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猜不透就去問的原則,白毅亦然跟路法約了個飯。
兩個小時后。
馬尼拉。
對于群島國家而言,這座城市是典型的不夜城,其中一家私人菜館內,兩個模樣還算過得去的白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危險。
不遠處長凳上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也時不時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方。
快餐店里。
“這個模樣倒是少見啊。”
白毅滋溜一口可樂,“路法將軍能隱約這個飯局,真是令我感到蓬蓽生輝呀。”
附身在中年富豪身上的路法左右看了看裝修簡陋的快餐店,耳邊盡是孩童嬉戲聲,“我也沒想到,堂堂地球勢力的領袖,
居然會請我到這樣簡陋的地方用餐。”
語氣中充滿不悅,路法見多識廣,但白毅這番操作,還是讓他感覺到自己被羞辱了。
“什么地方用餐,這個不重要,咱們又不是奔著吃飯來的。”
白毅聳肩,“路法將軍既然應約,這個心意當然是最重要的,潛伏者想與幽冥軍團合作,
這個心意,即使是吃路邊攤,路法將軍也不會推辭的吧?”
路法看了看冒著氣泡的可樂,暗中說道:“庫拉,有沒有伏兵?”
上百米外的廣場上,打扮時尚的女郎彎下腰系鞋帶,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將軍,一切良好,沒有發現異常。”
“嗯。”
路法這才看向白毅,“合作,幽冥軍團需要合作對象?”
雖然這是個異世界,但幽冥軍團,是曾經征戰銀河系的王者軍團,一個小小行星的勢力,也敢大言不慚?
白毅一口咬下漢堡,暗道馬尼拉的漢堡真不怎么樣,“確實不需要,幽冥軍團雖然強大,
但也有限,沒有合作勢力,形同在火上走,
一個不慎,就是全軍覆沒。”
“你在威嚇我。”
路法瞇了瞇眼神,頗為震怒,“你想怎么合作?”
“這就對了了嗎。”
白毅這才松開吸管,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放下倨傲,我們才能合作,路法將軍不愿意,還是覺得潛伏者不夠格,
我大可以轉身就走。”
“哼。”
被擠兌的路法輕哼一聲表示不屑,但也沒有做出更多的動作,如白毅所言,他卻是在地球遇到了麻煩。
因為一些手續以及地球勢力的存在,導致幽冥軍團沒辦法大肆購買一些原材料,那怕如今他附身的這個人在馬尼拉擁有莫大的能量。
也無濟于事,該遇到的困難同樣遇到。
“你們幽冥軍團死死抓著安東平不放。”
白毅看了看窗外,“這是合作的基礎,路法將軍還請斟酌回答。”
所謂的去猜測他們的目的,不如直接問。
路法眼中兇光畢露,盯著白毅看了許久,該死的家伙,居然欺負到我頭上!
“獲取喪爆病毒與魔靈石強化我的戰士。”
路法極為不屑說道,“暗影星而已,當年動動手指頭就能滅了,
但不得不說,他們的異能獸病毒,很符合我的軍團的下一步強化,彌補我們的實力。”
“堂堂銀河系王者軍團也要強化,真是,世事難料啊。”
白毅長吁短嘆,“我真為路法將軍所受到的不公感到惋惜。”
“哼,遲早有一天我會宰了那個家伙!”
路法輕哼,想起阿瑞斯往事,眼中便是怒火。
“我可以將喪爆病毒魔靈石給你。”
“你有什么條件?”
白毅笑了笑,將手機拿出,“潛伏者缺乏基礎戰斗力量,我需要你的戰士們的基因副本。”
“不可能!”
路法想都沒想就拒絕,“高傲的阿瑞斯人的基因,我是不會交給你們地球人的。”
“那就這樣唄。”
白毅聳肩,“喪爆病毒與魔靈石,我是用不了,但我們可以銷毀,真是可惜啊,幽冥軍團還在這藏著,
陷害你們的人卻掌握著至高的權力,唉,我聽了都為你們感到不平。”
白毅裝腔作勢起哄了一番,起身還沒動,居高臨下看著路法,“奉勸路法將軍別動什么搶劫的念頭,
這里是馬尼拉,距離保衛者聯盟東亞分部只有幾百公里,引來了局外人,幽冥軍團恐怕就要被追著打了。”
路法眼中的兇厲光芒這才褪去,揮了揮手,“退下。”
看著兩邊的墻壁恢復正常,白毅笑了笑也沒再理會,走出快餐店。
“將軍,是否要截殺。”
地板露出猙獰的腦袋,赫然是一只幽冥魔。
“沙芬塔,如果敵人太過棘手,就與虎謀皮,最后再消滅對方。”
路法眼神瞇了瞇,“去攔住他。”
白毅轉身就走進巷子里,剛變身成精靈,聯系野比大雄展開輔助設備,四個方向的墻壁同時蠕動。
“呦呵,這是不打算放我離去了?”
白毅眨了眨眼,輕蔑哼道,“這可能會是路法將軍最為愚蠢的決定。”
取下背上弓箭,聯系野比大雄準備支援,光靠精靈本身,還沒那個能力從幽冥軍團的包圍當中走出去。
“馬尼拉,迅速來支援。”
野比大雄看著支援信息,當即變身成初代·奧特曼,“X少女,你來掌控操作臺。”
“是。”
初代·奧特曼正準備傳送過去,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先別來,聽我號令。”
“主人搞什么?”
野比大雄極為不解的嘀咕著,但還是讓X少女先停下。
“嗷嗚。”
獨角霜月狼咆哮出聲,四爪騰挪之間生出陣陣云霧,猛然踏步而出,竟然踏云而起,攀上虛空。
近乎是轉眼之間,獨角霜月狼便爬到二三十丈虛空,并且還在不斷往上攀登。
修長柔順的毛發隨風飛舞,程路坐在它背上只覺得穩穩當當,眼下便是萬里山河,往后看了眼。
獨角霜月狼奔行之間產生的云霧往后延伸而出,形成獨特的云路供車攆行進,卻沒有掉落下去的意思。
“妙啊妙啊。”
程路心中生出豪邁之情,“果然是天地間少有的靈獸,哈哈哈,我輩修士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豈不快哉。”
豪言壯語不斷浮現,看的身后御劍跟隨的陳友微微側目,“不曾想兄弟還有如此天賦,可惜,踏錯了道途。”
武道雖也是修行之路,但卻與仙道相反,仙道修元神,武道修肉身,前者追求念頭本源,直至蛻凡飛升,后者專修肉身,返本溯源,以力破萬法。
求的是肉身上的質變,從而打破禁錮,成就人仙之尊,卻是與仙道不同,仙道貴長生,但就七品修士,也能輕松二百歲。
但武道修士的壽命卻是諸多修行體系中最短的,夏練三伏,冬練寒冰,打熬肉身階段便為自身落下了無數暗疾,
其中能治愈的多半治愈,無法治愈的,只能等日后形成更為強烈的頑疾。
空有移山倒海之力,卻大多數武夫臨不到善終,便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就此隕落。
而武道修行也有極限,三十歲未入六品則高品無望,四十歲不入四品則二品無望,盡管如此,武夫成仙者,少之又少,遠不如仙道、佛道等修行體系。
皆因武夫突破圍繞著肉身進行,而肉身以氣血為本,氣血強盛如龍,粘稠似漿,每一次破境都需消耗大量的氣血,
此后還需重新補充,凝練。
諸多高品武夫,只因氣血不足,最后含恨無法突破。
古往今來,武道能成就人仙者,都是絕世天驕,一如大魏太祖皇帝,又如那鎮國將軍,百年來武道成仙者不過一手之數。
那如仙道,七品金丹那怕在大限來臨之前破境,壽元也可增長,仙道貴長生,高品仙道修士壽命更是長達千年之久。
且百年來仙道成仙之人乃是武道數倍之多。
“不過,兄弟也是好造化,有鬼谷前輩相助,何愁不能三十歲前入那一品武夫,再證得那人仙之尊。”
陳友看了看前面踏在云霧上,操控諸多行李而行的背影。
這就是運氣啊,有的時候人比人,真的就是氣死人。
摸著袖子里的符箓本,心中更是對鬼谷前輩大為感激,他天資不錯,奈何傳承跟不上,無那根本道法,
怕是無力攀登長生道果,如今前輩卻是為自己解決了這個缺陷,搭上了自己成仙之路,這真情得要記住,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獨角霜月狼一路疾行,不到半日功夫,眼前的大地上便出現一座關隘。
“兄弟。”
陳友御劍與獨角霜月狼并駕齊驅,“下方便是祿豐關隘,不久吾等便要抵達,貧道先行一步,去準備迎接前輩降臨。”
“何必那么麻煩,咱們要低調為人。”
程路眉頭微皺扯著嗓子吼道。
“不可,兄弟,前輩乃我道之先賢,若不遵守禮數,百花門恐遭同道非議。”
陳友解釋了一句,雙手掐訣,“去也。”
飛劍速度陡然加快,程路看了看超自己車的陳友,拍了拍獨角霜月狼背部,“狼兒,這小子超你車,還不跟上。”
“嗷嗚。”
獨角霜月狼歪了歪頭,示意身后拉著那么多貴重東西,它也不敢過快。
“行吧行吧,這回讓他超一回,下回再奪回來!”
程路哼哼唧唧,從天上看人間,云霧仿佛就在身側,怪不得那么多人向往修行,那怕是飄渺傳說也不辭辛苦的求仙訪道。
此中玄妙,絕非口舌能言,只有自己親歷過,才明白其中滋味。
過了祿豐關隘不過一時三刻便來到了乾豐城上空。
百姓只覺得天空忽然黯淡了許多,一層黑云自西南方而來,遮蔽陽光,一抹黑點有小而大,待百姓看清是何物,紛紛口呼妖魔,大驚不已。
太守府與郡尊府很快有了反應,城內駐軍迅速開動,只恐是妖魔來襲。
獨角霜月狼四肢落地,狼目閃爍幽光,盯著四周聚攏而來的士卒,程路翻身而下,“都退下。”
“趙太守快快退下,此乃仙道先賢,不可無禮。”
陳友身著冠冕道袍御劍而來,包括玉娘也是盛裝出席。
鬼谷先生捋了捋胡須,“走罷。”
些許凡俗中人,他倒是不放在眼里,至于禮數不禮數,他又不看重。
“師傅。”
人群中奔出程韻,拉著鬼谷先生的手不停搖晃,“師傅怎能這么久才來看我。”
“哈哈,這不是來了嗎。”
鬼谷先生臉上露出笑容,惹得趕來圍剿妖孽的趙太守跟黃郡尊一臉茫然,皆以眼神詢問對方,這位老者何許人也?
沒人能回答他們這個問題,程路對著四方拱手,“驚動諸位,不好意思,此乃家師,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坐騎,
有勞諸位跑一趟了,無事,無事。”
一路朝著四方拱手作揖,拍了拍獨角霜月狼的腦袋,“走,咱們進去。”
“哼。”
獨角霜月狼瞥了眼四周,邁步跟在鬼谷先生身后,趾高氣揚,頗不把這些低品武夫放在眼中。
“這小子好大的威風。”
趙太守冷哼一聲,帶著太守府眾將離去,黃郡尊瞇了瞇眼睛,“獨角霜月狼,這程路究竟是何根腳,
居然有此靈獸?”
“好好去查一查,這程路師傅究竟是何來頭。”
“是,郡尊大人。”
黃郡尊挑眉捋須離去。
天涯鏢局內好一陣熱鬧,因為陳友不僅回來安排歡迎儀式同時也宣布了程路大婚的消息。
“吾等恭迎太師傅。”
信娘帶著一眾鏢頭與鏢師躬身相迎,摩詰居士身著一襲華貴道袍也在其中,連帶著苦海小和尚也是穿著袈裟僧衣,手持禪杖恭候。
“我滴個乖乖,師傅到底是啥身份,能讓摩詰居士這樣的人都來迎接。”
程路心里尋思著,苦海和尚恭迎他還能理解,勉強找出強者的理由,可是摩詰居士什么人啊?
先不提穿越前的那個摩詰居士,光是眼前這個,就是世間少有的佛道雙修的奇才,他都來迎接,
陳友那廝沒有唬自己,師傅真如傳說那般。
“多謝諸位,請起。”
鬼谷先生點了下腦袋,全程都在跟程韻靈秀說話,仿佛沒看見那么多人一樣,程路走在最后,“好了好了,都散了,各忙各的去,別耽擱了。”
“信娘,你怎地回來了?”
程路問了一句,這會信娘不應該去楚州城了嗎?
信娘面漏難色,想說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說,索性搖了搖頭,“總鏢,您還是先去接了您的師傅再議吧。”
“嗯,也對,不能讓老丈人久等了。”
程路自言自語一句,絲毫沒看見信娘的眼神變化,“那回頭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