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天外一劍，撕裂了無垠星空，所有人都被拉近了虛無之中。
林塵旁邊的珞音不斷跺腳，她還有幾個字沒寫完呢。
然而無濟于事。
“師姐，回來再補上吧。”好在，林塵安撫住了她。
上萬道身影被牽引到了虛無深處，等待著目的地的抵達。
忽然間，所有人低頭看去，震撼的一幕出現在了眼前。
兵俑，無窮無盡的兵俑在與永淵怪物廝殺，同樣的，其中也有無數強大的修士，妖獸，還有許多林塵從未見過的種族，但無論何等怪異，他們都在廝殺，每一個瞬間，都有龐大的靈力潮汐涌起，卻只能被當作一點浪花翻滾，隨后就被其他動靜掩蓋。
沒人能看到頭頂不知道多高的他們，同時他們很快，但即便如此，他們眼中的戰場也沒有絲毫稀疏。
“這就是永淵戰場嗎？”
“不錯。”珞音在旁邊鄭重地回答，她也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到，震撼不已。
林塵咽了咽口水，很難想象那些常年在此廝殺的人是什么樣的。
他們，值得敬重。
“我們在前往永淵。”有人語氣凝重，哪怕是都是仙資，意志不可摧毀，此刻也免不了畏懼前方仿佛活過來的黑暗。
難怪只有仙資才有資格做這種事。
“吼！”
一聲暴怒到足以湮滅虛無的吼聲響徹，所有人都不由繃緊了身軀，壓力驟升。
帝境，有人驚駭，只有帝境才能對他們這些仙資造成如此反應。
“還敢來！”吼聲在虛無之間響起，所有人驚懼地看去，只能看到絮亂的光芒，那是帝境在開戰。
“快，收緊心神，別昏過去，穿梭永暗，我們才能活下去。”人群中有人高吼，林塵認出來了，那是南宮的三席之一。
不知在何處爆發的帝境戰場讓所有人祈禱，好在，他們腳下不斷晃動的劍氣穩定了起來。
前方，是無窮的黑暗，逐漸將他們吞沒。
“沉住氣，渡過這無間孤獨，你們才能有更上一層樓的底氣。”虛無之中，有聲音傳到了所有人耳中，那是暗中護送他們的帝境強者。
上萬人不由自主地各施手段，聽得出來，前方的黑暗比之前的戰斗余波更致命。
南宮，不知有多少神尊看向了上方逐漸縫合的星空。
“又是一批過去了，不知道能回來多少人。”
“上一批損失慘重，之回來了兩百多，這一次……說不好啊。”
“你這話可不太對，每一次都不一樣，上上次還是全員回來呢，你怎么不說？”
每一道聲音都無視了虛無的存在，準確的讓足夠資格的人能夠聽見。
“要我說，全死了才好。”一道殺氣騰騰地聲音傳了出來，讓不少人沉默。
“全死了……不太合適。”
“他們已經過去了，這一次怎么也是億萬里疆域，他們少回來一個，我們機會便大一分。”
出奇的，有不少人認可那句話。
“你們怕了，哈哈哈哈，你們永遠沒機會了，哈哈哈哈。”有人瘋魔，說出來的話讓那些認可之人齊齊變色。
“你們沒機會稱帝的，哈哈哈哈。”
“你們都是廢物，只敢呆在后方的廢物，哈哈哈哈。”
不少人面色狂變，想要出手讓其閉嘴。
然而恐怖的威壓落下，巨大的陰影落在上方讓所有人都變回了正常。
“參見帝君。”他們不知道是那位攜帝域降臨，但不妨礙頭顱低下。
“你們想上位？給你們機會。”霸道的聲音在上空響起。
“帝戰已經爆發，不見血來不止休，你們可想爭取這次機會？”
“愿！”“愿！”“愿！”……
一道道聲音響起，沒有一個人拒絕，帶著無窮的狂熱。
片刻之后，成千上萬的光芒飛起，落入了陰影城池之中。
大幽。
一條虛空裂縫落下，神圣的綾羅飛舞。
“呼，過去兩年了？還好收獲不錯。”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歡快，白色的鞋子踩在地面上，向著不遠處的城池走去。
后方，有枯萎的花朵，重新挺立，蒼老的樹木，生機輪回，仿佛，那雙腳踩過它們面前的土地，是它們的榮幸，也因此得福。
女子走過，帶起一路異象，然而她卻不知道有一名中年人目光中將她的身影倒映了出來。
“這就是……選擇的人嗎，輕易便繞過了我們的抓取。”
“看來第八位是穩了，我們勝算再大一分。”中年人的身旁，有輕微的聲音傳出。
不敢再大，因為僅僅就那么一句話，周圍的環境都已經停止了下來，一些花朵不再生長，也不再凋零。
“行了，你還是少活動得好。”中年人揮手，將那句話推向了未知之地，讓周圍恢復了正常。
林塵睜開了雙眼，一片黑暗，閉上了雙眼，同樣是一片黑暗。
他將手伸到眼前，一片黑暗，震碎了手上血肉，一片黑暗。
沒有疼痛，沒有感知，甚至無法沉寂神魂陷入沉睡，也無法修煉，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
“這就是無間孤獨嗎？”林塵從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的畏懼。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前進，也不知道腳下的劍氣是不是還在，但他不敢動，一點也不敢。
他不知道時間是否流逝，伸手觸摸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觸摸到了，只有體內的力量在告訴他手臂在接近軀干。
他相信，不止他是這樣的，那上萬仙資，都是如此。
他不知道別人是否會恐懼，至少，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狀態比較好的。
因為這種狀態，他經歷過兩次了。
是的，關于仙靈之氣中的記憶，他逐漸清晰之后就是這種狀態。
時間，空間，都沒有意義，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只不過現在的他自主意識更能感受到罷了。
而且……
林塵轉動頭顱，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方向，與洞天的感應很微弱，但這卻是他在這無間孤獨之中的指路明燈。
這讓他，比別人更加有優勢了。
通過洞天，林塵知道自己在前進了，也知道，自己能夠找到回家的方向。
于是，他開始‘愉快’地經歷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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