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宇文君便與顧雍前往魔界。
皇都。
飛龍臺上,人皇在前,徐滄海在后,一座隱晦的星辰臺懸浮于高空之中,細看之下,可見隱約符文流動。
“有趣,師徒兩人前往魔界,對皇都敲山震虎只是順勢而為罷了。”人皇玩味笑道。
對于魔族這條線,人皇無處插手,無能為力,諸多事得仰仗宇文君,這亦是靈帝陛下器重宇文君的緣由。
徐滄海道:“比預期之中還要早些,宇文君此去魔界,興許只是為了情報,卻不是我們想要的情報。”
“故意不遮掩痕跡,就是想讓我們看見。”
“局勢一直都在變化中。”
人皇道:“朕知道宇文君打的什么主意,想無形之中消除恩怨,又想讓皇都百官對他心生敬畏。”
“依你之見,當如何?”
徐滄海輕聲道:“局勢未明朗之前,靜觀其變即可。”
人皇微微點頭,言道:“傳令李洪山,夏末開戰,三月之內,擊敗九幽雀。”
徐滄海微鞠一躬,緩緩退下。
魔界,都城。
宇文君本意是想帶著顧雍來一次急行軍,快速探出情報,隨后又返回,奈何顧雍玩性大發,非要一路走馬觀花。
便只好一路游玩至魔都境內,那座玄府是無法再入其中居住,兩人既沒有風餐露宿,也沒有個像樣的落腳之地。
一老一少,流浪而來。
魔都境內,一切如常,端王府與武王府門戶大開,近些日子并無異常發生,兩位王爺都在府中安然靜修。
顯然,廣麗欺騙了宇文君。
某一館子里的包廂內,宇文君和顧雍點了一盆烤肉,就著非半月城出產的半月酒,雅興不算高,也不算低。
“依你之見,那姑娘為何要騙我?”宇文君狐疑道。
那話語之中,顯然有試探之意,廣麗沒有開玩笑的動機。
到魔都這段路上,該知曉的,宇文君已盡數知曉,神魔兩族近日無開戰的心思,都在養精蓄銳,靜觀人族與妖域之戰。
顧雍思索道:“興許是一場暗戰,那姑娘想要側面展示她的能力,從而引起你的重視,不然不會無故引誘你來探查情報。”
暗戰?魔君棋力天下第一,暗戰一事神族占不到任何便宜。
宇文君道:“神域伽羅山有鬼?”
顧雍嘆息道:“人生地不熟,冒然前去,也許是個禍事,非你我謹小慎微,只是怕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宇文君抿嘴一笑道:“是我疏忽了一件事。”
“中了如此淺薄的陷阱。”
顧雍恍然大悟,險些笑出聲。
言道:“一個姑娘家對你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心中滋味如何?”
宇文君傷感的摸了摸鼻子,應道:“還好,起碼暫時沒有上火。”
他與顧雍在魔界游山玩水已有半月之久,這段日子,足以讓廣麗在圣靈山脈之地做許多文章。
可不排除廣麗話語之中有些真話,至于是怎樣的真話,宇文君已無心思去查。
廣麗知曉宇文君調查神族使者一事,也暗戳戳的告知神魔之戰。
可她不會想到宇文君來了魔界,且還給宇文君敲響了警鐘。
宇文君正色道:“依你之見,魂術修行一事,太古生靈是否也會有所心得,那尊老虎說不準在我明魂之山里有細作,亦或是那細作就是墨懿,再不然就是桐霧。”
“廣麗必知曉我某些情報,不然不會引誘我上鉤。”
顧雍沉思道:“說不準,你那明魂之山是太古靈貓告知詳細,那太古老虎若知曉明魂之山這么個地方,也不算怪事。”
宇文君頭皮發麻,微微亂了氣息。
隱藏于幕后的敵人,最為棘手。
宇文君道:“所以,我已經活在那太古老虎心中,它可能覺得我已到手部分起源晶片。”
“只是尚未知曉我的虛實。”
顧雍輕聲道:“推測倒是合理,細節仍需調查,不過那太古老虎這些年來也絕不會在妖域享清福,定然在五族多有布局。”
“往后與廣麗打交道得小心些,有些姑娘,只是看著單純罷了。”
宇文君深有同感,會心一笑道:“所以,此次你游山玩水,倒是遮蔽了我的行蹤。”
“是得仔細清查一番明魂之山。”
氣運樓在明魂之山,此事萬不容有失。
顧雍道:“你要如何下手?此事你也不宜親自出馬,若你所猜測之事是真,你親自出面后,必會露出馬腳。”
“不妨找個有魂術造詣的人,安插入明魂之山,潛移默化調查此事。”
“只是這樣的人太少。”
宇文君一時犯起了迷糊,顧雍所言自有他的道理。
師徒兩人吃起了烤肉,喝起了小酒。
靜默不言,宇文君微微看了眼顧雍,其氣息順暢自然,心神松散,儼然一副世外高人之相。
“由你著手此事,如何?”宇文君道。
顧雍死了,舉世皆知,顧雍活了,僅有少數人知曉,至少妖族皇都無人知曉此事,魔界都城,那更是不知。
“那鎮守恒昌宗一事,又當如何?你要讓我與你師娘相隔萬里之遙?”顧雍笑問道。
宇文君深呼吸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言道:“也是,你乃萬金之軀,不可戰線拉的太長,不妨與師娘一同來魔界旅行居住些時日。”
兩位無極強者,合謀一事,宇文君看不到絲毫失敗的可能。
顧雍:“……”
“也行,只是你良心過得去嗎?”
宇文君裝模作樣道:“自然是過不去,我就當我沒了良心。”
“玉溪鎮內倒還有些好手,只是不愿過早動用,你與師娘二位,能順手些。”
明魂之山是宇文君引以為傲的隱秘之地,如今,他不再對此事懷有傲氣。
顧雍道:“也罷,我是在那里復活的,做些事情也好。”
宇文君手腳輕柔給顧雍倒了杯酒,半鞠躬,雙手奉,禮數周到。
顧雍見狀,無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