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啊?”
晚飯之后,在布雷司的房間里,陸云開喝著醒酒茶,腦子依舊有點不好使。
今晚是他這個身體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喝酒。
扎比尼夫人實在太熱情了。
她準備了瓶號稱是1538年的珍藏紅酒,再加上那副“你不聽我的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演,以及更主要的原因,是他送的那條項鏈扎比尼夫人似乎不太喜歡,陸云開實在不好拒絕她的請求。
酒的味道很不錯,濃濃的果香,還帶著一點石頭味兒,跟那些精致的美食是絕配。可對于陸云開這具身體來說,酒精終究還是太有挑戰性了一點。
他有些醉了。
“跟我母親相處很累吧?”布雷司有點訕訕的說,“其實你不想喝酒可以不喝的。”
“……問題不大。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在學校的時候那么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了。”陸云開笑著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醒酒茶。
酸的上頭,不過確實能醒酒。
“尤其是女生。”陸云開補了一句。
“有這么一個母親,怎么可能喜歡跟女生打交道。”布雷司苦笑了一下,“我看到那些女人都覺得煩。”
“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像你母親這樣……嗯,她們也沒這個本事。”
“什么本事,騙男人的本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今天你也看到了。要不因為你是我的同學,我都懷疑你會成為我下一任父親了。”布雷司一臉的郁悶,“這些年我都看著她換了幾任丈夫了,我還不知道?今晚這種要感謝你救命的場合我父親都沒出現……我覺得他也快了。”
“……”
陸云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這種話。
這話信息量太大了啊!
要知道,布雷司的母親是做了六次寡婦,可不是離了六次婚!
“本來我以為母親一直要請你來,是真的要感謝你,今天一看,多半是看上你背后那位有很多收藏的朋友了……”布雷司搖了搖頭,一臉的疲憊,“對不起,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你喝了酒,應該也困了,我送你回破釜酒吧好了!”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陸云開笑著搖了搖頭,“你也早點休息吧!”
“可是……那你慢走吧。”
布雷司本來還想要送一下陸云開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看起來似乎有點挫折,似乎是以為陸云開因為他的母親討厭他了。
“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同學,還有六年的室友好做呢。”看到布雷司擔心的樣子,陸云開笑了,“這兩天你有空來對角巷,我請你吃冰淇淋!”
安靜。
“怎么,不給面子?”陸云開板起了臉。
“那明天我去找你!”布雷司的臉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我等你!”陸云開笑著拍了拍布雷司的肩膀,走出了他的房間,回到了客廳。
扎比尼夫人并不在那兒,這讓陸云開松了口氣,從壁爐旁的盆里抓了一把飛路粉,站進壁爐中,喊了一句“破釜酒吧”,然后把飛路粉往腳下一撒。
猛的一道藍色火焰燒過,陸云開已經回到了破釜酒吧的壁爐前。
晚上這個時間正是酒吧里客人最多的時候,眾多的巫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各種話題,酒吧里好不熱鬧,陸云開出現在壁爐前并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房間。
克麗絲不在屋里,陸云開一個人悶頭倒在了床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這一天里他學禮儀,選禮物,吃飯的時候對著一個黑寡婦面帶微笑,然后還要安慰他兒子受傷的心靈……
算了,考慮到自己在斯萊特林能像今天這樣混得風生水起的,是從幫著布雷司搞到鳳凰眼淚開始的,就當還債吧!
可想起那位扎比尼夫人,陸云開就只能苦笑。如果他年長上個二三十歲,真難保不會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的。這女人把控男人的心智真的是有一手。
不想了。
洗個澡,冷靜一下吧!自己還是個孩子!!
……
洗好了澡,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穿著睡衣,陸云開回到了房間里,打算泡杯茶喝,然后整理一下今天布雷司帶過來的那些禮物。
可能是扎比尼夫人不知道陸云開喜歡什么,五花八門的東西弄了不少小玩意,不怎么值錢,但是有的卻挺有意思的。
陸云開打算把它們分門別類一下,有用的裝進背包,沒用的賣進系統。
整理這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對于陸云開來說,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什么可以自己燒水的水壺啊,會自動改錯別字的筆啊,甚至還有一個可以自動鏟屎的貓砂盆……
他也意識到其實巫師并不是都沒有什么發明新玩意兒的能力,只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覺得沒什么必要罷了。
反正有魔法。
就像陸云開最喜歡的那個貓砂盆,其實只要一個清潔咒就能搞定。
但是這樣的東西,就很有趣。
就在陸云開沉浸在這些小發明的奇思妙想之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這個時間會有誰來敲自己的門啊?
陸云開帶著一絲好奇,打開了門。
他愣住了。
“扎比尼夫人?你怎么來了?”
“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的,不過你走的太急了。”
門外,披著一件黑色披風,只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的扎比尼夫人微笑著對陸云開點了點頭。
“這個……”
“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陸云開只能把她讓了進來。
走進屋內的扎比尼夫人施施然的坐在了房間里的沙發上,看向了擺在地上的東西。
“打擾你整理了?”
“沒事,暑假還長,有的是時間。”陸云開搖了搖頭,“夫人您還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扎比尼夫人從腰間的袋子里,拿出了兩個首飾盒,“我想請你幫我看一看,這兩件項鏈,哪一件是你送的,我分不太清了。”
說著,打開了盒子。
兩條項鏈。一模一樣。
陸云開傻眼了。
他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剛剛在布雷司家里的時候扎比尼夫人看到自己送她的項鏈時會是那樣的反應了。
這確實是見了鬼了。
倒是扎比尼夫人,看到了陸云開這個反應,臉上露出了魅惑的笑容,把兩條項鏈放在了身邊的茶幾上,輕輕的靠在了沙發靠背上,審視著陸云開。
陸云開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了一條項鏈,端詳了一下,然后,換了另一條。
“這條是。”陸云開把第二條擺在了扎比尼夫人面前。
“哦?你確定?”
“當然。”陸云開點頭。
他當然確定。雖然兩條項鏈在他拿著向系統詢價的時候給出的物品描述一字不差,可另外一條項鏈在他的系統里的售價高達四萬五千金加隆!!
不過陸云開現在可沒空研究兩條完全一樣的項鏈為何售價相差接近百倍的事情。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分辨的?”扎比尼夫人饒有興致的看著陸云開,“我剛檢查過了,在用過清潔咒之后,我根本分辨不出兩條項鏈有任何的差別。”
說著,深深的吸了口氣,身子前傾,看著陸云開。
“你是從什么地方弄了一條跟我母親留給我的項鏈幾乎一模一樣的項鏈送給我的呢?”
“……”
“不要試圖糊弄我說什么是從酒吧的客人那兒買來的又或者翻倒巷里找到的。”扎比尼夫人微微笑了笑,“這條項鏈我戴了快三十年,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它有什么特別之處,青春之泉早就干涸了,這世上沒有人能仿制它。”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陸云開看著面前這個帶著溫婉的笑容,但是卻無比可怕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不行,陸云開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在心里默默的重復著那句話:
凡是有常識的巫師,都不會相信有系統存在的。
所以,情況沒有那么嚴重,她是在詐自己。
那好,我們就互相詐吧!
陸云開低著頭,坐在了旁邊的扶手椅上。
“你編不出什么借口了嗎?那不如就直說吧,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扎比尼夫人重新靠在了沙發靠背上,微笑著問。
“你惹不起的人。”陸云開深深的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哦!你可能誤會了什么!我可沒有想要與你又或者你身后的人為敵的意思!”
“你現在就在招惹他。”陸云開輕輕嘆了口氣,“何必追根問底呢?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
“能把這個項鏈仿制到連我都無法分辨的程度,肯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巫師,我希望能認識他一下。”
“這就不必了。”
“不是你說不必,就不必了的。”扎比尼夫人笑了起來。“你還太小,不然有些事情我可以教你懂一下。”
“……您說這種話,我覺得布雷司會很為難的。”陸云開搖了搖頭,“您還有其他的事嗎?”
“那我可以再問問你是怎么分清這兩條項鏈的不同的嗎?”扎比尼夫人又問了一個問題。
“自然有我的方法。”
“哦?”扎比尼夫人大笑了起來,“果然。”
“什么果然?”陸云開被她笑的有點愣神。
“我們來談談合作吧。”扎比尼夫人一邊笑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卷軸。
“什么合作?”
“我跟你,合作。”扎比尼夫人指了指卷軸,“你制作的這些東西想要出售并不容易吧?”
“不是我制作的……”
“何必呢?”扎比尼夫人打斷了陸云開的話,“我可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而來的。你需要我怎么證明我的誠意呢?”
說到這兒,扎比尼夫人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云開。
“怎么證明都可以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