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徐獲也放松了精神干擾,讓在外面巡邏的兩名玩家看到了辦公室內微弱的亮光。
兩名高級玩家閃身而至,踢開辦公室門時“正好”碰上收好文件準備離開的趙自珍。
“一葉障目!”趙自珍拋出一件道具便破窗而出,兩名玩家雖然晚了一步但也很快跟上,順便還通知了自己的同事,在趙自珍踏出運輸公司的時候,圍追過來的玩家已經有六人。
六對一,還都是高級玩家,輪番上場的道具和儀器讓趙自珍有些應接不暇,他們在城市中追逐時,徐獲一直跟在兩條街外,時不時給趙自珍打一下補丁。
“嘭!”期間一名玩家用道具將趙自珍擊撞進了一棟還在修建中的大樓內,外墻破裂的瞬間,大樓內所有機器人都自動停下了工作靜止在原地,并向闖入進來的人發出警示。
“此棟大樓正在修建中,建筑材料易脫落,請迅速離開。”
“此棟大樓正在修建中,建筑材料易脫落,請迅速離開。”
趙自珍翻滾間砸翻了兩臺機器人,最終倒在了一堆建材旁邊,看著包圍過來的六人,她迅速調整姿態,但剛站起來又被特性擊中,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此時她似乎是終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連忙將拷貝文件的儀器丟出去,“東西給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那幾名玩家冷笑,“就這點本事還敢來惹事,你拿走的不止這些,都交出來!”
趙自珍猶豫著,實際是在等困住雙腳的特性過去,田家的幾名玩家看出她的意圖,當即就要動手殺人,而且還在動手前用儀器干擾了大樓內的機器人,讓它們全都進入了休眠狀態。
趙自珍節節敗退,但大樓已經被他們從外封鎖,她只能向下逃,趁著閃避的功夫,她將從墻上飄下來的寫上字又被涂掉的“宣言”夾進之前拿到的文件中,然后猛地拋向追來的幾名玩家,“還給你們!”
科技發達帶來的也不完全是好處,至少有些東西就不方便在終端上處理,這些文件上的資料也是,所以一被揮灑出來,幾人也顧不上追趙自珍了,而是第一時間收攏紙張,當然也將那張宣言收了回去。
“想跑!”見趙自珍打破了外面封鎖屏障,有兩名玩家分出去追到樓外,其中一人手中釋放出一根手掌長的細針,隨即憑空而起的雷電便猛擊向趙自珍的顱頂!
強勢的雷電雖然擊破了防御屏障,但還是抵擋住了這次攻擊,只是趙自珍在另一名玩家的攻擊下筆直朝樓下墜去,正在難以脫身的時候,一道門戶突然在半空開啟,隨著她人的消失,追擊的兩名玩家也在驟起的空間利刃下快速后退。
這一進一退拉開了雙方的距離,等他們再想追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失去了蹤跡,而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附近的執法隊和武裝機器人的注意,田家這方除了要帶回文件和恢復建筑機器人工作程序,還要和執法隊對接。
而徐獲和趙自珍已經跨過了半個城區。
“你再晚點來,我這個餌就名副其實了。”趙自珍一邊往傷口涂藥一邊道。
“演戲得逼真一點嘛。”徐獲絲毫沒有愧疚,檢查著從兩條街外拍到的視頻,畫面并不算太清晰,但足以看到飛動的紙張上的部分信息,另外還有那張“宣言”末尾被劃掉的一些名字。
“我已經在那幾名玩家身上做了追蹤標記,”趙自珍已經換了身衣服,走過來道:“光靠這段記錄應該不夠,還得搭上其他消息吧。”
“自然。”徐獲用買來的賬號將視頻放到了集信終端上,假稱自己是偶然拍到了這場打斗,而后又花錢請專業團隊制作一系列推測流言。
比如因為“宣言”而起的那幾十起殺人案,并不是殺人者遺失了宣言,而是有人在逼問“宣言”的內容,至于為什么這么做,那是因為這些人可能無意間看到或者聽到了相關內容,所以有人要確保他們完全不知情。
比如“宣言”殺人案為什么是一起接著一起,而不是玩家介入,那是因為有人不想將這件事鬧得太大,以免引起上級政府的注意,讓地方政府將殺人者定性為一個普通人或者制器師可以避免更大規模的調查。
再比如“宣言”的內容其實涉及到某些組織的違法實驗,這才讓他們捕風捉影,甚至連打過照面的人都要殺……
諸如此類看似有理有據的推斷一發出去,就引來了一場大規模的思維發散,而徐獲放出去的流言很快也變了樣。
有人利用儀器弄明白了視頻中文件上的文字,不但確認了運輸公司和那些玩家的身份,也查出了他們其實是田家名下的產業,且文件上打了碼的字怎么看怎么可疑,還有一些沒有完全遮住的運輸名目,其中就包括好幾家實驗室,再加上車站城市爆出的疑似田家在進行“人體實驗”的消息,不少人腦洞大開,將這兩件事扯到了一起,于是新的流言誕生了,包括但不限于“受害者其實是田家為了實驗挑選出的實驗對象”、“受害者其實也參與到了宣言涉及的實驗中”、“田家的實驗室從來沒有正經產出,反倒是出入附近的人常有失蹤”……
總之兩三個小時的發酵,田家已然變成了一個靠殺人用人來做極端實驗發家的玩家家族,而那份被追查的“宣言”其實就是他們內部的投名狀。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本來就在做這個副本的外區玩家當然要過去看看,還有本就對此抱有興趣的一些玩家組織,另外受害者家屬,以及懷抱正義目的的普通人也組織起來向市政府請愿,要求調查田家的實驗室。
本來一個小小栽贓很難引起這么大的波瀾,但誰讓田家屁股不干凈,有的的確讓人抓到了把柄,而且還有幾個“莫名其妙”發瘋的研究人員公開表示自己的良心過不去,不愿意再為田家干缺德事,為了阻止田家再傷害同胞、傷害他們的家人,只能豁出命來指證。
“這出熱鬧還挺好看的。”趙自珍蹲在天臺上啃面包,眼睛還盯著不遠處的運輸公司,“也算墻倒眾人推吧。”
“就是來的人有點多了,這要怎么找那個真正殺人的人?”
徐獲正在看集信終端上的消息,劃到一條有關車站城市的新聞報道后,手指突然一頓,暫停后將角落的位置放大,一個立體的人在儀器的加工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等到略顯熟悉的面孔慢慢轉到正面,他才冷笑著將大拇指按在了這個人的臉上:
“通緝犯出入竟然連容貌都不偽裝一下,真是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