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書房里燈火明亮,不知從何時起,御書房里也開始擺設出自于靈族的高等水晶,光輝愈發輝煌浩瀚。
獲勝之后,人皇陛下的心情一如既往,不算沉重,也不算輕松,看著面前的李洪山,陛下心里有些莫名。
“你在妖域遇見了宇文君?”人皇問道。
李洪山微鞠一躬,臉上神色復雜,失落與喜悅并存,低聲道:“確實遇見了,也遇見了院長大人,他們去了妖族的王都,后來如何,我便不知曉。”
“宇文君倒是對我說了一句讓我覺得心里不舒服的話。”
“他說,我們都有各自為政的能力。”
人皇聞后,隨手拿起桌角的茶杯,微微一笑道:“這是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是一句實話,如今不是給宇文君上綱上線的時候,朝中那些昏庸無能的老臣,再度惦記起了北海的歸屬一事,這才多久光景,廟堂之上已有暗流涌動,北方世家亦是如此。”
“朕該如何敲打?”
李洪山聞后,心中駭然,后背冒出了冷汗。
再度低頭道:“是臣淺薄了些。”
“便是臣也覺得,這是一個收回北海的機會。”
人皇無奈嘆息了一聲,道:“朕知道,多難道人的死,你一直都記在心里,可斗爭就是這樣,總會有人去死,有人活下來。”
李洪山一言不發,眼神中滿是虔誠。
“你旅途勞頓,先回去好生歇息。”人皇道。
李洪山深鞠一躬,徐徐離開了御書房。
看著桌上的高等水晶,人皇玩味的笑了笑。
數日后。
勝利的喜悅日漸消散,這幾日以來,宇文君一直都在恒昌宗,協同內閣處理大小政務,具體有些微調,如橫龍四城的賦稅一事,如具體的民生建設一事。
好在一點,此次張本初在戰場上或多或少繳獲了一些值錢物件,岳擘對此事,亦是睜只眼閉只眼,恰好抵消了一次大花銷。
至于廟堂那里會不會有人就此事發表微詞,宇文君則是一點都不在意。
妖域南部平原的戰役,宇文君亦是完全不上心,令他覺得稍有尷尬之處,在于北海具體部署一事,現如今,海岸線上的防御工事,近乎在陳玄與伏城之手。
若是以往,沒有那些無極大將的加持,宇文君的確可以隨心所欲的駕馭這兩人,如今世道變了。
回歸以往,自然是萬萬不可能的。
若此時此刻,從玉溪鎮那里叫來諸多龍族高手助陣,便顯得痕跡太重。
宇文君雖不至于焦頭爛額,可扶搖女帝知曉他和景佩瑤聯手,連北海的老家都無法看住,光是想想,宇文君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回過頭來看,若是人皇御駕親征敗了,反倒是對宇文君有著諸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宇文君的不可替代性,也隨著這一次的勝利消散了許多。
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宇文君心里亦是空蕩蕩的。
忽然間,井寒清走了進來,微鞠一躬道:“謝一鳴過來求見,帶了不少奇珍異寶,都是一些值錢物件,誠意很足。”
宇文君微微眨眼皺眉,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到了何處?”宇文君問道。
井寒清微鞠一躬道:“距離此處,還有十余里路。”
“此次是一支車隊過來了。”
宇文君含蓄一笑道:“命他進來。”
井寒清嗯了一聲,徐徐退下。
老一輩的人,還是念舊的,只是這一次念舊,令宇文君也覺得難為情,拿人家的手軟,一支車隊上面全部都是奇珍異寶,興許可以抵消掉橫龍四城小半年的賦稅。
這算是下了血本,若心中沒有某些難以啟齒的欲望,也不會下這樣的血本。
宇文君心里默默盤算著,他很意外謝一鳴會在這個時候來,他以為會是伏城來到這里,即便伏城兩袖清風的來了,宇文君也不會有絲毫意外。
不多久后,謝一鳴來了,同謝一鳴一同前來的,還有南方五絕之一的楚欣兒,南方姑娘本就秀美,如今的楚欣兒一眼望去,亭亭玉立,膚色白皙,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眸,隱約間還蘊含著些許水霧。
看著非但順眼,更是易讓人心生憐香惜玉的心思。
可這位南方姑娘的眼神很堅定,楚欣兒是第一次來到這恒昌殿內,未被這里厚重的王者之氣所鎮壓。
猶如一盞燭火,照亮了寒冷的夜晚。
侍女開始小心翼翼的奉茶,謝一鳴此次衣衫樸素,看著不像是一個南王,是一個小康之家里的男子漢。
臉上的神色內斂,含蓄而又拘謹,一雙小眼睛,不知該看向哪里。
宇文君見狀,忍俊不禁笑道:“所以,你是一個窮親戚,我是一個富親戚,窮親戚總會看富親戚的臉色。”
“你是南王,大可不必如此。”
謝一鳴端起茶杯,也沒有抿一口這上好的雪域飄香,聲音低沉道:“形勢如此,我知道我該是一個怎樣的姿態。”
宇文君好奇問道:“所以,你該是怎樣的一個姿態?”
謝一鳴:“……”
一旁的楚欣兒頓了頓,南方姑娘的口音是軟甜軟甜的,言道:“就是大局為重的姿態,公子心中應該知曉,我這位叔叔,其實挺厚道的。”
宇文君瞥了眼楚欣兒,心血來潮道:“我對你的印象,停留在八顧之宴期間,未曾想,你也進入了大黃庭。”
楚欣兒聞后,心中五味雜陳,甚是慚愧的應道:“身為五絕之一,我又是一個姑娘家,我很清楚,我被照顧了很多,在公子面前,我是熒熒之光,公子是永恒不滅的圣火。”
宇文君微微抬頭,咧嘴一笑道:“不錯,數年未見,你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世上其實很少。”
楚欣兒低頭謙卑道:“多謝公子夸贊!”
謝一鳴這才稍微緩了過來,抿了一口雪域飄香,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塊糕點吃了起來,能吃就吃,能喝便喝,這就是謝一鳴的態度。
宇文君見狀,一時也不該從何處說起。
他若是說了,便顯得他這位政客不夠穩重,他很希望,謝一鳴可以意會自己的心意,可目前來看,謝一鳴仍舊是云里霧里。
宇文君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的心思真的就那么難猜?
氣氛再度詭異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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