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鎮,半山莊園里。
每次宇文君歸來,娘親玉秀都會做一桌豐盛佳肴,武宓也時常掛念玉秀的廚藝。
宇文君簡短敘說了一番近況,玉秀聞后,心中寬慰不已,她不在乎宇文君是否會有所成就,只要人能平安歸來就是最大的喜訊。
武宓瞥了眼凌玉卿,許久未見,凌玉卿越發風采動人,本就是最美的花魁,如今身上沾染了些出塵氣質,顧盼之間風情萬種亦不失澄明道韻。
柔聲道:“可以啊,都進入破極了。”
凌玉卿低頭嬌柔一笑,眼角余光看了眼宇文君,溫柔說道:“都是伯母教導有方,否則不會這么快步入破極。”
這位最美的花魁也曾去了魔界歷練,再一處局勢動蕩的大山中與一位魔族高手激戰,成功扣了生死關,實力在破極之中,已算是頗強。
宇文君輕聲言道:“以為你不會這么快步入破極,恭喜。”
聽聞宇文君的贊美,凌玉卿心里暖流上涌,在這里修行,在這里悟道,有龍族高手指點迷津,一切順風順水,可太古靈貓陷入了沉睡,許多時候她想要找人說說心里話,也只能忍著。
玉秀雖未明言討厭凌玉卿,無形之中還是流露出許多疏離感,比如煮飯的時候不會過多麻煩凌玉卿,比如指點凌玉卿修行有所成效時,也不會說出幾句贊美言語。
凌玉卿對此并不迷茫,她很清楚,實力不在同一個次元,不會有任何共同語言,同為女人,玉秀也無那么多繁花心思。
心里話壓在心里不說,時間長了,這位最美的花魁總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此次宇文君歸來,令她古井無波的生活,終于蕩漾起了一縷水花。
太古靈貓還在沉睡,宇文君對此無可奈何。
輕聲道:“靈族那棵古樹,隱藏極深,靈和王對我亦是照顧有加,興許靈宮的那位陛下,心里也會偶爾想起我,諸多事,我無法下手。”
“雖有古澄那般無極強者輔佐,卻也是鐵錘拍蒼蠅,橫豎不得勁。”
玉秀給宇文君夾了一口紅燒肉,神色內斂道:“自你去魔界后,它便一直都在沉睡中,不知何時醒來。”
“可你身上事務繁忙,總不能一直守在這里,雖然我希望你一直留在這里陪著娘親。”
宇文君伸手拿勺,緩緩給娘親盛了一勺湯羹,玉秀見狀,忍不住嘴角上揚,眸子里滿是憐愛。
“娘親的心意兒子一直心知肚明,可我也身不由己,還望娘親多擔待,不過我如今已可隨意橫渡虛空,娘親只需在我身上留下一道虛空印記,待得太古靈貓醒來時,及時通知于我。”
玉秀無奈一笑道:“我以為這勺湯是專門給我的。”
宇文君微笑道:“本來就是給娘親的,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武宓噗嗤一笑,欲言又止,凌玉卿克制的笑了笑,她在玉秀面前,已經習慣內斂自己的情緒感覺。
玉秀沒好氣道:“真是越來越滑頭了,娘親又不是不知曉事情輕重,你不說我也會打這個主意的,只是接下來你打算去哪里?”
關于此事,宇文君心里早有定數。
靈族與人族之間的結盟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這個契機便是妖族境內是否會燃燒起戰火。
國師李洪山在妖域的核心計劃是什么,宇文君尚未可知,大致能推測到人皇陛下如今在盟友選擇一事上猶豫不決。
可以是妖族,可以是靈族。
上古五族大戰時,人族與妖族仇恨并不深刻,聯盟一事未嘗不可,只是妖族不羈放縱,散兵游勇慣了,且心中并無多少道德準則,文明約束,與這樣的盟友共事,總會有各種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與靈族之間歷史仇恨深刻,可兩族的政治體系類似,許多事也能快速熟悉,略微磨合一番,不說會彼此心有靈犀,但多少還是會有一些默契的。
宇文君道:“我先返回人族了解一番情況,隨后再前往妖域,張本初一直都在妖域,如今應該修為增強了很多,若他可以獨當一面,就讓他歸來。”
想起張本初,玉秀忍不住言道:“那孩子是個厚道孩子,娘親也很希望有朝一日,他成為你的得力大將。”
“就是有點太厚道了。”
宇文君微笑道:“男人到了一定的階段,就自然會變得不厚道起來。”
玉秀沒好氣道:“就你話多,話說你什么時候打算帶一個姑娘回來見我?”
宇文君一時語塞,凌玉卿在一旁靜默無言,相處這么長時日,許多事她心里已有數,注定無法成為龍族的東宮正室。
盡管知曉這些事,可她心里還是難以釋懷,人族皇都偏僻之地的庭院里,她和宇文君也有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
他會摟著自己的腰,說一些風趣之言,更是帶著自己遠游,在山野里放紙鳶,在山野里野炊,欣賞美景,偶爾來了興致,還會在懸崖絕壁上賦詩一二。
往事歷歷,恍如昨日,可已到了今日,她還是想要回到過去。
武宓低頭吃飯,她很清楚,此話就是玉秀娘親刻意說出來的,只是為了讓某人聽見。
有些念想,還是早日斷了為好。
該補償的,早已補償過了,情愫一事,不是能輕易斷了的。
凌玉卿心里也想過,即便注定無法成為東宮正室,那成為小妾也行,只要可與宇文君在一起,在宇文君心煩意亂的時候陪伴宇文君。
宇文君遲疑了一瞬,應道:“該帶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帶回來,有些事急不得。”
玉秀笑著點頭,隨后對凌玉卿言道:“如今你在破極領域罕逢敵手,往后到了妖域,你便是最能打的那一個,諸多勞事,辛苦你了。”
凌玉卿抿嘴,輕微點頭道:“是,定會護住他們周全。”
此言不虛,經過玉秀的調教,凌玉卿當下的戰力,在破極領域著實罕逢敵手。
飯后,武宓留下和玉秀清洗碗筷,宇文君和凌玉卿來到了山頂的龍泉瀑布處,騎龍松一如既往矗立,瀑布之水仍舊重若萬鈞。
凌玉卿身著素雅長裙,包裹著曼妙曲線,面孔精致,容顏動人,足以讓許多男人見一面而誤終身。
她站在宇文君身后,如順從的侍女,瀑布之聲聲聲入耳,天地間卻是一片寂靜。
宇文君輕聲問道:“若是回到了故里,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雖然離開家鄉已有漫長歲月,她依然記得故鄉的一切,只是不是喜歡那里的人而已。
嬌柔應道:“若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我想要回到家鄉,修建一座漂亮的庭院,在里面種植許多美麗的奇珍異草,修建一方小池塘,養許多金色鯉魚。”
“會在屋子里面,修建一座古色古香的書房,可惜我沒去過白鹿書院,也不知白鹿書院的書房是怎樣的格局,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處借鑒書房的樣式。”
“約三五好友,品茶論道,談天說地。”
“我能想到的,暫時只有這些了。”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身上沾染了書生氣,總歸是好事,看來你在這里,也沒少讀書。”
凌玉卿遲疑了一瞬,而后篤定回道:“其實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與你在一起。”
靡靡之音,聲聲入耳,宇文君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最難消受美人恩,不是說說而已的。
宇文君心中有愧,想了想,應道:“我知道,但我希望往后歲月,你我都能都有一個令彼此覺得舒服的歸宿。”
凌玉卿忽然笑了,猶如春風過境百花開。
嬌嗔道:“瞧把你嚇得,昔日我在海月樓時,就已聽聞過你與另外一位八顧景佩瑤的故事,你們時常出雙入對,想來也做了不少驚心動魄的大事。”
“那個姑娘也很美,亦是人間絕色,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對吧。”
宇文君轉身,輕微點頭,他沒有否認,否認也無任何意義。
忽然苦澀笑道:“我若是一個純粹的好色之徒就好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將你收入麾下,齊人之美。”
凌玉卿眉眼挑逗道:“我也希望你是一個好色之徒呢,在我認識的男人里面,你是唯一一個不對我身子有非分之想的人。”
“或者說已經有了非分之想,只不過一直都在堅守底線,也不知你堅守的是否辛苦。”
眼前如玉美人這般推心置腹,令宇文君心中歉意逐漸加深。
宇文君伸出手揉了揉凌玉卿的額頭,后者眼眸嬌羞下垂。
“你怎么這么傻。”宇文君輕語道。
凌玉卿低著頭抿嘴說道:“我還會在那座書房里安置一座黑色的龍椅,等著某人過去讀書。”
宇文君心頭一顫,收回手,輕柔言道:“知曉了,我先暫時返回人族,你接下來就在這里養精蓄銳,等我歸來后,咱們再一同前往妖域。”
“說起來,我也很好奇,你這個破極境界的成色究竟如何。”
凌玉卿抬起頭,嘟著嘴說道:“那自然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下山,路上有說有笑,既不是過去的事情,也不是當下的事情,而是半山庭院里花草布置,哪些地方需要修修剪剪,或是屋子里的家具擺設,是否需要重新雕刻一下紋理。
回來后,宇文君來到正堂,玉秀一只手落在宇文君肩頭,留下虛空印記后說道:“你與她說得如何了?”
宇文君直言問道:“娘親是真的不喜歡她嗎?”
玉秀想了想,眉頭微皺道:“或許她已足夠好,可總覺得欠缺了某些特質,具體是怎樣的特質我也很難言語。”
“做小妾的話,是可以的。”
宇文君欲言又止,以他八顧之首的身份,三妻四妾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我先走了,娘親記得對她溫柔一些。”宇文君吩咐道。
玉秀點了點頭,心里已有數了。
隨后,宇文君便帶著武宓再度橫渡虛空,一步跨出,便到了恒昌宗的山門前。
風和日麗,蔚藍的天空未見云朵,山野郁郁蔥蔥,景象大氣鼎盛。
兩人一路御風而行,不多久后便到了恒昌殿。
突然歸來,令郭盛和,井寒清,高志,獨孤儷幾人一陣意外欣喜。
井寒清倒了兩杯雪域飄香,柔聲道:“我以為你們會晚一些才會回來。”
獨孤儷才是最高興的那人,青云大會無需自己出手,她便留在了恒昌宗,一時不知去處,只好傻傻的等待宇文君與武宓歸來。
還好,等待的時間不算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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