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可以傳出去很遠,不只是發生在大地震顫怒語之歌的中心,在二十多里外的一群魔法師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山丘之怒,是他發動了完整的大地震顫怒語之歌。”為首的一個老魔法師已經白須飄飄了。
魔法師這個職業都不太相同,唯有占卜師較為類似,大多數職業戰斗都是身體的狀態越好,越年輕,戰斗力就越強,而魔法師這個職業則是看重積累。
通常而言,同等天賦,年長者更強。
博聞廣識是魔法師的特點,所以這個老魔法師一眼就認出來了地脈震動的原因。
“那老師我們應該快一點達到戰場才行,要是去得晚了……”
“蠢!”老魔法師不滿的看著他這位年輕而焦急的弟子,目光掃過這一群弟子,發現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焦慮。
老魔法師很明白他們的焦慮在于何處,在于前線的戰士,在于災難中心的生命,但這樣的目光,總歸是淺薄的。
“魔法公會,直到近百年才算是被各國承認,但魔法只奧妙哪里是他們能夠知道了解的?魔法才是世界的真諦,是真理,凡是接近真理者,都應該崇高、”
老魔法師語重心長道:“但這些愚蠢的家伙,他們依然對自己的野蠻的武力密迷信,卑賤的以為人人多勢眾就能無敵于天下,卻已經背離真理太久太久了。這場地震,而且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獲得勝利,還要宣揚我魔法公會之崇高,之強大,之必要!”
“如果說地震是禍亂的源頭,假設我們在禍亂的爆發之前就解決了禍患,他們會說‘魔法師根本沒有派上用場!’;如果我們在禍亂爆發時解決了禍患,他們又會說‘靠著我們,魔法師才算是做了點事情’;但我們等到他們被災禍折磨到絕望的時候,哪怕只是一句鼓勵,他們也會認定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這樣我們才能不虛此行。”
“但老師,這樣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有人問道。
“殘忍?”老魔法師從鼻子中吹出兩道氣,胡須都跟著翹了起來,“背離真理的蠢貨根本就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讓他們茍活至今已經是我們的仁慈了,你們可知道最開始的魔法師被人看不起,認為只是一個耍雜技的,現在你們享受著魔法師身份帶來的特權,卻要為那群豬玀著想?你們是魔法師,本就該高人一等,我們慢慢的走過去,在最絕望的時候出現,他們才會感激我們。”
一群年輕的魔法師并不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做法,真正的感激應該是現在就馬不停蹄趕過去后才能得到的。
但是他們實力差勁,而幾個英豪級的師兄對老魔法師的話卻很認同,喔,不該叫做英豪級,而應該叫做魔導士,好顯示出魔法師的特別來。
大地還在震顫,空氣中還傳蕩著人類戰士的怒吼,漸漸的牛頭人的吶喊聲也出現,空氣中漸漸出現了一種難明的味道,讓人胸腔沉郁,而肚腹中更是翻江倒海,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腥氣。
這些魔法師每前進一里,傳來的聲音就會不同。
聲音從少到多,從小到大,從清到雜,慢慢的又回歸初始。
幾個滿臉是血的戰士從遠處跑來,身上還帶著累累傷勢——不是鋒利的武器造成的,而是牛頭人的鈍器制造的傷害。
牛頭人的圖騰柱碾壓而來,一般不會流血,流血的絕不會再動彈。
呈現在這幾個戰士身上就凹陷的身體和扭曲的肢體,只是還勉強保持一個正常的體型而已。
“大師,快點啊,將軍一個人正在抗著牛頭人的山丘之怒和大地之聲的圍攻,快撐不住了……”這幾個戰士一邊說,一邊用手來拉動老魔法師索蘭。
老魔法師眉頭一皺,看了一眼他們污臟的手扯住了自己絲質的衣袍,抬手一道水箭貫穿了這個戰士的腦袋,淡藍色的水箭從戰士的眉心中射出,變成了污濁的紅色。
其他幾個戰士一愣,立馬開始去拔劍,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后方竟然有人會對自己人動手。
但沒等他們拔出劍,幾個魔法師釋放魔法,快速的將他們殺死。
老魔法師看都不看這些尸體一眼,只是用魔法洗滌衣袍上的污濁,幾個魔法學徒想催促但卻不敢說話,只能跟著慢慢趕到了戰場。
“竟然是我們落入了下風!”一個學徒忍不住驚呼道。
羅林少將為這一次準備充分,魔法水晶炮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殺手锏是兩大王牌部隊風暴角的三十個諾提勒斯重矛手和魔法公會支援的五十個獵龍法師。
諾提勒斯重矛手是一種全身被重形盔甲覆蓋的重型步兵,這種盔甲量身定制,具有一定的內循環系統,一旦裝備上,在很長時間的都不會被卸下,吃喝拉撒全部都在盔甲里面。
其材料是珍貴的超能量礦物深海重金,這種金屬有著更密集的密度和更沉重的質量,一顆拇指大小的深海重金就能把一塊半米厚的石板砸裂。
而一個諾提勒斯重矛手的盔甲至少摻加了巴掌大小的深海重金,至于諾提勒斯重矛手的重矛,一只就有整副盔甲三分之一的深海重金在其中,只有四臂人種才能借助和盔甲焊接在一起的機械裝置將其投擲出去。
一根重矛,就算是巨龍的肚腹也要被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獵龍法師則是魔法公會的研究成果,魔法師的成型速度慢,而且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學習研究魔法,獵龍法師就是一代偉大魔導師的杰作,作為魔法公會的防御力量,獵龍法師身上搭配了多種魔法道具,比一般的魔法師都要強大。
身上的盔甲采用了韌性好對魔法適應性強的秘銀和物理防御卓絕的精金打造而成,這在大陸還是首例將秘銀和精金結合起來的案例。
起名為獵龍法師代表了魔法公會的野心,雖然沒有什么實質的戰績,但各國都對這只王牌隊伍極為重視,魔法公會也對其寄予厚望,甚至主動給人類聯盟送去了五十個獵龍法師,就是要一舉震撼人類,讓魔法公會的地位更上一層。
老魔法師之所以這么磨磨蹭蹭,是因為存心讓獵龍法師先表演一番,然后自己再出來一舉定乾坤,將魔法師的地位再度推高。
可現場的局面卻有些出乎意料。
諾提勒斯重矛手被一些渾身皮膚金黃的牛頭人的給糾纏住,這些牛頭人比起普通牛頭人都算不上魁梧,但身體異常的靈活,手中使用的是在牛頭人身上難得一見的金屬武器,一把綁在鐵連說上的鐮刀,硬生生限制住了諾提勒斯重矛手的行動,
而另外一邊,一些高大的夔牛人身穿紅色的金屬肩甲,手持碩大的金屬斧頭正在追著獵龍法師們亂砍。
至于普通的人類戰士,都不是普通牛頭人戰士的對手,更何況這里出現的大多都是更強壯的夔牛人。
老魔法師心中突然出現一口郁氣。
這兩個人數稀少的牛頭人軍隊顯然也是牛頭人的王牌隊伍,人類可以有,那么牛頭人為什么不能有呢?
“鏘!”
一聲刀斷裂的聲音傳來,羅林少將胸膛凹陷,被山丘之怒捶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老魔法師的身邊。
老魔法師第一次有些動容。
羅林少將聲名赫赫,年僅四十三歲,就已經做到了二次晉升,老魔法師自愧不如,他完成二次突破的時候,已經是七十九歲的高齡了。
連羅林都不是對手,那么山丘之怒自己恐怕也未必是對手。
山丘之怒氣喘吁吁,卻沒有著急追擊,發動大地震顫怒語之歌的全部對體力的消耗很大,再和羅林激戰一番,他已經有些疲憊了,看著出現的老魔法師,山丘之怒才放棄了追擊。
在戰斗激烈的戰場,所有的戰士都下意識的留下了足夠的空間,沒有人打擾這片戰場。
老魔法師一頓魔杖,他的這些弟子立馬結成了一個特殊的魔法陣,將自身的元素能量灌注到了老魔法師的身體里面,老魔法師的元素能量立馬變得極為龐大,朝著一個極限沖去。
和往常一樣,這股元素能量并沒有突破老魔法師自身的極限,他依然還是二次晉升的實力,但已經是二次晉升的極限了。
大地之聲薩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山丘之怒的身旁,滿臉凝重的看著這個魔法師。
其龐大的能量就是對實力最好的證明。
倒地的羅林掏出了一瓶藥水喝下,凹陷下去的胸膛和受到的傷口快速的復原,即便不滿,羅林還是站到了老魔法師的身邊。
“讓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老魔法師冷聲道。
羅林一愣,眼中閃過怒色,氣極而笑,退后了幾步。
老魔法師這番話沒有避諱兩個牛頭人,兩個牛頭人也忍不住笑了。
就算是最強壯的龍人,也不敢說能夠以一敵他們的二,他們會讓這個人類付出自己的狂傲的代價的。
山丘之怒一跺腳,大地震顫。
大地之聲祈求,源源不斷的能量從大地中涌向山丘之怒,在山丘之怒的身體表現形成了一片堅實的盔甲。
就在山丘之怒發動沖鋒的時候,老魔法師鄭重的拿出一張魔法卷軸,調動了其中的元素能量,用魔杖一指山丘之怒,一點寒光閃過,體內的元素能量傾瀉而出,就算是有眾多弟子的幫忙也在快速的流失能量。
而山丘之怒的身體竟然被凍結住了,不僅如此,就連意識也都漸漸沉寂下去,像是死寂一般,不發出任何氣息,任由大地之聲祭祀補救,都于事無補。
老魔法師竟然只用了一個魔法,就解決了最強大的牛頭人戰士,山丘之怒。
注意這片戰場的所有人都腦袋一片空白。
之前山丘之怒還引發了地震,殺死了大量的人類,就連羅林都被擊敗,現在竟然被這股名不見經傳的老人擊敗,就連蒂斯這樣的傳奇人物在年老的之后也退出了舞臺的中央,憑什么這個老人一下子就擊潰了正值壯年的山丘之怒?
大地之聲祭祀手腳冰寒,不僅是凍住了的山丘之怒發出強烈的寒意,還有自己數次嘗試都無法解開山丘之怒身上魔法的無奈。
他已經年老了,如果還是壯年,他的祈求還能強上三倍,現在的他只能輔助山丘之怒作戰。
而山丘之怒現在無法動彈,完全失去了回應,自己一個人能對付已經恢復了原狀的人類將軍和這個古怪的魔法師嗎?
大地之聲忍不住回頭看去。
大量的牛頭人尸體和人類尸體倒在一起,血浸透了這片土地。
神使!
大地之聲突然想起了他們還有外援,但是目光搜尋,卻怎么也見不到那三個神使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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