“不過這個應該需要吧?聽說還是天堂什么流的大師兄什么的。”
“哦!幫大忙了。”銀時回道,而后向著一種流浪漢們接著喊道,“大家,那邊的那個叫做晴太的小鬼是這個道場的現役大師兄,從他那里拿下一本也可以拿到威夷夏果哦~”
一瞬間而已,剛剛爬起身來還在揉著腦袋的晴太突然感覺到似乎有無數雙如同野獸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了自己,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看著向著自己沖來的流浪漢們,晴太一時有些慌了神,轉身就開始逃竄,同時大聲地喊道:“我才剛剛睡醒啊!話說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我打——!!”神樂一個飛踢踢了過來,直接踢飛了一眾的流浪漢們,落地之后擺了個武術起手式,“喲西!下一個!”
“等一下!與其說是劍術,這根本就是功夫道場吧!”長谷川看著一拳砸飛數名流浪漢的神樂瘋狂吐槽,“變成道場了吧!”
“別在意這些小事,笑一個笑一個!”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晴太,接住!”新八唧向著還在被一種流浪漢們追趕著的晴太扔了一把竹劍。
“新哥!”晴太接住竹劍的時候驚喜地喊了一聲,“話說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跟你的學弟們過招啊。”新八唧再次撿起一把竹劍的同時隨口答道。
咬著牙抵住了一名流浪漢的晴太瘋狂吐槽:“這算什么學弟啊!完全不是吧!就只是一群流浪漢而已啊!”
“不跟學弟們過招怎么可能成為合格的大師兄啊?”新八唧扛著練習用竹劍理所當然地說,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咧著嘴笑了笑接著說:“對了,記得最后的時候要讓一本給這些學弟們哦。畢竟是大師兄嘛~”
“現在我可是在被圍攻啊!”晴太白著眼瘋狂吐槽,“這種情況就算不讓也絕對不可能贏的吧!”
“這可是成為大師兄必要的訓練呢,晴太。”新八唧閉著眼睛豎起一根食指一本正經地說,而后又睜開了眼睛劍指一眾流浪漢們,“當然,不會讓你一個人被圍攻的了,還有我呢!現役的大師兄的大師兄!”
看著手持竹劍笑著沖向了晴太周圍的流浪漢們的新八唧,銀時輕輕地揚了揚嘴角,而后仰起頭來看向了晴朗的天空,嘴里輕聲地感慨道:
“看來,已經不需要再有人推他一把了呢,成長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出色的多吧?尾美一教頭。就是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影響呢……”
說著,銀時低頭看向了江成剛剛趴著,此時卻空無一物的位置,撇了撇嘴角又埋怨了一句。
“真是的,偶爾也該讓讓我,讓我贏一次吧?江成……”
墓園中,阿妙正蹲在兩個墓碑前,給兩個墳墓前分別斟了一杯汽油與燒酒。
看著自己父親墓碑旁邊的這個用土塊做的臨時墓堆與上邊豎著的木制的臨時墓碑,阿妙合起雙手,眼神柔和地緩緩開口:“尾美一大哥,真是對不起。你難得為道場留下了的這筆錢,但是我們到底還是不能用。雖然現在是暫留之所,但日后一定會在父親的墓旁為你建一座像樣的墓。
所以請不要擔心我們,跟父親兩個人對飲清酒跟汽油吧。沒事的,我和新醬,還有我們重要的伙伴們,今天也精神滿滿!”
不遠處,倚在某個顆樹后的江成輕輕地勾了勾嘴角,而后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向了天空。
“看起來,對不起什么的,對于這對姐弟來說根本不需要呢。”
輕聲地呢喃了這么一句后,江成的思緒被拉到了某個從前。
相同的地點,那個站在剛剛下葬的自己的父親墓碑旁,哭的停也停不下來的弟弟,還有不斷訓斥著自己弟弟的短發姐姐……
如果我能早一點找到答案的話,或許……還沒想完,江成輕輕地搖了搖頭,笑罵道:“我在想什么呢,那可是仇人啊,難道說我還留有武士的老毛病嗎?應該……沒有的吧?”
“江成桑?”阿妙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嚇!”江成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喊聲給嚇了一跳,而后心有余悸地接著說:“嚇死我了……阿妙,這可是墓園哦……”
“是嗎?”阿妙掩面笑了笑,“我還以為江成桑是在煩惱著該怎么跟仇人的弟弟妹妹們解釋,自己找不到救下仇人的命的方法什么的這樣無聊的事情呢。”
“說什么傻話呢?”江成輕笑一聲,“他可是我的仇人啊,我怎么可能去想那種事情?只是在遺憾沒能親自動手而已。”
阿妙再次掩面笑了起來:“江成桑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呢,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那個時候騙那對無助的姐弟說自己只是一個路過的聽見小鬼哭聲就覺得很煩躁的路人一樣。”
“是嗎?”江成沒忍住笑了笑,而后低頭瞥了一眼阿妙,眼神柔和地回道:“不過你也是呢,跟以前相比,一點變化也沒有。相反,我倒是覺得那里像是縮水了…”
聞聲,阿妙臉上默默地暴起兩條青筋,而后白著眼用力地給出了一擊肘擊!
“去死吧!!”
“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