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還是第一次聽聞符錢，隨手指著一個價值一萬三千符錢的宅院問道：“這個院子要多少靈石？”
“這個院子靈石的話就是一百三十塊，陸兄弟要是誠心要我可以給你便宜一點。”
“一百符錢一塊靈石嗎？就是不知道這一塊靈石的標準是什么……”
陸昭正盤算著，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王大友眼睛一亮：“陸兄弟你先慢慢看，我失陪一下。”
陸昭點點頭，拿著手冊自顧自翻看起來。
王大友說完殷勤地迎了上去：“今天什么風把何掌柜您吹過來了，快快里面請！”
何守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面容愁苦，沒有絲毫客套的意思：
“想來‘聚珍閣’的事情王兄也聽說了，何某此來是想托王兄把‘聚珍閣’在三天之內盤出去。”
王大友眼中不禁露出喜色，表面惋惜道：“此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想不到那老陳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竟是這等狼心狗肺之人。”
陸昭心中一動，放下手中冊子問道：“不知這‘聚珍閣’是做什么的？”
何守約上下打量了陸昭一眼，“小兄弟怎么稱呼？”
王大友連忙道：“何兄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陸兄弟，今天剛到曲元城……”
“還是我來說把。”
陸昭打斷道：“何掌柜是吧，我手中有些閑錢，正想做些營生，不知何掌柜可否詳細說說？”
何守約狐疑道：“小兄弟，何某的店雖然不大但位置上佳，距離學府只隔著一條街，價格上可不便宜。
不是我懷疑小兄弟你的財力，實在是何某現在急需一大筆現錢，不知小兄弟你……”
陸昭微笑道：“那就要看看你的店是否能讓我滿意了。”
何守約沉吟片刻，道：“要不陸兄弟和我去店里看看？”
“好。”
王大友在一旁卻是有些急了，本來兩單生意這下一單不剩，連忙道：“何掌柜，這不合規矩啊……”
都是做生意的，何守約自然清楚這樣不地道：“王兄放心，此事只要成了，該給的酬勞何某絕不少你一分。”
王大友頓時轉做笑臉：“還是何兄敞亮。”
雖說還是虧了一筆生意，但只要何守約這筆能成，一座宅院的酬金就算不上什么了。
出了門，何守約攔了一架獸車，“我的店在內城，距離有些遠，走路過去不太方便。”
“沒事。”
陸昭看出對方并不是修士，點頭上了車。
“南商大道，萬和酒樓。”
何守約吩咐了一句，車夫也不廢話直接啟程。
陸昭神念展開，發現車身上的符文禁制隨著移動閃爍著靈光，消除了移動時帶來的震感，坐在車里面沒有一絲顛簸。
“真是新奇……”
何守約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隨口道：“陸兄弟是哪里人？”
“四處漂泊。”陸昭沒有多說，“對了，聽何掌柜之言，貴店好像出了些麻煩？”
何守約識趣的沒有多問，解釋道：“陸兄弟放心，只是何某的私事，店是絕對沒問題的。
‘聚珍閣’乃是祖上傳下來的百年老店，經營各種靈符、丹藥，往日回頭客也不少，正常年收入都能過萬。而且這些年和異族的戰斗越發頻繁，生意每況愈漲，盤下來絕對穩賺不賠。
就是這個價格……”
見何守約面露難色，陸昭笑道：“只要店能讓我滿意，價格我絕不會虧待你。”
“放心，絕不會讓陸兄弟你失望……”
一刻鐘后，車夫的聲音傳來：“到了，誠惠四十。”
兩人下車，何守約掏出四個蠶豆大小的赤錢遞了過去。
“這就是符錢嗎？”
赤錢上面印著由云篆刻就的‘天云·十’，背面則是十幾道敬之繁復的符文烙印，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波動將符錢籠罩其中。
“陸兄弟這邊請。”
“請。”
陸昭打眼一掃，就在不遠處一座氣派的六層酒樓旁邊，看到了一間掛著‘聚珍閣’黑漆紅字牌匾的店鋪。
店鋪不大不小，長約百尺，寬約一半。
里面是一個差不多兩倍大小的小院，里面有日常用具，顯然是居住的地方。
收回神念，陸昭打量著店鋪。
店里共有三個柜臺，分別陳列著各種靈符、丹藥、靈材。中央柜臺里面一個小姑娘正趴在上面寫著什么。
察覺到動靜后，小姑娘連忙抬起頭，露出一張明眸皓齒的俏臉。
只是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剛哭過不久。
“爹，這位是？”
何守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這位是爹的客人，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姑娘雙眼瞬間蒙上一層霧氣：“爹，我們真的要把店賣掉嗎？”
“好了，此事爹自有主張。”
“可是爹……”
何守約聲音一沉：“紅袖，聽話。”
紅袖咬著粉唇，淚水順著大眼睛噼啪往外滴，眼神說不出的委屈。
何守約硬著心腸轉過頭朝陸昭擠出一個笑容道：“陸兄弟咱們去里面談。”
陸昭沒說話跟著進了后院。
一進去，何守約便開門見山：“不知對于店面陸兄弟可還滿意？”
陸昭頷首道：“還行，你開價吧。”
“陸兄弟爽快，那我也不廢話，一口價二十萬。”
何守約的語氣很堅定，“陸兄弟你應該也清楚，無論哪座城，內城價格都是寸土寸金。
要不是何某急著用錢，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買家，就是賣三十萬都算不上難事。
二十萬是何某的底線，陸兄弟如果能拿出二十萬，咱們當場簽訂協議。”
陸昭點點頭，“二十萬就是兩萬塊靈石，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能問一下，何掌柜為何要記著把店賣出去嗎？”
“這……”
“你放心，我只是想確認店是否真的沒有隱患，絕無趁火打劫之意。”
見陸昭看穿了自己的顧慮，何守約訕笑一聲：“實不相瞞……”
原來，何守約之前雇傭了一位修士，平日負責為店里煉丹、制符。
只是這人每次煉丹制符時，都會偷工減料。
雖然每次量都不大，但是時間久了還是被人察覺到了不對。
于是有人便拿著從他這里購買的靈丹、令符告到了府衙。
按照天云律法，出售假冒偽劣產品者，視情節進行十到二十年營業收入沒收處罰，限時旬日之內繳納。
經判決，何守約受到處罰金共計二十萬錢。
而距離繳納罰金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三天，逾期不僅他自己會被抓進大牢，連女兒都會受到牽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