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郊外大河邊。
上一次就是在這里遇見了千靈公主,順帶烤魚吃,也不知三公主近日可還安好。
皓月當空,波濤洪涌,浪潮激蕩,似一副跌宕起伏的歷史畫卷。
宇文君臨江而立,忽有勁風至,殺意激蕩。
索成郭騰空躍起,從天而降,手握長槍沖刺而來,宇文君轉身,抬起右手,并未催動真元,僅憑肉身之力,硬撼索成郭突刺一槍。
錚錚錚。
長槍刺中宇文君掌心,激蕩出密密麻麻的電光火石。
索成郭神色大變,悍然發力,欲強行貫穿宇文君手掌,勢若大江蛟龍,勇往無前,真元暴烈雄渾,卻始終無法寸進一步。
宇文君握住長槍,磨滅長槍沖勁,將懸在半空中的索成郭穩穩壓制落地。
月色迷蒙,將軍偷襲失敗后,臉色愈加灰暗,嘆息道:“從未想過,你我之間的差距已如此之大。”
宇文君溫和應道:“終究只是匹夫之勇,將軍才是萬人敵。”
索成郭抬手直言道:“得得得,別給我找臺階下,差距就是差距,以前我便說過,我此生極限就是破極,反倒是你,往后真有可能成為第二個顧雍。”
宇文君打開空間法器,扔給索成郭一個酒壺,輕聲道:“出了一次遠門,嘗嘗味道如何。”
索成郭也沒客氣,打開酒壺痛飲一口,其味綿長,酒香悠遠,質感有如高山流水。
疑惑道:“何處酒家能有如此佳釀?”
宇文君笑道:“你猜?”
索成郭一臉掃興模樣,置氣道:“不說就不說,我又不是讀書人,不喜歡打啞謎。”
宇文君還是沒說,雖比不上魔族的半月酒,可這酒也出自于靈都的夢都府,品味亦是非同一般。
索成郭隨意坐在一顆石頭上,說道:“我都知曉了,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若無你的話,我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領兵三萬出征,雖說是安撫流民,可身為將軍,心中都有統兵過萬的理想,你讓我提前實現了這個理想。”
“上一次和你參與八顧之宴,雖說也有付出,可軍功基本上算是撿來的,這一次又是理直氣壯的去撿軍功。”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宇文君徐徐說道:“這一次會有些棘手,流民之中或有諜子暗中作亂,也許會出現幾個極為敏感的事情,令我們左右為難。”
“你我兵分兩路,我掌中諜子將會涌入流民之中探查虛實,你麾下諜子則潛伏暗中,若無大事,勿要輕出。”
索成郭眉頭微皺道:“安撫流民,乃利國利民的好事,竟也有人暗中作亂?”
宇文君淡然道:“成人之后,良心只會日漸消磨,直到虛無。”
“三十萬流民,有人覺得可憐,亦有人覺得該死,而今也僅是博弈的籌碼。”
索成郭心有怒氣,捶胸頓足道:“可恨,廟堂之上袞袞諸公,背地里行的都是陰暗之事,著實可恨!”
宇文君沒有安慰索成郭,平和言道:“有些時候,我們做些事,或許不能帶來任何利益,甚至也不會落下一個好口碑,可我們依然去做,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樣做是對的。”
得百姓認可,名頭響亮是真,可多數情況下難以獲得實在好處。
得權貴認可,哪怕壞事做盡,卻也能錦衣玉食,萌蔭子孫后代。
皇都為將,豈能不懂為官之道,有些事他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
宇文君從空間法器中取出一部卷軸《貪狼槍決》遞給索成郭。
敘述道:“這槍決殺力極大,對悟性不高,卻也得心無雜念,適合一根筋的人修行,本想早些時間給你,卻始終沒能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
索成郭見狀,神色一凜道:“這算是收買我嗎?”
宇文君溫和笑道:“你覺得是那就是,覺得不是就不是。”
索成郭微微沉思,立即接過《貪狼槍決》裝進了懷里,一個一心為寒門爭取權力的人,又怎會有那些腌臜心思。
就算是眼前的年輕人往后誤入歧途,可他曾經也著實做過許多實事,被這樣的人收買,良心上是可以過得去的。
忽然,索成郭意味深長的問道:“什么叫做適合一根筋的人修行?”
宇文君玩味言道:“是我措辭有失體面,適合懂得大是大非,心志堅定的人修行。”
索成郭氣笑道:“我就當做是這樣,惆悵啊,你比我年輕,境界修為已在我之上,肚子里的墨水與學問更是我無法比擬的,同樣是人,差距為何就如此之大。”
宇文君安撫道:“每一個男子年少時的理想,便是成為一名將軍,披堅執銳,統兵作戰,保境安民,你已實現了多數少年的畢生夢想。”
“就連張本初也沒能成為你這樣的人。”
索成郭哈哈大笑道:“這話我愛聽,多謝了。”
夜色已深,索成郭得返回皇都養精蓄銳,明日就得點兵撥將,心中甚是期待。
兩人一道返回,并不在意往后可能會發生的流言蜚語。
索成郭忽然怪笑道:“皇都最美的花魁是怎樣的滋味?會不會很甜?”
軍伍之中,葷段子不計其數,宇文君也不覺得索成郭這話問的有何不對。
流露出迷之微笑,回道:“你猜。”
索成郭笑的合不攏嘴,拍了拍宇文君的肩頭言道:“軍中不知多少兒郎,欲打算用畢生軍功換取和那花魁春風一夜的美好,結果被你捷足先登了。”
“坐騎有黑麒麟,女人有凌玉卿,夫復何求。”
宇文君不知如何解釋,無論怎么解釋,索成郭都只愿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瘋狂畫面。
回皇都后,兩人便默契的分開了。
今夜交談,宇文君甚是滿意,索成郭并未對宇文君溜須拍馬,也并未多說關于許還山的事,更沒有多問張本初如今怎樣,只論故交,不談名利。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這般了。
宇文君來到了平王府,星光落在院落里,生出幽幽靜意,景物依舊,和自己第一次來比起并無多少改變。
老管家唐庸對宇文君的態度仍舊是欣賞熱情的。
茶桌上,平王臉色古怪道:“我自以為棋力不差,為何與柏小衛是平局?”
宇文君言道:“他和我也是平局。”
平王一時來了興致,迫不及待道:“所以,你我之間分出勝負,便可知柏小衛在何等境界,可否不吝賜教?”
宇文君搖頭道:“還是別了吧,若我可輕易勝你,你便越會覺得副丞相大人深不可測,若你可勝我,又覺副丞相大人虛偽。”
“大人的意思,要深刻領會。”
平王若有所思,不再堅持博弈,慎重點頭道:“言之有理,那公子今夜的指教是?”
宇文君淡然道:“派人去餃子館購買十斤餃子回來,我明日一早便要離開,恒昌宗內有人等著吃餃子。”
平王詫異道:“就為了這事?還是里面有些講究?”
宇文君正色道:“并無講究深意,此次我孤身返回皇都,諸多事宜不方便親力親為,比如去買餃子一事。”
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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