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詭異的安靜。
就好像夏日的晚上,池塘里的蛤蟆放棄歌唱集體出國旅游似的。
陷入了萬籟寂靜。
焦蕭忍不住的挖了挖耳朵,他都習慣了白骨戰士跑動時的骨頭摩擦聲。
這一下子突然沒了聲響,耳朵卻不適應了。
“有點缺氧怎么回事?”
焦蕭吸了吸鼻子,只感覺嘴巴里一股子血腥味。
虧大了!
“希望別是什么內傷……”默默的雙手合十,拜了拜。
又劃了個十字架。
最后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神可以求的,焦蕭干脆拿出《克爾蘇加德的邀請》掛在脖子上。
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沒有刺痛感。
嗯,心里踏實了一點。
最后望了一眼被自己炸塌的石頭,焦蕭這才帶著小基原路返回。
一路上那原先白骨摩擦的咔嚓聲再也沒有聽到,就連島上常年不散的黑霧也失去了束縛,正在緩緩飄散。
視野好了許多,陽光也像墻頭草似的跑來錦上添花。
到了岸邊,那散落一地的密密麻麻白骨率先吸引了焦蕭的注意。
“看來真的搞定的,一切都是那顆綠色的珠子搞的鬼。”焦蕭掏出水壺,灌了一口水,咕嚕咕嚕兩聲,吐掉后感嘆道:“不虧是我。”
如果自己頭鐵,選擇不服就干。
殺到天荒地老也不見得能完成這個任務。
“所以說,有時候玩游戲也不見得是浪費時間。”
這時候斷牙也馱著舔狗滴答答的跑了過來,遠遠的看著散落一地的骨頭,嚇了一跳。
側著身子站在遠處觀望,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又見主人招手,這才伸著舌頭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
摸了摸斷牙的狗頭,焦蕭感動的說道:“多虧了你!要不然今天我就嗝屁在這里了。”
斷牙蹲坐下來,眼睛彎彎,嘴角的弧度瘋狂上揚。
雖然它不知道為什么多虧了自己,但不妨礙自己的得意。
“回去之后我就告訴娜薩,別再給你整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狼就應該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算了,我也不夸人。”
“回去請你吃雞兒吧!”
夸完,焦蕭例行打掃起戰場。
第一件事,把皮包里的骷髏頭丟掉!
這才提起精神開始舔包。
可惜,白骨戰士的裝備除了當原材料回收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帶屬性的。
倒是小基挺喜歡它們帶的牛角頭盔,在焦蕭沒反對的情況下,也給自己的腦殼上帶了一個。
很合適。
手持武器,身披鐵甲,看起來總算有了點戰士的樣子。
從頭到腳被無視的舔狗繼續充當阿強的角色,根本沒有表露它才是真正功臣的意思。
從而我們也得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奢望愚蠢的領導發現你的能力,不如奢望富婆看透你倔強的內心。
打掃完畢,焦蕭的包包里多出一堆的原材料。
遺憾的他只能向老獸人居住的木屋走去,索要最后的獎勵。
木屋外。
老獸人翹首以待,手中多了一根奇特的棍子。
或者說法杖?
但在老獸人的手里,更多的像根拐杖,用來維持自己的平衡。
焦蕭一路漂浮過來,老遠就看到等待中的老獸人。
感慨這老頭還挺實在的,要換成地球上的某些開發商,能拖多久是多久。
心里也多出一絲好感。
沒等過去呢,木屋里走出一個女性人類,很是自然的挽住了老獸人的胳膊,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焦蕭心中對著老獸人的印象瞬間崩壞。
只因為這個人類是一個妖艷的女人。
雪白的皮膚,富有“嚼勁”的身材。
比基尼似的暴露衣著,還有那雙無需說話,你就覺得這女人會喊你喝糖水的勾人雙眼。
站在老獸人身旁顯得個子小小的,那叫一個可惜了。
焦蕭瞬間換上一副死魚眼,強迫自己目不斜視,一臉公事公辦的對著老獸人道:“你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多謝你,人類。”老獸人慢慢的說道,臉上露出解脫的神情。
先是拍了拍挽著他胳膊的女人小手,等她不舍的松開后,這才拄著“法”杖走了過來。
“二十多年以來,每當回想起我的族人一個個痛苦的死去,又一個個重新化作亡靈站起來,我總以為他們還活著。”
“可是,這終究是騙自己。”
老獸人緬懷道:“等我老了,想通了,卻又沒有能力幫助他們安息。”
“謝謝你。”
“呵呵。”焦蕭虛偽的假笑道:“收錢辦事,應該的。”
話里的潛臺詞卻表露無語,拿來吧!等什么呢?
老獸人卻好像沒有聽出焦蕭話里的意思,反而轉頭沖著身后的女人說起了話。
什么要照顧好自己。
學會一個人生活。
這么多年很抱歉之類的奇怪話語。
搞的和即將永別似的。
焦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家伙不會想當場猝死,然后人死債消吧?
不是焦蕭心里陰暗,而是這種事新聞里見過。
老獸人說著說著,女人掩面無聲哭泣了起來,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惹人憐。
“不至于吧?不就一個術士的獎勵嗎?”
擁有3個能“轉職”物品的焦蕭有點不安,他都想掏出手機來錄像,防止出現糾紛后留作證據,可他沒有手機。
女人的哭泣換來了老獸人輕輕的擁抱,可這個擁抱帶來的卻是女人更大的悲傷。
“我……我舍不得你。”
女人抬起頭望著老獸人的臉,淚眼摩挲,更是動人。
一旁的焦蕭深吸一口氣。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待會總不可能還要我照顧她吧,嗯。難道這個獸人看出我正直的一面?也是,畢竟我的臉上寫滿了正義!”
說實話,焦蕭心里還有點騷動。
但他不說。
女人情緒越來越激動,死死的抓著老獸人的胳膊,卻被老獸人輕輕推開。
這下子她控制不住了,一頭烏黑靚麗的頭發里,慢慢的凸起兩個小包,越來越大。
在焦蕭的無聲“臥槽”中,這個女人悄聲無息的顯出原形。
皮膚更白了,個子也更高了。
可頭上也頂著兩根彎曲而猙獰的羊角。
背后那雙人類根本不可能有的翅膀表明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魅魔……
不用去看,屁股后面肯定也長出了尾巴。
焦蕭多么想說一句:“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可他剛開始真沒看出來,甚至還沒察覺到,一個人類和一個老獸人在一起是多么的違和。
犯人是海盲蛇,戰士是身穿魚人甲的戰士。
不幸抽中犯人的小孩滿臉不情愿,趴在地上,撅著屁股,被扮演戰士的小孩用棍子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