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凡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呂云不禁陷入了沉思。 或許張凡未來能成為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資本家，他心思深沉，無論多么危機的時刻也不急不慌，總能在關鍵時刻扭轉乾坤。 他是一個天生的智者，是世界第一咨詢機構艾德森咨詢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他能夠讓從來都是誰也不服的理想主義者羅玉龍心服口服，能讓魔都第一地頭蛇的高氏都無可奈何。 他又是一個博學的醫者，掌握很多古老而神秘的醫術傳承，身上的秘密難以盡數，就連掌握了苗蠱傳承的劉弘毅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是一個身手矯健的武者，年紀輕輕卻能夠力敵早就有了赫赫威名的第一保鏢陳天虎，聽說還幫著警方搗毀了恐怖組織的老巢，以一當十，有大將之風。 但這些成就似乎都無法概括張凡是個怎么樣的人，而且世界上也從來都不缺少天才，缺少的是既擁有天才般的智慧，又擁有著一顆虛懷若谷、以天下為己任的心的人。 “他是一個足以改變時代的偉人，未來他的成就遠遠在我之上。”呂云身體坐直，無比鄭重地回答道。 他看重的并非只是張凡的才能，更看重了他為人的低調。 試問有幾個人能在背后站著一個古老的基因會的情況下，還能做到完全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和學習，能夠在一家小小的廣告公司忍辱負重兩年多？ 最為重要的是，他在體驗平凡生活的同時，又能將一些常人根本連一樣都無法掌握的技能學習到無比精通的地步。 一個偉大的天才！ 如果非要讓呂云來評價張凡的話，他只能這么說了。 孫老板聞言拿著刀叉的雙手頓了頓，隨后他眼珠微微轉動著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只見他優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笑著向呂云說道：“我相信你的眼光，有機會我一定會親自去見一見這位小朋友的。” “以后的日子里，達摩集團還要麻煩孫老板的照看了，我的身體你知道的……” 呂云在晚餐時間緊急召集眾多股東，可見留給他的時間有多么緊迫，據說，人在快死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時間流失的感覺，他的緊迫感正是來自于此。 “你的病情，真的沒辦法了嗎？”孫老板無奈地嘆了口氣，早在幾年前，他就帶著呂云找扶桑最頂尖的專家秘密檢查過，只可惜一些事情是現代科學無法做到的。 “原本可能是有些希望的，只是……我不在總部的這段時間里，那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我再不出來表明態度的話，恐怕沒等我離開世界，就先看到了達摩集團大廈傾頹。” 說話間，呂云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他以袖掩面，移開袖子時嘴角帶著猩紅的血跡。 “原本我應該答應你的……”孫老板很無奈地皺著眉頭，聳了聳肩說道：“可是你知道的，我只擅長風投，經營公司并不是我的強項。” “在我走后，集團內部必然會有一次重大的人事調整，那些一路跟著達摩集團走過來的老員工都是可以重用的，至于外界的競爭，馬南山和丁三石都不足為懼。” 呂云眼窩深陷，精神狀態也萎靡了不少，他這幾天拖著病體去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 這場病來的太過突然了，很多后手沒有來得及布置，包括他的家人和一路隨他走來的朋友和同事，都沒有來得及安置妥當。 或許是有人得到了他病重的消息，已經開始暗中動起了手腳來。 這幾天如果不是普洱茶中的「九葉重樓」吊著一口氣，他這般勞累早就撐不住了，就是有九葉重樓吊命，現在的他也是強弩之末。 “那你說，誰對達摩集團的威脅最大？”孫老板目光深邃，誰也不懂他現在心里在想著些什么。 其實他是最早知道呂云病情的人，如果擔心風險他早就可以撤資。 但他沒有那么做，就算是知道了呂云要把公司交給一個毛都沒有長全的毛頭小子，他同樣選擇站在了呂云這邊。 原因只有一個，當年他認定了呂云，今天也是一樣的道理。 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創造奇跡的。 “火星集團的張一民，我承認，我不如他。”呂云深陷的眼窩里目光炯炯有神，但提起火星集團的張一民來，還是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把集團交給張凡，是不是覺得他能贏得了張一民？” 孫老板饒有興趣地捏著下巴，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似乎是心里在想著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是的。”呂云點了點頭，極為肯定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承諾在二十年在絕不撤資，希望張凡不會讓我失望……我會盡快回到華夏的，希望你的身體……算了，就說這些吧。” 孫老板嘆了口氣，想到呂云糟糕透頂的身體狀況，他似乎又有些煩躁，最終沒有多說什么。 會議室中，所有的屏幕都黑了下去。 “私人飛機就在魔都，納米實驗室的人五小時后到彩云，我們現在過去吧，張凡懂那么多，一定還有辦法的……” 一向不茍言笑，總是像鐵塔一般安靜的矗立在呂云身后的陳天虎看著呂云袖子上的血跡也喉頭哽咽。 “哈哈，老陳你這是要哭嗎？”呂云哂笑一聲，只是這一聲笑又讓他咳嗽了幾聲，“你知道的，就是張凡找到了「九葉重樓」也救不了我，我總是要死的。” “他說不定有辦法的，我這就給納米實驗室的人打電話，讓他們盡快趕到，對！還有……還有私人飛機，我這就讓他們來接您……” “好了！”呂云擺了擺手，“該做的我都做了，你知道的，比起茍延殘喘的活著，我更喜歡走的像樣兒一點兒，我累了，回去睡覺。” 這場股東大會持續的時間不算太久，可卻著實耗費了呂云不少心力，昨天深夜他暗中找到了馬南山，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三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他雙手扶著桌子，試圖站起來，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扶我回去吧，老陳。”呂云自嘲般地笑了笑，對身旁的陳天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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