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清風的臉上，惡鬼面具露出的目光中，還帶著茫然。
它本來還在偷懶來著，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這里。
偏偏旁邊還有個它最不愿意見到的人。
每次偷懶被抓到，它都沒好果子吃。
“你這小家伙，怎么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啊。”左捏捏，又看看，林塵不由得感嘆，如果說他是人類中頂尖的仙資，那眼前的白鶴，就是靈獸中的圣子。
以前怎么沒發現呢。
“你這修為速度，怕是比昊垠都要快。”據他所知，這家伙還是蛋的時候，昊垠都已經出世許久了。
其實算起來，武逸仙也并沒有這小家伙快。
只有迅速成為了帝君的牧春秋，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比過了當初的一顆蛋。
聽到林塵的話，白鶴終于是趾高氣昂了起來。
這話它很受用。
尤其是現在可以隨便欺負青狐的時候。
“行了，你走吧。”
蒼白的大日再一次掀起漣漪，白鶴被林塵扔回了洞天世界中。
隨后，林塵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惡鬼樹之上。
“你想逆流而上？”
純白的光在搖晃，惡鬼樹也在激動。
林塵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眼中仿佛倒映出了無間。
“好像，也不是不行。”
這么多年來，蒼云與永淵的戰爭，與道天界的戰爭，洞天世界內無數凡人的死亡，惡鬼樹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力量。
它能讓林塵知道屬于仙的真相，自然的，它已經準備好了成為林塵的一部分，令這福地化作洞天。
不過林塵覺得，是因為這家伙感覺到了危機。
危機來自于不遠處的‘帝闕’第二世。
如果它不分享出來，林塵這一次遠征成功也注定無望真仙。
或許億萬年歲月后，林塵還活著，走上了真武那樣的選擇，他會選擇惡鬼樹嗎？還是說那株青蓮？
亦或者，讓他那件‘玉京樓’帝兵化作仙靈之物，和蒼云那幾個仙一樣。
但顯然，惡鬼樹不想賭，它現在有著絕對的先機。
林塵想要在吞噬道天界的時候飛升，它是唯一的選擇。
林塵眼中倒映的無間退散，蒼白重回，目光逐漸堅定。
他沒得選擇。
也許是因為惡鬼樹因他而生，早就被他影響，他們的情緒是一樣的。
林塵也不敢賭。
誰知道以帝境回到蒼云之后，他還有沒有下一次機會。
林塵此刻也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那些帝君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面對真仙。
當年海妖一族的帝君，哪怕與亙古城主掀起族運之戰，瀕死之際沖進金色巨艦，也不愿意去幽溟請求幽溟仙的幫助。
還有其他帝君，亙古城主，長生城主，亦或者青龍水君，這些位蒼云絕對的強者，都不在仙門之中，而是自立門戶。
他們也在怕啊，在恐懼真仙。
“果然，這些活的足夠久的老家伙，沒一個是善茬。”林塵不由得感嘆。
他以前還想著，怎么自己那么容易就接觸真仙，結果現在才知道，亙古城主那些老東西，比他精明不知道多少倍。
看來修行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年輕了啊。
看那位白帝，突破帝境的時機剛剛好，正好撞上了林塵的時代，鬼知道她當年急著找林塵要神通突破是不是有預謀的。
那女人活的時間可比真武都要久。
而林塵當年的神通，才是第幾道，根本算不上什么最強，讓死人重現戰斗力？對擁有真武神通的白帝，不顯得雞肋嗎？
還有那觀棋帝君，天照圣地數個紀元的底蘊，林塵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不改變修行之法和蒼云規則死磕的。
畢竟現在看上去，那些帝城隕落的速度，可比圣地要快多了。
而且之前觀棋帝君和他說什么？蒼云帝域第一為目標。
那不就是最有機會飛升的人在有資格說的嘛？
還煞廢苦心的搞什么讓道天界星辰永墜，連灰燼不給留下。
搞得他差點就感動了。
這些玩弄算計的，沒一個好東西。
最后林塵還想到了夏承仙，這家伙的老子少陽帝君，以永恒烈陽為名，可不比亙古長生等弱到哪里去。
結果還不是果斷地將兒子送給林塵當手下，鬼知道打的什么注意。
說不定此刻觀棋帝君的目光早就盯上了他，將那一脈看作大敵。
“還是活的不夠久啊。”林塵終于認識到，所謂的家有一老是什么意思。
修行界，實力就是唯一，但是有些人的實力，不止是體現在自己這一代。
他們自己都打不過林塵，但就是把他算計的死死的。
人生的第一次，林塵覺得自己修行太快不是什么好事。
“感謝琉璃天。”林塵默默紀念了一下素未謀面的異世界大佬。
僅此而已。
心中一陣通透，林塵眼神重新化作冷漠。
“那咱們就試試，能不能驚艷所有人！”
說完，林塵手中凝聚的無形之刃，開始順著軌跡落下！
白絮漫天，化作呼嘯的狂風，驚雷陣陣，猶如末世雷霆，山河重整，林塵成為了福地中唯一的靜。
他斬開了自己的福地，但又沒有完全毀滅。
無邊飛絮沉落，它們化作了濃密的風暴，白雪如霧，它們仿佛成為了氣流。
有顏色的氣流。
天空，不再無限飄散雪花，那濃郁的白霧，沉在了福地的地面。
它們的存在，令破碎的福地不再繼續。
隨后，不遠處的惡鬼樹動了。
它比此生任何一次搖曳，都要劇烈。
如同樹木瘋狂顫動，漫天樹葉飛舞。
但它早已經化作了無數的光，惡鬼樹此刻只能變成億萬光芒，點綴林塵周圍。
光芒出現，讓整個福地重新凝聚，天空，仿佛出現了繁星。
但它們是什么？是惡鬼，從林塵帶上面具的那一刻看到的畫面，真實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世界化作璀璨，白霧籠罩世間化作大地，天上只有日月。
星辰怎敢懸浮九天，它們開始墜落，它們在變化，越來越大。
終于，能夠讓一切看清它們的模樣。
世界化作璀璨，白霧籠罩世間化作大地，天上只有日月。
而惡鬼，滿天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