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故意的，你知道吧？”
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打斷思緒，張睿媛摘下一只耳塞，順著聲音轉頭看過去，然后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干凈清爽，帶著禮貌的笑容。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張睿媛看了看周圍，公車站周圍站著五個六個人的樣子，全部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但是大家散落開來，站位并不靠近，對方好像確實正在對她說話。
男生點點頭，有些生澀地笑了起來，“我是說‘produce101’。”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張睿媛的手機屏幕。
“你也看這個節目嗎？”張睿媛的眼睛立刻明亮起來，前一秒還略顯戒備，下一秒就恨不得勾肩搭背了。
看著男生微微驚訝的表情，張睿媛嘟起嘴巴表示嫌棄，“不是你先和我搭話的嗎？為什么現在還一副意外的表情。”毫不留情的吐槽讓男生尷尬地撓了撓頭，“放心，只要觀看’produce101’，我們就是好朋友。”
但才說完，張睿媛就自己搖了搖頭，“等等，你的op是誰？”
如果支持的練習生不同，那么他們就重新陌路。
這應該可以算是新時代結交朋友的全新手段……吧？
樸振禹看著眼前全身戒備的張睿媛，有點想笑但沒有敢笑——警戒的觸發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吧？但他還是認真回答到，“李容夏。”接著解釋了一句，“有誰能夠不喜歡他呢？實力頂尖、舞臺魅力超群，而且性格超好，最重要的是，沒有偶像包袱，敢于搞笑。”
“啊啊啊！”張睿媛原地跳躍了起來，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持續尖叫著，“啊啊啊！”
樸振禹想了想，“你的op也是李容夏？”
“嗯嗯嗯。”張睿媛用力點頭，用渾身力量來表達自己的喜悅，就好像再稍稍用力一點就能夠振翅翱翔一般，“容夏哥！啊啊啊！容夏哥就是完美理想！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樸振禹也跟著笑了起來，點點頭表示肯定，“我現在就擔心下周，他們要對陣復仇者聯盟。真的是太困難了！”
“啊，你剛剛說什么來著？”張睿媛好奇地拉了回來。
樸振禹解釋到，“我是說，節目組就是知道‘男子漢’對決肯定是所有人最期待也最矚目的一組表演，所以故意在第三期節目即將結束的時候播放一個開頭，卻跳過去，然后吸引著我們繼續觀看下周比賽。”
“就是就是！morg真的太壞了。”張睿媛咬牙切齒，完全感同身受，“你覺得，容夏哥他們小組能贏嗎？”
“如果我在現場的話，我肯定選擇容夏哥。”對于樸振禹來說，李容夏也同樣是哥哥，“但現在真的說不準。”
張睿媛想要反駁，想要無條件地支持李容夏，但這確確實實太困難了，因為小組評價是團體對決。
“男子漢”二組的網絡投票慘不忍睹，除了李容夏高居第五之外，賴冠霖第九，姜東昊第二十，其他三名成員全部都在五十名之外，金相彬和李建旻更是在八十名之外，基本就等于“查無此人”。
而一組呢？
前三名全部被包攬不說，另外四名成員也全部都在前二十名，從個體到團體，全方位領先，真正堪稱是“復仇者聯盟”。即使是二組排名最高的李容夏也只是區區第五而已，又怎么與一組形成抗衡呢？
“可是，我覺得勝負還不一定。”旁邊，倚靠在公交車站牌底下的一個短發女生輕描淡寫的聲音吸引了張睿媛和樸振禹的注意力，“我是說，平時坐在電視機或者電腦面前，我們所看到的舞臺，和實際在現場感受到的舞臺，那是不同的，也許現場觀眾能夠感受到更多，復仇者聯盟也不一定就是所向無敵的。”
短發女生的話語始終不緊不慢、波瀾不驚，似乎察覺不到太多情緒波動，就好像正在講解數學公式一般。
張睿媛瞪大眼睛看向對方，卻冒出了一句，“你的op也是容夏哥嗎？”
短發女生眼皮輕輕一抬，看了張睿媛一眼，“我沒有op，只是單純覺得他的舞臺蠻好看的。”
張睿媛卻根本不在乎，笑容大大地綻放開來，“是吧是吧是吧？容夏哥的舞臺魅力是真的！”
——只要喜歡李容夏，他們就可以成為好朋友，哪怕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張睿媛也覺得不是問題。
“容夏哥的舞臺實力就是最贊的！毋庸置疑！”張睿媛揮舞著雙手拳頭，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自信滿滿地放聲高呼著。
熙熙攘攘地，張睿媛等人嘰嘰喳喳的交談讓周圍的視線也都紛紛投射過來，不管他們支持的練習生是否相同，但可以確定的是，在初中和高中生之間，“produce101”的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沒有人能夠避開這股風潮。
可以不喜歡，但不可能不知道。即使沒有觀看節目，即使沒有社交網絡賬號，學校同學之間無處不在的討論也時時刻刻、角角落落傳遞著信息，堵住耳朵也難以完全擺脫。在繁重的學業和枯燥的考試生活之中，“produce101”就成為他們最佳的娛樂手段，為了夢想而拼搏的身影，仿佛可以看到自己。
顯而易見地，張睿媛所在的高中不是唯一一個感受到這股風潮的學校，權彩妍所在的女子高中就更是如此了。
“志訓啊！我的樸志訓啊！我的小狗狗真的太太太可愛了！”
“滾！我們家繆爾才是最可愛的，好嗎？真是豆丁兒！”
“你們就喜歡那些小可愛吧，那么黃旼泫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哈哈哈哈，你們沒有人覺得那個誰特別逗嗎？就是mmo那個，尹智圣？”
“你走諧星路線嗎？論搞笑的話，他確實是遙遙領先啊。”
“唉，你們真是沒有眼光，我還是喜歡容夏！哥哥！我的容夏哥！我想要醉死在他的眼睛里！”
“一個兩個都是跟風，一點特色都沒有，就喜歡那些帥哥，讓我說，張文福才是最特別的，獨樹一幟！”
“切，那么你喜歡的就有特色了？”
“要說，節目真正好玩的地方，難道不是挖掘別人看不到的帥哥……不，我是說寶石，別人沒有看到的寶石……寶石，我是真的說寶石……哈哈哈哈。”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課間休息的時候，角角落落全部都在討論“produce101”，從熱門練習生到冷門得根本沒有聽說過的練習生，全部都能夠找到支持者；而且目前播出的三期節目，內容非常豐富，方方面面都是粉絲挖掘亮點的肥沃土壤。
權彩妍靜靜地坐在教室角落里，沒有輕易靠近，只是安靜地傾聽著，眼底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