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大廈十樓。
“張總，你要的名單整理出來了。”
聶東拿著一摞打印出來的簡歷遞到張凡手上，緊接著說道：“不過這些人被龍騰集團開除都是有原因的，這樣的員工不太好吧？”
能混到被公司開除的一般來說要么是能力不行，要么是人品不行，和這樣一群人組建團隊，聶東寧可招聘一群剛畢業的大學生。
“我沒說要用他們。”張凡翻看著手中的簡歷，“你再去打印一份，把被開除原因加上去。”
聶東疑惑地撓著后腦勺，想到距離購物節的時間越來越近，硬著頭皮說道：“張總，項目上還有挺多工作的，要是不打算招聘這些人的話，就別在這件事兒上浪費時間了，要不然我去學校找幾個臨時幫忙的大學生也行。”
張凡身體斜靠在座椅上，手指輕敲著辦公桌，“項目完不成有我頂著，你小子瞎著急什么？”
“嘿嘿嘿……”聶東摸著后腦勺，尷尬的傻笑著，他就是這急脾氣，沒辦法。
“我心里有數，但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你按我說的做就好。”
張凡一副「天塌了有我頂著」的氣勢，抬手看了眼時間，接著說道：“該午休了，你不用給自己那么大壓力，下午再弄就好。”
聶東點了點頭，張凡給他開的工資都快到他在天喵集團的兩倍了，他壓力能不大嗎？
他轉過身去，剛想離開張凡辦公室，回去點個外賣再抓緊時間把簡歷的事情搞定。
樓道里卻突然響起一陣穿著高跟鞋走路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
隨后辦公室的屋門「咔噠」一聲從外面被人扭開了，來人連門都不敲，直接闖了進來。
“張凡，我要和你談談！”
門口站著的唐淼淼來勢洶洶，她身上穿著天喵集團的工裝，看樣子是中午一下班就跑了過來。
好像還挺著急的，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細碎的頭發都有些凌亂，鼻子里還重重地喘著粗氣，難道是下了車一路小跑過來的？
什么事情這么著急？
聶東在天喵集團待了也有五六年時間，他一次也沒見過唐淼淼著急成這樣啊。
剛才連張總都不叫，直接叫的名字？
“看什么看，出去！”
門口站著的唐淼淼看著辦公室里大眼瞪小眼，愣愣地看著她兩個人，也意識到她剛才有些許失態了。
“那個……好嘞！”
聶東趕緊讓開位置讓唐淼淼進來，他自己乖乖地退了出去。
依依不舍地關上了辦公室的屋門，臨走時聶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直男怎么了？
這種事兒誰不感興趣啊！
“咋了這是，趕緊坐下喝口水。”
不止是聶東，連當事人張凡同樣一臉懵逼。
他沒得罪唐淼淼啊，看她剛才那副被「渣」了一樣的幽怨模樣，看的張凡一陣心虛。
他拿來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溫水放到桌子上，“沒吃飯吧？剛好我要點外賣，留下來一起吃吧。”
平復了一下心情，想到剛才進來時不管不顧地模樣，唐淼淼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先不著急吃飯，高氏財團確定了要和我們進行談判，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劉總讓我找你確認一下時間。”
坐在正對著窗戶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暖暖的陽光照耀下唐淼淼都有些困了，本來打算質問張凡的那股氣勢也沒了。
“沒想到劉弘毅辦事兒還挺有效率的，不錯。”張凡淡定地點頭說道。
這些沙發都是唐淼淼親手挑選的，舒適度都是她親自試過的，溫暖的陽光下沙發暖烘烘的，一瞬間讓一路上繃著一口氣的她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想到自己是來質問張凡的，她趕緊坐直身體挺了挺胸。
語重心長地說道：“張凡，我知道你有錢有背景，一路走來順風順水，沒有經歷過什么挫折。”
“我今天也不害怕說了你會不高興，因為我擔心我不說真的會害了你。”
“我承認你很聰明，但這不是你盲目自信的理由，和高氏財團的談判必然會影響到天喵集團的名譽，到時候你真的要拿出來百分之十的股權來作為補償嗎？”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你可能有很多錢，但那可是五百億啊！對你來說也不可能是一筆小數目吧？”
“你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變得一蹶不振，也可能會成為你心里永遠無法彌補的創傷，趁現在計劃還沒有定下來，反悔還來得及！”
唐淼淼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兒的話，原本她一路上準備的話比這還要多很多，但不知道為什么，一坐到這里很多狠話莫名其妙地就說不出來了。
也許是這沙發太軟了，溫柔鄉果然害人啊。
“你大中午的飯都不吃，氣鼓鼓地跑過來就為這事？”
張凡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從認識唐淼淼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十來天的時間，但她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她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再怎么復雜困難的工作到了她手里都能被處理的井井有條。
但草根出身的唐淼淼一路從基層爬到了人事總監的位置上，向來是打的一手好「太極」，最擅長的就是不得罪人，別說領導，連下屬她都不愿意去得罪。
從復制她的管理經驗里，張凡還莫名其妙得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職場生存法則」。
其中最重要的兩條就是：絕不多管閑事，絕不感情用事！
可她今天這兩條可都犯了啊，記得好像上次開會時就違反了她的「職場生存法則」。
咋滴？這是不想在職場生存了？
“啊！五百億啊！這不是大事兒嗎？”
看到張凡滿不在乎的神態，唐淼淼似乎又找到了感覺，雙手叉腰氣勢十足。
“我不知道這么大份額的股權是你家族留給你的，還是你自己賺來的，但你都不該拿這么多的錢隨意開玩笑，而且我告訴你，不管在談判上你和高氏財團再怎么說，只要和談的風聲一傳出去，很多天喵集團的合作伙伴就會對我們很失望！公司的聲譽就會受損！”
她覺得她又行了，就是這種感覺，繼續罵醒他！
……
“咳咳，”張凡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嘴強王者」唐淼淼的持續輸出，開口說道：“等等，我只說了是談判，誰告訴你非得是和談？”
唐淼淼：⚆_⚆？
不是和談？
難道寧是想專門找高鎮海和高鎮天那倆老頭子吵架玩兒？
等等，按了按屁股底下的沙發，想到這家公司大半的房間都用來做游戲廳和健身房。
唐淼淼覺得，以張凡的行事風格，好像真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