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外很冷清,只有依稀出現的火星,吐出的煙霧,才能代表這些從全軍選拔出來的最優秀的士兵們的心情。
黃昌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抽完一根煙,憤恨的丟在地上,隊長看著黃昌往研究室走去,喝道“黃昌,站住!”
他的目標很明確,要去實驗室。
兩名士兵跑了出來,一臉警惕看著黃昌,但動作卻猶豫,被拒絕,被點到名字的那一刻,他們的內心。
只有自己清楚,但同為被拒絕的人,站崗的士兵感同身受,他們也想與在實驗室內的同袍一起去。
“302班班長黃昌,請求加入A組!”
黃昌昂首挺胸,直挺挺看著那道防護門,聲嘶力竭喊出。
隊長跑到身后,聽到這話動作為之一頓。
緊接著又是幾道人影跑來,軍姿立定,“偵察兵宋佳怡,請求加入A組!”
“炮兵謝廣坤,請求加入A組!”
隨著黃昌帶頭,那些被拒絕加入進去的可人兒,一個個怒吼出聲,他們并不認識,來自五湖四海,來自不同的部隊。
但他們此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加入A組。
“胡鬧!”
隊長氣一把拍在帶頭的黃昌的帽檐上,怒罵道,“你懂什么?這是科學,這是技術,這不是拿槍上戰場,
如果這里是戰場,老子絕對第一個讓你沖!”
赤紅著眼睛怒罵,他也是被拒絕的一員,他也很想跟同袍一起,戰斗!
可他更明白,服從命令,聽從命令的重要性。
“302班班長黃昌,請求加入A組!”
“砰。”
黃昌一個趔趄,后退兩步,看都不看踹自己的隊長,依舊站直身體,怒喝而出。
簡單的一句話,卻影響許多原本郁郁不振的士兵,一個個自發的站起來,跟在黃昌身后,一個個站著軍姿,怒喝出聲!
“宋佳怡,謝廣坤,你們這是胡鬧,違抗命令,你們是要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延誤了大事,你們誰也負擔不了這個責任!”
隊長對著防護門大吼,雙目赤紅,剛毅的漢子從不知道哭是什么樣的滋味,他只知道團結就是力量。
這樣的力量,足以戰勝刀山火海,足以戰勝任何一切不可能!
“你們這是逼宮嗎?有用嗎!沒用!服從命令,不然一個個的全部以違抗命令為由,全部給老子滾回家去!”
隊長臉頰上落下淚水,卻堅強的站在第一排第一個,怒罵著身后的士卒,就是不回頭,中氣十足。
眼里的血絲逐步爬滿,怒喝聲逐步沙啞。
黃昌仿佛沒看見一樣,目光直視防護門,“302班班長黃昌,請求加入A組!”
隨之其后的是謝廣坤、宋佳怡以及同他們一樣,被無情踢出來的士兵,堅定的站著,看守的衛兵無聲看著這一幕,緊握手里鋼槍。
他們要執行任務,但面對的是同袍,是戰友,他們看到了淚流滿面的少尉,看到了被血與淚磨礪出來的巾幗們落淚。
宛若無助的女孩,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大喊著不同的出處,卻是相同身份的口號。
隊長越聽淚水流下的越多,他心里罵娘,瑪德的,一個個喊的這么激動干嘛,讓老子一把年紀跟著你們哭!
黃昌面容堅硬,看著那道門,那道門后,是他一直想去,從全軍選拔,歷經重重的困難,精銳中的精銳才到這里。
他戰勝了幾百萬同袍,他的技能過硬,作戰意識強,忠誠于國家,他不愿,不想,也不忿,他千辛萬苦來到這里。
還沒有拋頭顱灑熱血,就被一道冰冷的鐵門拒絕在外!
如同黃昌的,還是宋佳怡、謝廣坤、廣利軍等眾多士兵,他們都是其中翹楚,進去的人,有聽他們的戰友,有的甚至是同學,更有的,干脆是戀人。
他們想去,他們想去,他們想去。
隊長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卻不回頭,站在前排,不管觸犯了什么紀律,他已經準備好一力承擔!
或許是喊的聲音太大,也或許這群士兵的行為,已經達到了不可受控的地步。
一位將軍站了出來,看著淚流滿面的隊長,心里無奈,眼窩子里血絲彌漫,“你們這是做什么,目無紀律,誰讓你們大吼大叫,誰讓你們在這里喧嘩的!”
將軍威嚴肅穆,肅殺之氣濃郁,一眾士兵或許害怕,但卻堅定的跟將軍對視,隊長站在前排,話也不說,就這么站著。
隨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步而來,黃昌沒有回頭,謝廣坤沒有回頭,廣利軍沒有回頭,大家都沒有回頭。
第二批次抵達的士兵,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但這群如同殘兵敗將一般的同袍,讓他們感受到了不安。
黃昌等人依舊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自己的編號,目光注視著那道防護門,看著同袍們走過,昂首挺胸,戰意高漲。
又看到了從防護門內走出來,失魂落魄的士兵,他們看著黃昌等人,或許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帶隊的隊長還沒有發話。
立刻就有刺頭跑去加入他們,將軍怒瞪了一眼那個帶隊的隊長,也斥責,背著手轉過身去,看的遠處的警衛一陣激動。
將軍落淚了,警衛也想哭,但他不能哭,將軍更不能哭,但他也哭了。
警衛直挺挺站著,目視著將軍,將軍直挺挺看著防護門,內心百味交雜,只有他自己明白,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無力感。
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去了也只是送死!
沒有死在數據戰場上,死在了設備里,他們不需要,他們的父母需要他們,他們的戀人朋友需要他們,祖國需要他們。
他們不能就此做無畏的犧牲,并不需要,不需要。
將軍內心想著,他明白,軍令如山,絕不能在這方面網開一面,他在這里最大,他就要擔當這個頂梁柱。
別喊了,再喊我就心軟了,別喊了,老將軍出面,我更難做了。
別喊了,你們不合格,我不想讓你們去送死。
別喊了……
忽的,將軍想起了一件事,頭也不會的說道:“很久沒聽團結就是力量,一起合唱,給戰友們祝福!”
“是!”
隊長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是將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